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傳第一百六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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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行也,煥曰:“道與職有二乎?”适私試發策,引《孟子》:“立乎人之本朝而道不行,恥也。

    ”言路以為讪己,請黜之,在職才八旬,調高郵軍教授而去。

     後充幹辦浙東安撫司公事。

    高宗山陵,百司次舍供帳酒食之需,供給不暇,煥亟言于安撫使鄭汝諧曰:“國有大戚,而臣子宴樂自如,安乎?”汝諧屬煥條奏。

    充修奉官,移書禦史,請明示喪紀本意,使貴近哀戚之心重,則茇舍菲食自安,不煩彈劾而須索絕矣。

    于是治并緣為奸者,追償率斂者,支費頓減。

      歲旱,常平使分擇官屬振恤,得上虞、餘姚二縣,無複流殍。

    改知婺源,三省類薦書以聞,遂通判舒州。

    閑居雖病,猶不廢讀書,拳拳然以母老為念、善類凋零為憂。

    卒,丞相周必大聞之曰:“追思立朝不能推賢揚善,予愧叔晦,益者三友,叔晦不予愧也。

    ” 煥人品高明,而其中未安,不苟自恕,常曰晝觀諸妻子,夜蔔諸夢寐,兩者無愧,始可以言學。

    追贈直華文閣,特谥端憲。

     煥之友舒璘字元質,一字元賓,奉化人。

    補入太學。

    張栻官中都,璘往從之,有所開警。

    又從陸九淵遊,曰:“吾惟朝于斯,夕于斯,刻苦磨厲,改過遷善,日有新功,亦可以弗畔矣乎。

    ”朱熹、呂祖謙講學于婺,璘徒步往谒之,以書告其家曰:“敝床疏席,總是佳趣;栉風沐雨,反為美境。

    ” 舉乾道八年進士,兩授郡教授,不赴。

    繼為江西轉運司幹辦公事。

    或忌璘所學,望風心議,及與璘處,了無疑間。

    為微州教授,微習頓異。

    《詩》、《禮》久不預貢士,學幾無傳,璘作《詩禮講解》,家傳人習,自是其學浸盛。

    丞相留正稱璘為當今第一教官,司業汪逵首欲薦璘,或謂璘舉員已足,逵曰:“吾職當舉教官,舍斯人将誰先?”卒剡薦之。

    知平陽縣,郡政頗苛,及璘以民病告,辭嚴義正,守為改容。

    秩滿,通判宜州,卒。

      璘樂于教人,嘗曰:“師道尊嚴,璘不如叔晦,若啟迪後進,則璘不敢多遜。

    ”袁燮謂璘笃實不欺,無豪發矯僞。

    楊簡謂璘孝友忠實,道心融明。

    樓鑰謂璘之于人,如熙然之陽春。

    淳祐中,特谥文靖。

     曹彥約字簡甫,都昌人。

    淳熙八年進士。

    嘗從朱熹講學,曆建平尉、桂陽司錄、辰溪令,知樂平縣,主管江西安撫司機宜文字。

    知澧州,未上,薛叔似宣撫京湖,辟主管機宜文字。

    漢陽阙守,檄攝軍事。

    時金人大入,郡兵素寡弱,彥約搜訪土豪,得許禼俾總民兵,趙觀俾防水道,黨仲升将宣撫司軍屯郡城。

    金重兵圍安陸,遊騎闖漢川,彥約授觀方略,結漁戶拒守南河,觀逆擊,斬其先鋒,且遣死士焚其戰艦,晝夜殊死戰,北渡追擊,金人大敗去。

    又遣仲升劫金人砦,殺千餘人,仲升中流矢死。

    奏觀補成忠郎、漢川簿尉,贈仲升修武郎,官其後二人。

    彥約以守禦功進秩二等,就知漢陽。

      嘉定元年,诏求言,彥約上封事,謂“敵豈不以歲币為利,惟其所向辄應,所求辄得,以我為易與而縱其欲。

    莫若遲留小使,督責邊備,假以歲月,當知真僞。

    設複大舉。

    則民固已怨矣,欲進而我已戒嚴,欲退而彼有叛兵,決勝可期矣。

    ”尋提舉湖北常平,權知鄂州兼湖廣總領,改提點刑獄,遷湖南轉運判官。

     時盜羅世傳、李元砺、李新等相繼竊發,桂陽、茶陵、安仁三縣皆破,環地千裡,莽為盜區。

    彥約至攸督運,人心始定。

    遷直秘閣、知潭州、湖南安撫。

    時江西言欲招安李元砺,朝命下湖南議招讨之宜,彥約言:“今不行讨捕,曲徇招安,失朝廷威重。

    若無砺設疑詞以款重兵,則兵不可撤戍,民不得安業。

    ”元砺果不可降,彥約乃督諸将逼賊巢而屯,擊破李新于酃洣,新中創死,衆推李如松為首,如松降,遂複桂陽。

    世傳素與元砺有隙,至是密請圖元砺以自效,彥約錄賞格報之,且告于朝,又予萬缗錢犒其師。

    世傳遂禽元砺。

    彥約還長沙,未幾,複出督戰,餘黨悉平。

      世傳既自以為功,遲留以邀重賂,彥約谕以不宜格外邀求。

    時池州副都統許俊駐兵吉之龍泉,厚賂以結世傳,超格許轉官資,世傳遂以元砺解江西。

    胡矩為右司,欲以世傳盡統諸峒而為之帥,悉徹江西、湖南戍兵,彥約固争之,矩不悅,然世傳終桀骜不肯出峒。

    彥約密遣羅九遷為間,誘胡友睦,許以重賞,友睦遂殺世傳。

    江西來争功,不與校。

    擢侍右郎官,以右正言鄭昭先言,寝其命。

      久之,以為利路轉運判官兼知利州。

    關外乏食,彥約悉發本司所儲減價遣粜,勸分免役,通商蠲稅,民賴以濟。

    時沔州都統制王大才驕橫,制置使董居誼既不得其柄,反曲意奉之。

    彥約以蜀之邊面諸司并列,兵權不一,微有小警,紛然奏議,理财者歸怨于兵弱,握兵者歸咎于财寡,乃作《病夫議》,獻之廟堂,曰: 古之臨邊,求一賢者而盡付之兵權,兵權正則事體重,兵權專則号令一。

    今廟堂之上,患士大夫不奉行诏令,惡士大夫不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