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傳第一百七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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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政去則江萬裡、王?龠必不來。

    ”理宗複土,攝少傅,竣事,引疾歸裡,累诏,力辭,授資政殿學士、知慶元府、沿海制置使。

    肅清海寇,罪止首惡,羨餘之費,悉卻不受。

    建濟民倉以備饑歲,造驿舍以待賓旅。

     鹹淳三年,再召為參知政事,加食邑,六辭,不許。

    诏著作佐郎盧钺與台州守項公采趣行,拜特進、右丞相兼樞密使,累辭,不許,乃與似道分任。

    利州轉運使王價嘗以言去官,非其罪也,四川制置司已辟參議,及死,其子訴求遺澤。

    至是,夢鼎明其無罪,似道以為恩不己出,罷省部吏數人,榜其姓名于朝。

    夢鼎怒曰:“我斷不為陳自強。

    ”即求去。

    似道之母讓似道曰:“葉丞相安于家食,未嘗希進,汝強與以相印,今乃牽制至此,若不從吾言,吾不食矣。

    ”似道曰:“為官不得不如此。

    ”會太學諸生亦上書言似道專權固位,乃悔悟,屬府尹洪焘求解,而夢鼎屢上章乞閑。

    冬雷,引咎求去愈力。

     四年,策楊妃,宰相無拜禮,吏贊拜,夢鼎以笏揮之,趨出。

    明日,乞還田裡,诏勉留之。

    诏免諸州守臣上殿奏事,夢鼎言:“祖宗謹重牧守之寄,将赴官,必令奏事,蓋欲察其人品,及面谕以廉律己,愛育百姓。

    其至郡延見吏民,具宣上意,庶幾求無負臨遣之意。

    今不遠數千裡而來,咫尺天顔而不得見,甚非立法之本意。

    ”又乞容受直言。

    進少保。

    五年,引杜衍緻仕單車宵遁故事累辭,乃授觀文殿學士、判福州、福建安撫大使,進封信國公,不拜;充醴泉觀使,又不拜。

    七年,再充醴泉使。

     九年,授少傅、右丞相兼樞密使,引疾力辭,宰、掾、郎、曹沓至趣行,扶病至嵊縣,請辭不獲,乞還山林。

    疏奏:“願上厲精寡欲,規當國者收人心,固邦本,勵将帥,饬州縣,重振恤。

    ”扁舟徑歸。

    使者以禍福告,夢鼎語之曰:“廉恥事大,死生事小,萬無可回之理。

    ”似道大怒,台臣奏從歸田之請,诏仍少保、觀文殿大學士、醴泉觀使,不請祠祿。

     瀛國公初即位,咨訪故老,夢鼎上封事,曰:“敦教道,訓廉德,厲臣節,拯民瘼,重士選,勸吏廉,懲吏奸,補軍籍。

    授判慶元府、沿海制置大使,力辭,依前醴泉觀使兼侍讀,不拜。

    二年,益王即位于閩,召為少師、太乙宮使。

    航海遂行,道梗不能進,南向恸哭失聲而還。

    後二年卒。

    子應及,太府寺丞、知建德府軍器少監、駐戍軍馬;應有,朝請郎、太社令。

     馬廷鸾,字翔仲,饒州樂平人。

    本灼之子,繼灼兄光後。

    甘貧力學,既冠,裡人聘為童子師,遇有酒食馔,則念母藜藿不給,為之食不下咽。

    登淳祐七年進士第,調池州教授,需次六年。

     寶祐元年,召赴都堂審察,辭。

    至池以禮帥諸生。

    二年,調主管戶部架閣。

    三年,遷太學錄,召試館職。

    時外戚謝堂厲文翁、内侍盧允升董宋臣用事,廷鸾試策言強君德,重相權,收直臣,防近習。

    大與時迕,遷秘書省正字。

    四年,尤焴提舉史事,辟為史館校勘。

     初,丁大全令浮梁,雅慕廷鸾,彌欲鈎緻之,廷鸾不為動。

    試策稍及大全,及廷鸾當輪對,大全私謂王持垕往?間焉。

    廷鸾素厚持垕且同館,不虞其諜也,密露大意。

    持垕绐曰:“君猶未改秩,姑托疾為後圖乎?”廷鸾曰:“此微臣千一之遭,其何敢不力。

    ”持垕以告大全,及候對殿門,格不得見。

    翼日,以監察禦史朱熠劾罷。

    宋臣遣八廂貌士索奏稿,稿雖焚,聞者浸廣,忌者愈深,而廷鸾之名重天下。

    開慶元年,吳潛入相,召為校書郎。

     景定元年,兼沂靖惠王府教授。

    時大全黨多斥,宋臣尚居中,言路無肯言者,諸學官抗疏,疏上即行。

    會日食,與秘書省同守局,因相與草疏。

    潛以書告廷鸾曰:“諸公言事紛紛,皆疑潛所嗾,聞館中又将論列,校書宜無與,以重吾過。

    ”廷鸾對曰:“公論也,不敢避私嫌。

    ”越數日,宋臣竟坐谪,徙安吉州。

    兼權樞密院編修官。

    時賈似道自江上還,位望赫奕,廷鸾未嘗親之。

    輪對,言:“國于東南者,楚、越霸而有餘,東晉王而不足。

    乞遏惡揚善以順天,舉直錯枉以服民。

    ”遷樞密院編修官兼權倉部郎官。

     二年,進著作佐郎兼右司,遷将作少監。

    三年,一再乞外補,不許。

    廷鸾論貢舉三事:嚴鄉裡之舉,重台省之覆試,訪山林之遺逸。

    又言荒政,宜蠲除被災州縣租賦之不可得者。

    擢軍器監兼左司,兼太子右谕德,升左谕德,行國子司業,乞免兼左司。

    輪對,言:“集和平之福者自陛下之身始,養和平之德者自陛下之心始。

    ”兼翰林權直,擢秘書少監,升權直學士院。

    四年,擢起居舍人兼太子右庶子兼國史院編修官、實錄院檢讨官。

    入奏言:“太史必當謹書災異。

    願陛下翕受敷施,以壯人才之精神;虛心容納,以植人言之骨幹。

    念邦本而以公滅私,嚴邊備而思患豫防。

    ”時再召用宋臣,廷鸾引何郯之說進,極言宋臣不可用,帝從之。

    薦士二十人,進中書舍人。

    程奎污穢詭秘,不當補将仕郎;王之淵為大全黨,不當通判江州;朱熠不當知慶元府及為制置使;林奭、趙必、張稱孫不當與郡:皆繳還詞頭。

    兼國史實錄院。

    五年,彗出,上疏極言天人之際。

    遷禮部侍郎。

    理宗遺诏、度宗登極诏,皆廷鸾所草。

    兼侍讀,辭,不許。

    疏列孝宗之政以告。

    升直學士院。

     鹹淳元年,進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兼同提舉編修《經武要略》。

    丁母憂。

    三年,同知樞密院事兼同提舉編修《經武要略》。

    入奏言培命脈,植根本,崇寬大,行仁厚。

    又言:“恢大度以優容,虛聖心而延伫,推内恕以假借,忍難行而聽納,則情無不達,理無不盡,奸人破膽,直士吐氣,天下事尚可為也。

    ”兼權參知政事。

    五年,進參知政事兼同知樞密院事,進右丞相兼樞密使。

    八年,九疏乞罷政。

    九年,依舊觀文殿大學士、知紹興府、浙東安撫大使。

    上疏辭免,依舊職提舉臨安府洞霄宮。

     度宗初年,诏詢故老,專以修攘大計叩之趙葵。

    葵極意指陳曰:“老臣出入兵間,備谙此事,願朝廷謹之重之。

    ”似道作色曰:“此三京敗事者,詞臣失言。

    ”廷鸾每見文法密,功賞稽遲,将校不出死力,于邊阃升辟,稍越拘攣。

    似道頗疑異己,黥堂吏以洩其憤。

    及辭相位,帝恻怛久之曰:“丞相勉為朕留。

    ”廷鸾言:“臣死亡無日,恐不得再見君父。

    然國事方殷,疆圉孔棘。

    天下安危,人主不知;國家利害,群臣不知;軍前勝負,列阃不知。

    陛下與元老大臣惟懷永圖,臣死且瞑目。

    ”頓首涕泣而退。

     瀛國公即位,召不至。

    自罷相歸,又十七年而薨。

    所著《六經集傳》、《語孟會編》、《楚辭補記》、《洙泗裔編》、《讀莊筆記》、《張氏祝氏皇極觀物外篇》諸書。

      論曰:史彌遠廢親立疏,諱聞直言。

    鄭清之堕名于再相之日。

    彌遠之罪既著,故當時不樂嵩之之繼也,因喪起複,群起攻之,然固将才也。

    董槐毋得而議之矣。

    葉夢鼎、馬廷鸾之所遭逢,其不幸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