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〇回 趙封仇池陳安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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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馬,張明喝令射之,陳兵箭發如雨,憑馬被傷倒地,亦為所執。

    劉鹹、石琮隻有三百馀人跟随得脫,走回長安,奏知趙主。

    趙曜大怒曰:“反賊如此無狀,朕當親帥六軍,剿滅那賊,方消氣恨。

    ”石琮曰:“臣于途中聽得賊已結連休屠王石武,故此作反,恐未易剿也。

    ”姜發曰:“吾亦知其必有此事。

    可亟先去說結石武,乘機反戈,襲取梁州,破其巢穴,然後合攻上邽。

    事定之後,以梁州為酬功之資。

    若得相從,則陳安易平矣。

    ”趙主曰:“然則何人可使石武?”姜發曰:“非老臣自去,不能使之反從也。

    ”趙主即命姜存忠西說石武,一邊整頓軍馬,以大将平先為平寇招讨大将軍。

    平先乃烏氐人,有排山之力,幼年為盜,衆莫能敵,人稱賽展雄。

    姜發解官歸寓上黨,平先知其多金帛,欲劫之。

    姜飛拒住,發乃以正言說之,先服善棄邪歸正,與發共寓。

    聞靳準亂漢,發歎恨,平先複糾夥侶集壯士五千,勸發共上平陽靖難。

    見事定,同入長安見趙主,趙主授為橫沖都尉。

    至是拜為先鋒,以呼延實之子呼延瑜為左将軍、劉呼為右将軍,關心、姜飛為後陣,石琮、劉鹹為引駕,起兵十五萬,進征陳安。

    以劉嶽、翟楷、李華春、遊光遠等輔太子劉熙監國,鎮守長安。

    遊子遠勸帝宜伺姜發回話進兵。

    姜發至氐羌,求見休屠王石武。

    石武因陳安使楊伯友約合反趙,共分鹹陽,正在計議未決,忽報趙國行人太宰親來谒王。

    石武乃使人迎入,以賓禮相接。

    因謂姜發曰:“今陳安以為趙主橫暴輕慢,來令我國共取長安,我思兩難不決。

    太宰公來得正好,其将何以教我?”發曰:“何為兩難?”武曰:“吾若不從彼,又恐連壤之地先受其害;從彼,又涉逆助反背大國耳。

    ”發曰:“大王以為趙主與陳安孰盛?且陳安見利忘義,先受司馬保重恩,一言不快,叛保降成。

    成授以梁州刺史,少不惬心,又反成投趙。

    今我趙待之以元勳,封之以上公,請得名職,便思作亂。

    王若從之,不久必為其擄矣。

    請自詳焉。

    ”石武思之半晌,乃曰:“公言是也。

    願聽尊教。

    ”發曰:“既從過論,何不乘機陳安出兵攻圍南安,大王以兵馬徑襲上邽,奪其諸邑,功成則上邽為王有,即功不成,諸邑已自屬于王矣。

    ”石武從之,拜送姜發回長安,即起人馬,進襲上邽。

    趙廣甯元年,曜将征陳安,忽染小疾,兵馬逗遛。

    陳安以為趙主知其勢盛,未即加兵,遂并平襄諸縣,乃自稱持節大都督,僭稱梁王,以趙募為左相,張明為右相,弟陳集為太尉,族弟陳建為太保,其下楊、姜、劉、宋、辛、張諸人,皆稱梁、隴、秦、雍四州大總管将軍。

    出師先取南安,南安守将劉龍不敢戰敵,閉城堅守,遣人入朝求救。

    趙主命劉貢、呂中伯将兵三萬,連夜進援南安。

    二将至界,見陳安兵盛,乃掎角為勢,使人約催石武一同夾攻。

    武見約,即将兵來會。

    陳安探知兩路救至,乃解圍而去。

    又聽得趙兵糧草皆在泾陽界外,欲移兵襲之。

    使人往探的實,回報護糧将軍呼延瑜、翟楷、石琮等兵衛甚嚴,趙主病重,一時未進。

    安喜,與衆議曰:“既是如此,且回上邽,待劉曜死,乘隙而起,可下長安矣。

    ”于是還鎮,取呼延實問曰:“今孤有雄兵數十萬,盡得秦隴,且趙王病重将危,公可輔孤共取富貴,不亦美乎?”實叱曰:“吾乃漢氏大臣,豈事狗鼠之輩?”陳安曰:“事在人為。

    趙王死,則關陝之中無出孤右者矣,當與足下共成大事,豈可拘拘于胡趙哉?吾亦大晉将軍,何忝于彼?”實曰:“汝荷人蒙寇,處于不義之地,僥幸至此,辄便冒罔。

    前背南陽王晉帝,今叛成主、趙主,天人共怒,神鬼鹹嗔,吾憂汝不久枭首上邽,何謂大事可成?汝必害吾,可懸吾首于上邽東門,以觀大兵之入也!”安大怒,乃殺實,又取魯憑,謂曰:“孤欲拜公為大将,還肯從否?”憑曰:“汝害太尉,吾恨不能殺汝狗輩,以嚼其肉骨後死乎!陳安逆賊,汝之斬首,亦隻在早晚,但吾被害,弗獲親看耳!”安怒,亦斬之。

    史官有評曰: 生逢亂世,人習兇頑。

    弱則歸附,強則自王。

    陳安不諒,群黨依狂。

    反複逞亂,詭惑元良。

    概亦不久,悉為兇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