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七回 周光斬錢鳳歸正

關燈
廷見我先首後通,必然見罪。

    汝可整酒勸之使醉,沉于江中,以杜滅族之患。

    ”商議已定,就在舟中款待二人。

    舒曰:“老兄與賢侄連日以軍務關心,未獲如意。

    今到此少暇,可開懷慢飲,稍釋憂慮。

    ”乃灌含、應至醉,使人縛之,沉于江中。

    奉表入朝,言王含、王應附敦為逆,臣以其為兄,不曾斬戮,已捉住沉江而死,裹屍在此待罪。

    王彬在江州,知王敦敗死,含、應必定相奔,乃具船待之,久而不見其至,使人往程頭上探之,言已過此往荊州,被太守公沉死江中了。

    王彬深恨不能生緻含、應枭斬正罪,乃使人持書與王舒,令誅呂猗等傳首至京,又上表請枭敦首号令叛逆。

    帝見敦黨盡平,下诏命有司發王敦之屍,焚其衣冠,跽而斬之。

    将其頭并沈充、錢鳳、杜弘等一同懸于朱雀桁,以示不道。

    百姓觀者如市,無不稱快。

    後人有詩歎曰: 逆賊敦充鳳,欺君更害民。

    今日昭彰報,懸頭朱雀桁。

    晉太甯三年,西趙光初八年,後趙太和七年,晉明帝平定王敦,乃大赦國中。

    封司徒王導為始興公,食邑三千戶。

    溫峤為建甯縣公,庾亮為永興縣公,卞敦為建興縣公,紀瞻為長興縣公,郄鑒為德興縣公,蘇峻為廣陵縣公,劉遐為陵泉縣公,各食邑一千八百戶。

    殿上将軍趙胤封湖南侯,卞壸封益陽侯,食邑一千五百戶。

    五将軍段琇封溧陽伯,韓潛封丹陽伯,曹渾封暨陽伯,鐘寅封東陽伯,陳嵩封松陽伯,各食祿一千石。

    虞潭、周骞皆封縣子,食祿八百戶。

    周光、周撫、鄧嶽、鄧遐、吳儒改邪歸正,皆封列侯,實授讨逆将軍。

    其馀各部将校,論功加職。

    追贈谯王司馬承、戴淵、周顗、刁協、郭璞、甘卓、周筵、周玘、周嵩、焦廷等官。

    遣人緻祭虞悝一家,立祠祀之。

    時周紮父子亦被沈充所害,未蒙錄功賜谥,紮故篆虞潭上表為紮訟冤。

    尚書令卞壸立議,以周紮守石頭之日,開門延寇,不當追贈。

    王導上言曰:“向往之事,王敦奸逆未彰,自臣等有議以上,皆所未悟,與紮無異。

    但悟其奸,即能以身徇國,尋被枭夷。

    臣以為宜與周、戴同例。

    ”帝從之。

    有司又上言:“王舒、王廙、王彬諸人乘敦之舉,分掌大鎮,不行報國,司徒等皆以讨逆封賞,舒等既堕敦黨,理合除名。

    ”帝念導保宗親,乃下诏與彬、舒曰: 司徒導以大義滅親,猶将百世宥之,況舒、彬皆其從親乎?舒又能忠不私親,預呈敦逆,後沉含、應,收斬呂猗;彬亦屢責敦逆,誠毅可尚。

    兩既不附,一無所問,仍領原職,竭心任事,君臣如舊,同保歲寒。

    惟王?督催魏義攻逼長沙,缢害谯王,拿至京師,審拟發落。

    舒、彬二人得诏,感帝明辨之恩,各具表上朝伏罪,即使桓宣至荊州,督令有司械王廙至京,帝命與諸葛瑤、任悅等一同禁锢于獄,以伺會審。

    溫峤上疏曰: 王敦剛愎不仁,忍行殺戮,處其朝者,恒懼危亡。

    原彼私心,豈遑安處?斯輩悉心贊導兇悖,合宜正以典刑。

    若其枉陷奸黨,如謝、樂、徐、潘者,又宜施之以寬,貸之以德,仰見聖心。

    帝見疏,乃曰:“朕欲鞫之,使招贊畫叛首,書榜以戒後人耳。

    ”郄鑒曰:“先王之立君臣,貴于仗節服義。

    王敦之佐吏,雖或逼迫于威,實欲叨圖其妄,以緻進不能止謀谏逆,退不肯遁迹脫身,準之前誡,宜加重責。

    ”于是将王廙、顧飏、呂猗、周慮、任悅、諸葛瑤俱拟斬罪,其徐總、潘矩、甘邛等悉皆赦免。

    王彬又薦陶侃為荊州刺史,朝議無不允悅。

    帝乃下诏至廣,征侃赴任上流。

    人民久被王敦隔絕朝廷貢賦,心甚不安,茲聞升陶侃都督荊襄樊漢諸軍糧事,四州百姓盡皆忻躍歡悅,糧裡等悉備香花迎于嶺之北麓。

    侃問其近歲官司政事,遣之先回。

    及到郡,下令節儉軍民,勸課赈賞,百姓相集稱慶,道不拾遺。

    侃幸庶務無煩,常斂膝危坐,軍事檢攝有暇,請托未嘗少行。

    又謂人曰:“大禹聖人尚惜寸陰,至于衆人,當惜分陰,豈宜荒遊宴逸?生無益于時,死無聞于世,是自棄也。

    ”因每日朝運百甕于齋外,夕運百甕于齋内,以示不忘其勞。

    及造戰船,其木屑竹頭皆令人收貯空屋封志,不許委棄。

    人皆以為此等無用之物,不以賞下,而乃勞心收他何幹?後值大雪,因急事會集軍兵,廳事中窄狹難容,廳前雪化水濕,不堪伫立。

    侃令取木屑鋪于地上,人不為苦。

    後桓溫伐蜀,又以侃所貯竹頭作釘釘船,以避磁石之累。

    其綜理微密,人皆不能知之。

    時侃治政,官有馀閑,其參佐副貳輩鹹以?博棋弈相尚,或則飲酒作樂。

    侃命取酒籌雙陸棋局等,皆投之于江中,集衆谕曰:“雙陸棋牌,乃博戲之物。

    飲酒談玄,浮棄世務,終非先王之法言德行,無益實用,君子當正其威儀。

    何可學老莊之忘父棄君,蓬頭跣足,自謂放達乎?”衆皆拱手遵聽。

    于是文士日惟簡閱書史,武士暇則習射演藝,凡有饋奉肴馔飲食于侃者,必問其所緣由。

    若因功力所緻者,雖至微,喜其厚意,盛謝答之。

    若是非禮得之者,則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