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九志第十四 天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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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約著《宋史》,亦雲然,皆失之遠矣。

      後魏道武天興初,命太史令晁崇修渾儀,以觀星象。

    十有餘載,至明元永興四年壬子,诏造太史候部鐵儀,以為渾天法,考〔玑之正。

    其銘曰;“于皇大代,配天比祚。

    赫赫明明,聲烈遐布。

    爰造茲器,考正宿度。

    贻法後葉,永垂典故。

    ”其制并以銅鐵,唯志星度以銀錯之。

    南北柱曲抱雙規,東西柱直立,下有十字水平,以植四柱。

    十字之上,以龜負雙規。

    其餘皆與劉曜儀大同。

    即今太史候台所用也。

     渾天象渾天象者,其制有機而無衡,梁末秘府有,以木為之。

    其圓如丸,其大數圍。

     南北兩頭有軸。

    遍體布二十八宿、三家星、黃赤二道及天漢等。

    别為橫規環,以匡其外。

    高下管之,以象地。

    南軸頭入地,注于南植,以象南極。

    北軸頭出于地上,注于北植,以象北極。

    正東西運轉。

    昏明中星,既其應度,分至氣節,亦驗,在不差而已。

    不如渾儀,别有衡管,測揆日月,分步星度者也。

    吳太史令陳苗雲:“先賢制木為儀,名曰渾天。

    ”即此之謂耶?由斯而言,儀象二器,遠不相涉。

    則張衡所造,蓋亦止在渾象七曜,而何承天莫辨儀象之異,亦為乖失。

     宋文帝以元嘉十三年诏太史更造渾儀。

    太史令錢樂之依案舊說,采效儀象,鑄銅為之。

    五分為一度,徑六尺八分少,周一丈八尺二寸六分少。

    地在天内,不動。

     立黃赤二道之規,南北二極之規,布列二十八宿、北鬥極星。

    置日月五星于黃道上。

     為之杠軸,以象天運。

    昏明中星,與天相符。

    梁末,置于文德殿前。

    至如斯制,以為渾儀,儀則内阙衡管。

    以為渾象,而地不在外。

    是參兩法,别為一體。

    就器用而求,猶渾象之流,外内天地之狀,不失其位也。

    吳時又有葛衡,明達天官,能為機巧。

    改作渾天,使地居于天中。

    以機動之,天動而地止,以上應晷度,則樂之之所放述也。

    到元嘉十七年,又作小渾天,二分為一度,徑二尺二寸,周六尺六寸。

    安二十八宿中外官星備足。

    以白青黃等三色珠為三家星。

    其日月五星,悉居黃道。

    亦象天運,而地在其中。

    宋元嘉所造儀象器,開皇九年平陳後,并入長安。

    大業初,移于東都觀象殿。

     蓋圖晉侍中劉智雲:“颛顼造渾儀,黃帝為蓋天。

    ”然此二器,皆古之所制,但傳說義者,失其用耳。

    昔者聖王正曆明時,作圓蓋以圓列宿。

    極在其中,回之以觀天象。

    分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以定日數。

    日行于星紀,轉回右行,故圓規之,以為日行道。

    欲明其四時所在,故于春也,則以青為道;于夏也,則以赤為道;于秋也,則以白為道;于冬也,則以黑為道。

    四季之末,各十八日,則以黃為道。

    蓋圖已定,仰觀雖明,而未可正昏明,分晝夜,故作渾儀,以象天體。

    今案自開皇已後,天下一統,靈台以後魏鐵渾天儀,測七曜盈縮,以蓋圖列星坐,分黃赤二道距二十八宿分度,而莫有更為渾象者矣。

     仁壽四年,河間劉焯造《皇極曆》,上啟于東宮。

    論渾天雲:璇玑玉衡,正天之器,帝王欽若,世傳其象。

    漢之孝武,詳考律曆,糾落下闳、鮮于妄人等,共所營定。

    逮于張衡,又尋述作,亦其體制,不異闳等。

    雖闳制莫存,而衡造有器。

    至吳時,陸績、王蕃,并要修鑄。

    績小有異,蕃乃事同。

    宋有錢樂之,魏初晁崇等,總用銅鐵,小大有殊,規域經模,不異蕃造。

    觀蔡邕《月令章句》,鄭玄注《考靈曜》,勢同衡法,迄今不改。

    焯以愚管,留情推測,見其數制,莫不違爽。

    失之千裡,差若毫厘,大象一乖,餘何可驗。

    況赤黃均度,月無出入,至所恆定,氣不别衡。

    分刻本差,輪回守故。

    其為疏謬,不可複言。

    亦既由理不明,緻使異家間出。

    蓋及宣夜,三說并驅,平、昕、安、穹,四天騰沸。

    至當不二,理唯一揆,豈容天體,七種殊說?又影漏去極,就渾可推,百骸共體,本非異物。

    此真已驗,彼僞自彰,豈朗日未晖,爝火不息,理有而阙,讵不可悲者也?昔蔡邕自朔方上書曰:“以八尺之儀,度知天地之象,古有其器,而無其書。

    常欲寝伏儀下,案度成數,而為立說。

    ”邕以負罪朔裔,書奏不許。

    邕若蒙許,亦必不能。

    邕才不逾張衡,衡本豈有遺思也?則有器無書,觀不能悟。

    焯今立術,改正舊渾。

    又以二至之影,定去極晷漏,并天地高遠,星辰運周,所宗有本,皆有其率。

    祛今賢之巨惑,稽往哲之群疑,豁若雲披,朗如霧散。

    為之錯綜,數卷已成,待得影差,謹更啟送。

     又雲:“《周官》夏至日影,尺有五寸。

    張衡、鄭玄、王番、陸績先儒等,皆以為影千裡差一寸。

    言南戴日下萬五千裡,表影正同,天高乃異。

    考之算法,必為不可。

    寸差千裡,亦無典說,明為意斷,事不可依。

    今交、愛之州,表北無影,計無萬裡,南過戴日。

    是千裡一寸,非其實差。

    焯今說渾,以道為率,道裡不定,得差乃審。

    既大聖之年,升平之日,厘改群謬,斯正其時。

    請一水工并解算術士,取河南、北平地之所,可量數百裡,南北使正。

    審時以漏,平地以繩,随氣至分,同日度影。

    得其差率,裡即可知。

    則天地無所匿其形,辰象無所逃其數,超前顯聖,效象除疑。

    請勿以人廢言。

    ”不用。

    至大業三年,敕諸郡測影,而焯尋卒,事遂寝廢。

     地中《周禮·大司徒職》:“以土圭之法,測土深,正日景,以求地中。

    ”此則渾天之正說,立儀象之大本。

    故雲:“日南則景短多暑,日北則景長多寒,日東則景夕多風,日西則景朝多陰。

    日至之景,尺有五寸,謂之地中。

    天地之所合也。

    四時之所交也,風雨之所會也,陰陽之所和也。

    然則百物阜安,乃建王國焉。

    ”又《考工記·匠人》:“建國,水地以縣。

    置S以縣,眡以景。

    為規,識日出之景與日入之景。

    晝參諸日中之景,夜考之極星,以正朝夕。

    ”案土圭正影,經文阙略,先儒解說,又非明審。

    祖?恆錯綜經注,以推地中。

    其法曰:“先驗昏旦,定刻漏,分辰次。

    乃立儀表于準平之地,名曰南表。

    漏刻上水,居日之中,更立一表于南表影末,名曰中表。

    夜依中表,以望北極樞,而立北表,令參相直。

    三表皆以懸準定,乃觀。

    三表直者,其立表之地,即當子午之正。

    三表曲者,地偏僻。

    每觀中表,以知所偏。

    中表在西,則立表處在地中之西,當更向東求地中。

    若中表在東,則立表處在地中之東也,當更向西求地中。

    取三表直者,為地中之正。

    又以春秋二分之日,旦始出東方半體,乃立表于中表之東,名曰東表。

    令東表與日及中表參相直。

    視日之夕,日入西方半體,又立表于中表之西,名曰西表。

    亦從中表西望西表及日,參相直。

    乃觀三表直者,即地南北之中也。

    若中表差近南,則所測之地在卯酉之南。

      中表差在北,則所測之地在卯酉之北。

    進退南北,求三表直正東西者,則其地處中,居卯酉之正也。

    ”  晷影昔者周公測晷影于陽城,以參考曆紀。

    其于《周禮》,在《大司徒之職》:“以土圭之法,測土深,正日景,以求地中。

    日至之景,尺有五寸,則天地之所合,四時之所交。

    百物阜安,乃建王國。

    ”然則日為陽精,玄象之著然者也。

    生靈因之動息,寒暑由其遞代。

    觀陰陽之升降,揆天地之高遠,正位辨方,定時考閏,莫近于茲也。

    古法簡略,旨趣難究,術家考測,互有異同。

    先儒皆雲:“夏至立八尺表于陽城,其影與土圭等。

    ”案《尚書考靈曜》稱:“日永,景尺五寸;日短,景尺三寸。

    ”《易通卦驗》曰:“冬至之日,樹八尺之表,日中視其晷景長短,以占和否。

    夏至景一尺四寸八分,冬至一丈三尺。

    ”《周髀》雲:“成周土中,夏至景一尺六寸,冬至景一丈三尺五寸。

    ”劉向《鴻範傳》曰:“夏至景長一尺五寸八分,冬至一丈三尺一寸四分,春秋二分,景七尺三寸六分。

    ”後漢《四分曆》、魏《景初曆》、宋《元嘉曆》、大明祖沖之曆,皆與《考靈曜》同。

    漢、魏及宋,所都皆别,四家曆法,候影則齊。

    且緯候所陳,恐難依據。

    劉向二分之影,直以率推,非因表候定其長短。

    然尋晷影尺丈,雖有大較,或地域不改,而分寸參差,或南北殊方,而長短維一。

    蓋術士未能精驗,馮占所以緻乖。

    今删其繁雜,附于此雲。

      梁天監中,祖?恆造八尺銅表,其下與圭相連。

    圭上為溝,置水,以取平正。

     揆測日晷,求其盈縮。

    至大同十年,太史令虞廣刂又用九尺表格江左之影。

    夏至一尺三寸二分,冬至一丈三尺七分,立夏、立秋二尺四寸五分,春分、秋分五尺三寸九分。

    陳氏一代,唯用梁法。

    齊神武以洛陽舊器并徙鄴中,以暨文宣受終,竟未考驗。

    至武平七年,訖幹景禮始薦劉孝孫、張孟賓等于後主。

    劉、張建表測影,以考分至之氣。

    草創未就,仍遇朝亡。

    周自天和以來,言曆者紛紛複出。

    亦驗二至之影,以考曆之精粗。

    及高祖踐極之後,大議造曆。

    張胄玄兼明揆測,言日長之瑞。

    有诏司存,而莫能考決。

    至開皇十九年,袁充為太史令,欲成胄玄舊事,複表曰:“隋興已後,日景漸長。

    開皇元年冬至之影,長一丈二尺七寸二分,自爾漸短。

    至十七年冬至影,一丈二尺六寸三分。

    四年冬至,在洛陽測影,長一丈二尺八寸八分。

    二年夏至影,一尺四寸八分,自爾漸短。

    至十六年夏至影,一尺四寸五分。

    其十八年冬至,陰雲不測。

    元年、十七年、十八年夏至,亦陰雲不測。

    《周官》以土圭之法正日影,日至之影,尺有五寸。

    鄭玄雲:‘冬至之景,一丈三尺。

    ’今十六年夏至之影,短于舊五分,十七年冬至之影,短于舊三寸七分。

    日去極近,則影短而日長;去極遠,則影長而日短。

    行内道則去極近,行外道則去極遠。

    《堯典》雲:‘日短星昴,以正仲冬。

    ’據昴星昏中,則知堯時仲冬,日在須女十度。

    以曆數推之,開皇以來冬至,日在鬥十一度,與唐堯之代,去極俱近。

    謹案《元命包》雲:‘日月出内道,〔玑得其常,天帝崇靈,聖王初功。

    ’京房《别對》曰:‘太平日行上道,升平日行次道,霸代日行下道。

    ’伏惟大隋啟運,上感乾元,影短日長,振古希有。

    ”  是時廢庶人勇,晉王廣初為太子,充奏此事,深合時宜。

    上臨朝謂百官曰:“景長之慶,天之祐也。

    今太子新立,當須改元,宜取日長之意,以為年号。

    ”由是改開皇二十一年為仁壽元年。

    此後百工作役,并加程課,以日長故也。

    皇太子率百官詣阙陳賀。

    案日徐疾盈縮無常,充等以為祥瑞,大為議者所貶。

     又《考靈曜》、《周髀》張衡《靈憲》及鄭玄注《周官》,并雲:“日影于地,千裡而差一寸。

    ”案宋元嘉十九年壬午,使使往交州測影。

    夏至之日,影出表南三寸二分。

    何承天遙取陽城,雲夏至一尺五寸。

    計陽城去交州,路當萬裡,而影實差一尺八寸二分。

    是六百裡而差一寸也。

    又當梁大同中,二至所測,以八尺表率取之,夏至當一尺一寸七分強。

    後魏信都芳注《周髀四術》,稱永平元年戊子,當梁天監之七年,見洛陽測影,又見公孫崇集諸朝士,共觀秘書影。

    同是夏至日,其中影皆長一尺五寸八分。

    以此推之,金陵去洛,南北略當千裡,而影差四寸。

    則二百五十裡而影差一寸也。

    況人路迂回,山川登降,方于鳥道,所校彌多,則千裡之言,未足依也。

    其揆測參差如此,故備論之。

     漏刻昔黃帝創觀漏水,制器取則,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