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五回 郭璞屍解成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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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晉武昌郡公王敦恃強震主,兼并襄陽、長沙,害谯王、甘卓,全據荊楚,上流無礙,乃從沈充、錢鳳之謀,決意謀反。

    自移兵鎮姑熟,奏請兄王含為武昌刺史,總江以西諸軍事,周慮為襄陽守,王廙為長沙守。

    不知王舒首已盡忠于晉,保為荊州刺史。

    又以王彬素拂于己,乃奉為江州刺史,欲勒其從己。

    二人本不欲去,奈朝廷不敢拂王敦,從其所請。

    憑敕已下,彬、舒隻得赴任。

    經過姑熟,王敦乃撥付兵馬與二人,臨行,私謂彬曰:“上流重鎮,皆吾族人掌握,異日不勞力而入大位矣。

    ”王彬曰:“此豈人臣之言耶?兄何不圖流芳而甘遺臭以自污乎?”敦大怒曰:“汝欲辱兄,若還不念祖宗,隻好去汝!”彬曰:“兄今得勢,君主且不能奈何,何況弟乎?但難免議論耳。

    ”王舒密勸曰:“兄往歲殺兄王澄、王棱,人口未息。

    今複又欲殺弟,是自枯其本也。

    ”敦乃止,二人别去。

    沈充又謂王敦曰:“郭璞乃先知異士,今以母喪辭職在家,可召用之。

    ”敦乃使人去見郭璞。

    璞以母喪未葬為辭,未複。

    使奉資相助,璞受之,将母、舅柩蔔葬于暨湯河邊,與水止隔五十馀步。

    其友人王用曰:“君素自明神術,胡乃葬母近水濱乎?他日洪波漂蕩,則母圹将為魚鼈之巢,而親靈無所歸附矣。

    人子何安?”璞曰:“公何若此言也?吾已籌之,此處不久當為幹崖陸地。

    公試觀之。

    ”用以為璞言迂蕩,哂而不然。

    後過數載,果然沙漲河走,墳前十馀裡皆為桑田。

    于是人皆服其術,始知其不獨神于蔔筮,而堪輿之名尤播,遠近求其扡葬者門無虛日矣。

    王用乃令其子侄皆從郭璞習學其藝術。

    王用見璞葬驗,喪父之日,即詣璞,懇為葬父。

    璞乃為其擇一地,扡于邊上立穴。

    用數從璞閑談地理,聊亦頗曉。

    及見所點,不識其義,問于璞。

    璞曰:“此為龍耳,穴葬三年,當緻有天子親臨,日後出貴,主為朝廷傳奏之官,居專聽之任。

    ”遂立石以記之曰:“立龍頭,葬龍耳。

    不過三年,見天子。

    ”時人慕璞之術,鹹往觀之。

    見題碑記,皆驚歎其徼顯。

    四處傳遍,攘聞至京。

    近臣以其言奏于晉帝,帝曰:“郭璞亦吾之臣,何敢與常人作天子地耶?”明帝又恐有錯,乃召陰陽生與近侍一二人,微服扮作民家行徑,自往察之,然後治其擅葬天子地之罪。

    曆觀數處,郭璞所扡穴法,陰陽生皆莫能識。

    至王用父冢之側,見有茅房,墳前立一碑,讀其辭畢,與随從疑不能解。

    正在徘徊,用看有人觀墓,慌出相見。

    帝曰:“你是何人,墳是誰家的?”對曰:“此内是吾老父。

    因郭著作代扡此穴,立石征記。

    恐人妒壞,命吾闾此。

    過三年,事應則無妨矣,以此吾自常于此間看守。

    先生等問他何為?”帝曰:“人言郭著作妙于堪輿,吾觀此穴過于高,故問耳。

    ”用曰:“彼言是龍耳,大宜在其處。

    ”陰陽生曰:“此高像是龍角,當主無人,君何信焉?”用曰:“郭著作曾言教吾勿為人破,三年後當緻天子,是其驗也。

    ”帝曰:“然則出天子地?”用曰:“非也。

    但能使天子親臨至此墳上耳,乃見天子耶。

    ”帝心大駭,再乃細看而回。

    謂其近侍曰:“天子至此地,璞亦能知,豈非術能通神而然?”乃召璞命蔔王敦之事。

    璞曰:“臣知國家旺氣正盛,但不能一統耳。

    王敦無能為也,若再起兵,必主敗而氣死。

    昨敦欲召臣至其麾下,臣已蔔之審矣。

    陛下不足為慮。

    ”明帝心安。

    璞辭朝歸家終制,隻見王敦又使人來召,自乃占其去就吉兇,應次年春中身有大難,驚歎久之,同往姑熟相見。

    敦授以官,璞曰:“待冬底服阕,方敢領職,望明公勿以故月之期而使璞不得全其孝也。

    ”敦乃贈而送之。

    璞歸裡,敦唯不久必及。

    其月次行禳厭之法以掩之,不說出口,乃聚諸家人妻妾等囑付曰:“汝等諸人謹記吾言,七日不得妄行窺觑吾之行動,不可到後廂坑廁上去,吾已打掃潔淨,另有緊關之用。

    凡諸外人來問吾時,可一一回言被遠處請去,十日才回,休教入門搔擾。

    家下不可奪争吵鬧,不得妄言禍福,不得道吾名字,俱忌百忌之外為則。

    隻有桓彜與吾通家,不分内外,常時到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