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十四列傳第四十九

關燈
國,故親至其所。

    明年當往涿郡。

    爾還日,語高麗王知,宜早來朝,勿自疑懼。

    存育之禮,當同于啟民。

    如或不朝,必将啟民巡行彼土。

    ”使人甚懼。

    啟民仍扈從入塞,至定襄,诏令歸籓。

     明年,朝于東都,禮賜益厚。

    是歲,疾終,上為之廢朝三日,立其子咄吉世,是為始畢可汗。

    表請尚公主,诏從其俗。

    十一年,來朝于東都。

    其年,車駕避暑汾陽宮,八月,始畢率其種落入寇,圍帝于雁門。

    诏諸郡發兵赴行在所,援軍方至,始畢引去。

    由是朝貢遂絕。

    明年,複寇馬邑,唐公以兵擊走之。

    隋末亂離,中國人歸之者無數,遂大強盛,勢陵中夏。

    迎蕭皇後,置于定襄。

    薛舉、窦建德、王世充、劉武周、梁師都、李軌、高開道之徒,雖僭尊号,皆北面稱臣,受其可汗之号。

    使者往來,相望于道也。

     西突厥西突厥者,木杆可汗之子大邏便也。

    與沙缽略有隙,因分為二,漸以強盛。

    東拒都斤,西越金山,龜茲、鐵勒、伊吾及西域諸胡悉附之。

    大邏便為處羅侯所執,其國立鞅素特勤之子,是為泥利可汗。

    卒,子達漫立,号泥撅處羅可汗。

    其母向氏,本中國人,生達漫而泥利卒,向氏又嫁其弟婆實特勤。

    開皇末,婆實共向氏入朝,遇達頭亂,遂留京師,每舍之鴻胪寺。

    處羅可汗居無恆處,然多在烏孫故地。

    複立二小可汗,分統所部。

    一在石國北,以制諸胡國。

    一居龜茲北,其地名應娑。

    官有俟發、閻洪達,以評議國事,自餘與東國同。

    每五月八日,相聚祭神,歲遣重臣向其先世所居之窟緻祭焉。

     當大業初,處羅可汗撫禦無道,其國多叛,與鐵勒屢相攻,大為鐵勒所敗。

    時黃門侍郎裴矩在敦煌引緻西域,聞國亂,複知處羅思其母氏,因奏之。

    炀帝遣司朝谒者崔君肅赍書慰谕之。

    處羅甚踞,受诏不肯起。

    君肅謂處羅曰:“突厥本一國也,中分為二,自相仇敵。

    每歲交兵,積數十年而莫能相滅者,明知啟民與處羅國其勢敵耳。

    今啟民舉其部落,兵且百萬,入臣天子,甚有丹誠者,何也?但以切恨可汗而不能獨制,故卑事天子以借漢兵,連二大國,欲滅可汗耳。

    百官兆庶鹹請許之,天子弗違,師出有日矣。

    顧可汗母向氏,本中國人,歸在京師,處于賓館。

    聞天子之诏,懼可汗之滅,旦夕守阙,哭泣悲哀。

    是以天子憐焉,為其辍策。

    向夫人又匍匐謝罪,因請發使以召可汗,令入内屬,乞加恩禮,同于啟民。

    天子從之,故遣使到此。

    可汗若稱籓拜诏,國乃永安,而母得延壽;不然者,則向夫人為诳天子,必當取戮而傳首虜庭。

    發大隋之兵,資北蕃之衆,左提右挈,以擊可汗,死亡則無日矣。

    奈何惜兩拜之禮,剿慈母之命,吝一句稱臣,喪匈奴國也!”處羅聞之,矍然而起,流涕再拜,跪受诏書。

    君肅又說處羅曰:“啟民内附,先帝嘉之,賞賜極厚,故緻兵強國富。

    今可汗後附,與之争寵,須深結于天子,自表至誠。

    既以道遠,未得朝觐,宜立一功,以明臣節。

    ”處羅曰:“如何?”君肅曰:“吐谷渾者,啟民少子莫賀咄設之母家也。

    今天子又以義成公主妻于啟民,啟民畏天子之威而與之絕。

     吐谷渾亦因憾漢故,職貢不修。

    可汗若請誅之,天子必許。

    漢擊其内,可汗攻其外,破之必矣。

    然後身自入朝,道路無阻,因見老母,不亦可乎?”處羅大喜,遂遣使朝貢。

     帝将西狩,六年,遣侍禦史韋節召處羅,今與車駕會于大鬥拔谷。

    其國人不從,處羅謝使者,辭以他故。

    帝大怒,無如之何。

    适會其酋長射匮遣使來求婚,裴矩因奏曰:“處羅不朝,恃強大耳。

    臣請以計弱之,分裂其國,即易制也。

    射匮者,都六之子,達頭之孫,世為可汗,君臨西面。

    今聞其失職,附隸于處羅,故遣使來,以結援耳。

    願厚禮其使,拜為大可汗,則突厥勢分,兩從我矣。

    ”帝曰:“公言是也。

    ”因遣裴矩朝夕至館,微諷谕之。

    帝于仁風殿召其使者,言處羅不順之意,稱射匮有好心,吾将立為大可汗,令發兵誅處羅,然後當為婚也。

    帝取桃竹白羽箭一枝以賜射匮,因謂之曰:“此事宜速,使疾如箭也。

    ”使者返,路經處羅,處羅愛箭,将留之,使者谲而得免。

    射匮聞而大喜,興兵襲處羅,處羅大敗,棄妻子,将左右數千騎東走。

    在路又被劫掠,遁于高昌東,保時羅漫山。

    高昌王麹伯雅上狀,帝遣裴矩将向氏親要左右,馳至玉門關晉昌城。

    矩遣向氏使詣處羅所,論朝廷弘養之義,丁甯曉谕之,遂入朝,然每有怏怏之色。

    以七年冬,處羅朝于臨朔宮,帝享之。

    處羅稽首謝曰:“臣總西面諸蕃,不得早來朝拜,今參見遲晚,罪責極深,臣心裡悚懼,不能道盡。

    ”帝曰:“往者與突厥相侵擾,不得安居。

    今四海既清,與一家無異,朕皆欲存養,使遂性靈。

    譬如天上止有一個日照臨,莫不甯帖;若有兩個三個日,萬物何以得安?比者亦知處羅總攝事繁,不得早來相見。

    今日見處羅,懷抱豁然歡喜,處羅亦當豁然,不煩在意。

    ”明年元會,處羅上壽曰:“自天以下,地以上,日月所照,唯有聖人可汗。

    今是大日,願聖人可汗千歲萬歲常如今日也。

    ” 诏留其累弱萬餘口,令其弟達度關牧畜會甯郡。

    處羅從征高麗,賜号為曷薩那可汗,賞賜甚厚。

    十年正月,以信義公主嫁焉,賜錦彩袍千具,彩萬匹。

    帝将複其故地,以遼東之役,故未遑也。

    每從巡幸。

    江都之亂,随化及至河北。

    化及将敗,奔歸京師,為北蕃突厥所害。

     鐵勒鐵勒之先,匈奴之苗裔也,種類最多。

    自西海之東,依據山谷,往往不絕。

    獨洛河北有仆骨、同羅、韋纥、拔也古、覆羅并号俟斤,蒙陳、吐如纥、斯結、渾、斛薛等諸姓,勝兵可二萬。

    伊吾以西,焉耆之北,傍白山,則有契弊、薄落職、乙咥、蘇婆、那曷、烏讠雚、纥骨、也咥、于尼讠雚等,勝兵可二萬。

    金山西南,有薛延陀、咥勒兒、十槃、達契等,一萬餘兵。

    康國北,傍阿得水,則有诃咥、曷昚、撥忽、比幹、具海、曷比悉、何嵯蘇、拔也未渴達等,有三萬許兵。

    得嶷海東西,有蘇路羯、三索咽、蔑促、隆忽等諸姓,八千餘。

    拂菻東則有恩屈、阿蘭、北褥九離、伏嗢昏等,近二萬人。

    北海南則都波等。

    雖姓氏各别,總謂為鐵勒。

    并無君長,分屬東、西兩突厥。

    居無恆所,随水草流移。

    人性兇忍,善于騎射,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