列傳第一百八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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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實亡也。

    城而無兵,以城與敵;兵不知戰,以将與敵;将不知兵,以國與敵。

    光景蹙近目睫矣!惟君相幡然改悟,天下事尚可為也。

    轉敗為成,在君相一念間耳。

    ”乃出仲微江東提點刑獄。

     德祐元年,遷秘書監,尋拜右正言、左司谏、殿中侍禦史。

    益王即位海上,拜吏部尚書、給事中。

    厓山兵敗,走安南。

    越四年卒,年七十有二。

      其子文孫與安南王族人益稷出降,鄉導我師南征。

    安南王憤,伐仲微墓,斧其棺。

     仲微天禀笃實,雖生長富貴,而惡衣菲食,自同窭人。

    故能涵饫《六經》,精研理緻,于諸子百家、天文、地理、醫藥、蔔筮、釋老之學,靡不搜獵雲。

     梁成大,字謙之,福州人。

    開禧元年進士。

    素苟賤亡恥,作縣滿秩,谄事史彌遠家幹萬昕,昕言真德秀當擊,成大曰:“某若入台,必能辨此事。

    ”昕為達其語。

    通判揚州,尋遷宗正寺簿。

     寶慶元年冬,轉對,首言:“大佞似忠,大辨若讷,或好名以自鬻,或立異以自詭,或假高尚之節以要君,或飾矯僞之學以欺世。

    言若忠鲠,心實回邪,一不察焉,薰莸同器,泾、渭雜流矣。

    言不達變,謀不中機,或巧辨以為能,或詭讦以市直,或設奇險之說以駴衆聽,或肆妄誕之論以惑士心。

    所行非所言,所守非所學,一不辨焉,枘鑿不侔,矛盾相激矣。

    ”  越六日,拜監察禦史。

    尋奏:“魏了翁已從追竄,人猶以為罪大罰輕。

    真德秀狂僭悖缪,不減了翁,相羊家食,宜削秩貶竄,一等施行。

    ”章既上,不下者兩月,或傳德秀有衡陽之命,時宰于帝前及之。

    帝曰:“仲尼不為已甚。

    ”遂止镌三秩。

    明年三月,又奏楊長孺寝新命,徐瑄追三秩移象州居住,胡夢昱移欽州編管。

    是冬,拜右正言。

    紹定元年,進左司谏。

    四年正月,遷宗正少卿。

    五年二月,權刑部侍郎,明年十月,帝夜降旨黜之,提舉千秋鴻禧觀。

    莫澤時兼給事中,急于别異,上疏駁之,遂寝祠命。

    端平初,洪咨夔、吳泳交章論駁,镌兩秩。

    泳複上疏,送泉州居住。

    會王遂論亦上,再镌秩,徙潮州。

     成大天資暴狠,心術嶮?戲,凡可賊忠害良者,率多攘臂為之。

    四方賂遺,列置堂庑,賓至則導之使觀,欲其效尤也。

    尤嗜豪奪,冒占宇文氏賜第。

    既擯歸,訟之者不下百數。

    竄之日,朝命毀其廬,雖小人如李知孝亦曰:“所不堪者,他日與成大同傳耳。

    ” 李知孝,字孝章,參知政事光之孫。

    嘉定四年進士。

    嘗為右丞相府主管文字,不以為恥。

    差充幹辦諸司審計司,拜監察禦史。

     寶慶元年八月,上疏:“士大夫汲汲好名,正救之力少而附和沽激之意多,扶持之意微而诋訾扇搖之意勝。

    既慮君上之或不能用,又恐朝廷之或不能容,姑為激怒之辭,退俟斥逐之命。

    始則慷慨而激烈,終則懇切而求去,将以樹奇節而求令名,此臣之所未解。

    ”蓋陰诋真德秀等。

    又奏洪咨夔镌三秩、放罷,胡夢昱追毀、除名、勒停,羁管象州。

    知孝猶語魏了翁曰:“此所論咨夔等,乃府第付出全文。

    ”其情狀變詐如此。

     越月,複言:“近年以來,諸老凋零,後學晚出,不見前輩,不聞義理,不講綱常,識見卑陋,議論偏诐,更唱疊和,蠱惑人心,此風披扇,為害實深。

    乞下臣章,風厲内外,各務靖共,以杜亂萌。

    ”拜右正言。

    又言:“德秀節改聖語,缪謄牒示,導信邪說,簧鼓同流,其或再有妄言,當追削流竄,以正典刑。

    ”疏既上,遂镂榜播告天下。

    又言:“趣召之人,率皆遲回,久而不至,以要君為高緻,以共命為常流,可行而固不行,不疾而稱有疾,比比皆是,相扇成風,欲求難進易退之名,殊失尊君親上之義。

    願将趣召之人計其程途,限以時日,使之造朝;其有衰病者,早與改命。

    ”時召傅伯成、楊簡、劉宰等皆不至,故知孝诋之。

    又奏張忠恕落職、镌秩、罷郡。

     知孝拜殿中侍禦史,升侍禦史。

    紹定元年,遷右司谏,進右谏議大夫。

    五年,遷工部尚書兼侍讀。

    越月,進兵部。

    明年,理宗親政,以寶谟閣直學士出知甯國,後省駁之,令提舉嵩山崇福宮。

    端平初,監察禦史洪咨夔、權直舍人院吳泳交章論駁,镌秩罷祠。

    泳複封駁,繼送婺州居住。

    殿中侍禦史王遂且論之,再镌秩,徙瑞州。

     知孝起自名家,苟于仕進,領袖庶頑,懷谖迷國,排斥諸賢殆盡。

    時乘小輿,谒醉從官之家,侵欲斂積,不知紀極。

    紹定末,猶自乞為中丞,世指知孝及梁成大、莫澤為三兇。

    卒以貶死,天下快之。

     論曰:讀《本政書》,然後知林勳之于井地,可謂密矣。

    劉才邵能全名節于權奸之時。

    許忻之論和議,最為忠懇,卒以是去國,尤足悲夫。

    應孟明、曾三聘之不污韓侂胄,孔子所謂“歲寒然後知松柏之後凋也”。

    徐僑之清節,度正之淳敏,牛大年之廉正,陳仲微之忠實,然皆不至于大用,非可惜哉!若乃程珌之竊取富貴,梁成大、李知孝甘為史彌遠鷹犬,遺臭萬年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