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回 李矩救洛敗漢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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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補晉朝先日符谶之兆:雲昔日魏明帝時,張掖地方,一夜天雨如傾,直至天明,平地水深數尺,山阜皆塌,洗出大石碑一個,高丈許,闊六尺,上面镌屋一楹,内又刻馬七匹,大者三,共槽而食,小者四,昂頭靜立;另有牛一頭在後,扭轉身項,左顧太陽而立。

    人不知其為何。

    好事者擡入城中,豎于郡治之前,使衆觀辨。

    官吏士夫亦不解其意,鹹言又非故事,又非古記,乃述其迹,上之于朝廷。

    蜀漢大将軍馬孟起鎮守西涼界上,亦與其地密迩。

    人見其異,皆言将有兵馬之亂,報至麾下,孟起乃使人入川,上于後主,後主劉禅以問于丞相諸葛孔明,孔明曰:“幽冥深杳固未易測,以臣愚意揆之,馬在屋下,是有人司管之馬,應在司馬氏也;三馬同槽者,司馬懿父子三人同事曹魏也;自地而出。

    升于天也;四馬安立者,恐其子孫盛而能立,當篡魏以得天下也。

    ”後主曰:“相父此言較似。

    但其後面還有一牛,又是何意?”孔明曰:“非牛姓之人輔其成事,即牛姓者繼司馬氏而王也。

    ”孔明雖沒,其後琅琊王妃夏侯氏與小吏牛金私通而生司馬睿,南鎮建業。

    西晉武、惠、懷、愍四君,中原失陷,睿乃即位金陵,是其牛之應也。

    所以陽節潘氏鑒斷有雲:“弱晉以牛易馬,馬實滅于懷愍之間。

    ”言雖貶彼如此,讵知亦系天地鬼神預定于未生之前者也。

    元帝既即大位,從王導之謀,掃杜曾巨寇,除周劭叛亂,剪華轶背逆,皆不煩朝廷兵馬,愈重王導,由是大政重權悉屬王氏。

    導秉鈞軸于内,王敦雄據武昌,獨掌上流,擅重兵于外。

    荊湘大郡皆王含、王廙分守,威聲赫赫。

    帝心甚懼,恐其有謀篡之事出于不測,乃密擢忠鲠之臣,使為心腹,以衛朝廷,提防王氏之盛。

    知彭城劉隗與刁協二人才識俱優,正直可倚,乃以大事托之。

    劉、刁又勸帝引庾亮、溫峤,使為太子東宮輔佐,以固根本。

    帝從之,召峤為侍讀,亮為侍講。

    亮善談老莊,時帝亦好刑名之學,因以韓非書篇賜太子,令亮教之。

    太子性仁孝,喜文章,好讀書、習射,敬賢禮士,能容規谏,人悅從之。

    亮即上言曰:“申不害、韓非乃刻薄傷化之教,有戾聖經,太子不足留意于此。

    ”太子遂不誦讀。

    帝聞之,甚嘉庾亮,乃聘其妹為太子之妃。

    又一日,元帝廷議,欲将勸進大成上言之人,各加爵秩二等。

    散騎常侍熊遠谏曰:“此秩不可濫加,臣等查得乘機投刺,上言勸進者,士民一心,不下數萬,安可遍及?且陛下應天順人,率土歸戴,自是正理。

    況有遠近鎮任之不同,重輕爵品之不一,有欲言而不及者,有欲進而不能者,若依聖谕,恐有疏重忽遠之舛,榮輕惠近之訛。

    不若依漢之法,遍賜晉臣各皆二級,于恩不亦普乎?又可以息檢核之煩,塞巧僞之幸,免緻奸腴造托,豈不亦盡善也欤?”帝未之信,以問于東宮中庶子鄧攸,攸曰:“熊遠之言宜采納之,庶免後來小人效尤,輕言營幸之事。

    ”帝遂聽允,賞賜熊遠,赉及鄧攸,遂止其事,不在話下。

     再說北漢王劉聰忿郭默敗劉暢之仇未報,乃命太子劉燦為帥,将兵圍郭默于韓王舊壘。

    默懼,求救于主帥李矩。

    矩至中途,以兵少不敢進,聞知劉琨部将張肇因晉陽失散,路上無糧,至夏縣谒範勝,相與聚兵将有萬人,思欲報漢。

    矩乃往見,說其共救郭默,以退漢寇。

    二将即便欣然應允。

    于是李矩與張肇分兩路徑進。

    漢将劉燦見晉救兵将至,撤圍退過河北屯紮。

    李矩度其心怯,乃會合諸将,遣其甥郭誦率衆密偷濟河,夜襲漢營。

    劉燦大敗,求救于洛陽趙固,固推不赴,隻得具本上平陽請助。

    漢主見之大怒,複以其弟劉暢同大将劉雅、蔔泰等,提兵八萬,進救太子。

    臨行囑付曰:“趙固不肯救應,必懷二心。

    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