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八列傳第三 劉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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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業之世,官至尚書主爵郎。

      韋?者,京兆人也。

    仕周内史大夫。

    高祖以?有定策之功,累遷上柱國,封普安郡公。

    開皇初,卒于蒲州刺史。

      盧贲盧贲,字子徵,涿郡範陽人也。

    父光,周開府、燕郡公。

    贲略涉書記,頗解鐘律。

    周武帝時,襲爵燕郡公,邑一千九百戶。

    後曆魯陽太守、太子小宮尹、儀同三司。

    平齊有功,增邑四百戶,轉司武上士。

    時高祖為大司武,贲知高祖為非常人,深自推結。

    宣帝嗣位,加開府。

     及高祖初被顧托,群情未一,乃引贲置于左右。

    高祖将之東第,百官皆不知所去。

    高祖潛令贲部伍仗衛,因召公卿而謂曰:“欲求富貴者,當相随來。

    ”往往偶語,欲有去就。

    贲嚴兵而至,衆莫敢動。

    出崇陽門,至東宮,門者拒不内。

    贲谕之,不去,瞋目叱之,門者遂卻。

    既而高祖得入。

    贲恆典宿衛,後承問,進說曰:“周曆已盡,天人之望,實歸明公,願早應天順民也。

    天與不取,反受其咎。

    ”高祖甚然之。

    及受禅,命贲清宮,因典宿衛。

    贲于是奏改周代旗幟,更為嘉名。

    其青龍、驺虞、硃雀、玄武、千秋、萬歲之旗,皆贲所創也。

    尋拜散騎常侍,兼太子左庶子、左領軍、右将軍。

     時高颎、蘇威共掌朝政,贲甚不平之。

    柱國劉昉時被疏忌,贲因諷昉及上柱國元諧、李詢、華州刺史張賓等,謀黜颎、威,五人相與輔政。

    又以晉王上之愛子,謀行廢立。

    複私謂皇太子曰:“贲将數谒殿下,恐為上所譴,願察區區之心。

    ”謀洩,上窮治其事。

    昉等委罪于賓、贲,公卿奏二人坐當死。

    上以龍潛之舊,不忍加誅,并除名為民。

    賓未幾卒。

     歲餘,贲複爵位,檢校太常卿。

    贲以古樂宮懸七八,損益不同,曆代通儒,議無定準,于是上表曰:“殷人以上,通用五音,周武克殷,得鹑火、天驷之應,其音用七。

    漢興,加應鐘,故十六枚而在一虡。

    鄭玄注《周禮》,二八十六為虡。

    此則七八之義,其來遠矣。

    然世有沿革,用舍不同,至周武帝,複改懸七,以林鐘為宮。

    夫樂者,治之本也,故移風易俗,莫善于樂,是以吳劄觀而辯興亡。

    然則樂也者,所以動天地,感鬼神,情發于聲,治亂斯應。

    周武以林鐘為宮,蓋将亡之徵也。

     且林鐘之管,即黃鐘下生之義。

    黃鐘,君也,而生于臣,明為皇家九五之應。

    又陰者臣也,而居君位,更顯國家登極之祥。

    斯實冥數相符,非關人事。

    伏惟陛下握圖禦宇,道邁前王,功成作樂,煥乎曩策。

    臣聞五帝不相沿樂,三王不相襲禮,此蓋随時改制,而不失雅正者也。

    ”上竟從之,即改七懸八,以黃鐘為宮。

    诏贲與儀同楊慶和删定周、齊音律。

      未幾,拜郢州刺史,尋轉虢州刺史。

    後遷懷州刺史,決沁水東注,名曰利民渠,又派入溫縣,名曰溫潤渠,以溉舄鹵,民賴其利。

    後數年,轉齊州刺史。

    民饑,谷米踴貴,閉人粜而自粜之。

    坐是除名為民。

      後從幸洛陽,上從容謂贲曰:“我始為大司馬時,卿以布腹心于我。

    及總百揆,頻繁左右,與卿足為恩舊。

    卿若無過者,位與高颎齊。

    坐與兇人交構,由是廢黜。

     言念疇昔之恩,複當牧伯之位,何乃不思報效,以至于此!吾不忍殺卿,是屈法申私耳。

    ”贲俯伏陳謝,诏複本官。

    後數日,對诏失旨,又自叙功績,有怨言。

    上大怒,顧謂群臣曰:“吾将與贲一州,觀此不可複用。

    ”後皇太子為其言曰:“此輩并有佐命之功,雖性行輕險,誠不可棄。

    ”上曰:“我抑屈之,全其命也。

    微劉昉、鄭譯及贲、柳裘、皇甫績等,則我不至此。

    然此等皆反覆子也。

    當周宣帝時,以無賴得幸,及帝大漸,顔之儀等請以宗王輔政,此輩行詐,顧命于我。

    我将為治,又欲亂之。

    故昉謀大逆于前,譯為巫蠱于後。

    如贲之徒,皆不滿志。

    任之則不遜,緻之則怨,自難信也,非我棄之。

    衆人見此,或有竊議,謂我薄于功臣,斯不然矣。

    ” 蘇威進曰:“漢光武欲全功臣,皆以列侯奉朝請。

    至尊仁育,複用此道以安之。

    ” 上曰:“然。

    ”遂廢于家,是歲卒,年五十四。

      史臣曰:高祖肇基王業,昉、譯實啟其謀,當軸執鈞,物無異論。

    不能忘身急病,以義斷恩,方乃慮難求全,偷安懷祿。

    暨夫帝遷明德,義非簡在,鹽梅之寄,自有攸歸。

    言追昔款,内懷觖望,恥居吳、耿之末,羞與绛、灌為伍。

    事君盡禮,既阙于宿心,不愛其親,遽彰于物議。

    其在周也,靡忠貞之節,其奉隋也,愧竭命之誠。

    非義掩其前功,畜怨興其後釁,而望不陷刑辟,保貴全生,難矣。

    柳裘、皇甫績、盧贲,因人成事,協規不二,大運光啟,莫參樞要。

    斯固在人欲其悅己,在我欲其罵人,理自然也。

    晏嬰有言:“一心可以事百君,百心不可以事一君。

    ”于昉、譯見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