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六回 明帝南皇堂大捷

關燈
朱雀港,以劫含營。

    又命韓潛領兵五千為接應。

    溫峤、紀瞻準備船隻,以候進退。

    段琇等偷過北岸,王含之衆以為京兵不敢出戰,寂然無備。

    琇喜,令曹渾、陳、鐘三将,引壯士千二百人,大喊殺進。

    自将衛卒悄悄布于壘門之外,單馬立而伺之。

    王含聽得喊起,急自躍出,催衆迎敵。

    周撫、鄧嶽于内混殺。

    魏義一馬先出壘門,招左右杜弘、呂猗自外合至,欲圍住京兵盡剿之。

    不防段琇躲在暗處,從背後趕出,一刀砍去,魏義頭随刀落。

    衛士大震,一齊奮進含壘。

    弘、猗聽得中軍喊鬧,急來救應,又遇韓潛殺至,叫曰:“大兵十萬,皇帝禦駕親征,各宜放杖,免夷三族。

    ”含等正不知兵之多少,真以為晉主自至,乃先往寨後而走。

    軍士各自奔潰,四散亂竄,獨周撫恃勇,舍力沖殺,曹渾不能抵敵。

    陳嵩看見,喚鐘寅令軍放箭,于是一齊亂射,周撫面中兩箭,亦退後而走。

    敦兵大敗,棄了朱雀橋頭大寨,退二十裡住紮。

    折大将魏義、兵士萬馀。

    含甚惱怒,遣人報與王敦知道,催後軍齊進,共攻建康。

    王敦正聊小可,聽得折了魏義,氣複上沖,昏悶偃仰。

    王應、諸葛瑤等扶入帳中少睡。

    忽然夢在石頭城外江上耕地,被波濤拍至驚醒,乃召郭璞解而詳之。

    璞曰:“江上耕地,乃是空費力耳。

    波濤拍至,是不容立也。

    且江深無底,焉能種得?夢主無根基立足,不成之兆。

    ”王敦意在必克建康,聽璞所言,已甚不悅,乃複問璞曰:“吾今有疾,愈在幾時?汝素有先見,試言驗否。

    ”璞曰:“公數未合入兆,若還退入武昌,福壽未可量也。

    若必欲逞心肆志,恐勞傷精神,不能痊耳。

    ”敦大怒曰:“死生有命,豈雲退愈而進主亡乎?據若所言,能知汝自家當在幾時死?”璞曰:“臣之命,論數隻在今日午時。

    ”敦令監下試看。

    璞曰:“天上仙籍,已排位相等。

    監亦隻在午時,不監也隻在午時。

    ”敦聽其言,疑璞行術遁去,即命押出斬之。

    時尚在巳初刻,押者故捱,以為有保救,免害高人。

    直至午時,并無谏勸者,乃密催監刑者吳伯動手。

    吳伯曰:“公犯大辟,并沒愛賢敬能之人為公伸解。

    某當奉命,慎毋嗔恨。

    ”璞曰:“汝不憶昔年栅塘贈衣之時也?”伯思之流涕,曰:“久忘大德,無可救公,其将奈何?”璞曰:“汝若相念,但易吾所佩木劍刑之,見今日之情也。

    ”吳伯曰:“恐公相戲,兩各不美。

    ”璞曰:“焉有戲理?試請用之,鋒利過于鋼也。

    ”伯乃揮淚取木劍刑之,迎刃頸斷,惟有白血升許。

    伯将首呈與押斬者看驗,忽然江水乘風一湧而至,街衢數尺,人莫能避,徑将璞之屍身首級一齊漂去。

    吳伯入禀其事。

    王敦營中見水盈尺,乃不責問璞首。

    點兵三萬,令沈充、周光等往助衆将,疾攻建康,差别将任怡、劉芳、王度往阻淮北入援之兵。

    時京師五總管俱渡朱雀港,在王含大營占紮。

    錢鳳、王含聞沈充來助,兵馬将到,乃分作水陸二道,俱進以攻京兵。

    京将趙胤等将兵阻拒。

    周撫、鄧嶽等奮勇當先。

    五總管卞敦、紀瞻、溫峤、郄鑒、庾亮亦皆親出,抵死拒戰。

    戰至日晚,呂猗以暗箭射傷趙胤,負痛歸陣,京兵遂敗,退屯朱雀橋頭南岸紮住。

    溫峤、郄鑒大懼,坐議待旦。

    次日四更時後,忽有哨馬報言:“祖約将馮寵殺敦将任怡,宜興人周骞聚衆為周玘等報仇,盡誅劉芳、王度之衆,一卒不留。

    今與蘇峻、劉遐等不時都到。

    ”京兵聽說,各複振銳。

    溫峤乃将兵将配搭,分作五隊,紮定便戰。

    次日,王含、錢鳳率衆将進争朱雀渡,溫峤、曹渾、庾亮、韓潛、郄鑒、段琇、卞敦、鐘寅、紀瞻、陳嵩五路分頭鏖戰,殊盡死力。

    自辰至午,兩各未罷。

    忽被蘇峻、韓晃、劉遐、蔡遹兩路勤王兵到,尋聲殺至,徑自後陣攻入。

    南昌之衆當不得兩路生力新兵、四員上将,大敗而走,奔至青溪栅駐紮,折兵萬馀。

    值沈充之到,複即再進。

    京兵力疲怯進。

    蘇峻與劉遐将新兵接戰,沈充驅後軍大至。

    峻、遐被迫甚急,又得會稽虞譚斂有精兵萬馀來援建康,代周紮報仇。

    聞帝駕出南皇堂,即來朝見。

    聽得喊殺連天,先往助戰,賊乃少卻。

    韓潛、段琇恐三路外兵成功,二人策馬大叫曰:“王含敗矣!各宜努力以建大勳!”奮身殺進。

    劉遐喜有接應兵到,突入王軍,韓晃繼之,沖得周撫、杜弘各不相顧。

    曹渾等也望兩翼攻擊,攪得七斷八續,賊衆複敗。

    官兵斬首萬馀級,追至青溪将近而止。

    王敦聞知王含又敗,怒诟之曰:“吾兄老奴耳!門戶衰,大事去矣!我當自行以督三軍。

    ”因作勢而起,尋又仆倒,乃謂王應曰:“我今死矣,汝便即位。

    先立朝廷百官,然後營葬。

    ”應拜受其言。

    至夜深,敦心煩躁,飲水而死。

    諸葛瑤密語王應曰:“今丞相歸天,且未可發喪,恐在外将士聞知,心冷志懈,不肯用命,自廢前功。

    悄悄秘之,莫使人知。

    将蘆席包裹其屍,埋于營中。

    假意作樂飲酒,以安衆軍。

    有人禀事,則言丞相稍可,不得勞動緻傷神思,我等傳答即是。

    待取了建康,入定大位,那時舉喪,以太上皇禮葬之,卻不美也?”王應信以為然,即将絹帛卷束敦屍,以葦席包外,埋于營中。

    諸葛瑤等數人每日置酒張樂,以瞞外人,人以是不知敦之死也。

    反使人催錢鳳等進兵。

    鳳與帝軍大小數戰,互相勝負,遠近之人悉皆震恐。

    郭璞之妻孥子侄,每慮璞被王敦召去,不知其從否成敗、喜怒生死兇吉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