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回 東晉江東接天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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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若趁其未到,退回竟陵,再作計較。

    ”衆皆然之,乃拔寨逃去。

    人報荀崧知道,崧曰:“賊兵亟退,必是何方救至矣。

    ”使人出探消息,隻見周撫之兵船跻跻而至。

    崧曰:“求救襄陽未到,喜得周豫章先來,解此倒懸,明日必須親自勞軍拜謝,以答厚情。

    ”正議間,隻見灌娘跑馬登岸,入城見父,把至襄陽轉豫章,再見周太守之事,細說一遍。

    荀崧大喜曰:“吾兒雖系女身,直有男子胸襟,使弟如你一般,吾卻無憂矣!”遂親出江邊,迎接周撫入城,設宴謝勞,赍犒物分賞将士。

    撫見賊去,恐父往返涉勞,乃辭荀崧,回軍而去。

     陶侃屯兵在竟陵界上,知杜曾進攻皖城,亦不曾幸功出戰,日日使細作水陸不斷,往探賊人勝敗消息。

    回報疊至,言:“賊圍皖城,荊州都督荀公患病,不敢出戰,求救襄陽、豫章二郡,周太守與石太守合兵一齊進救。

    杜曾不敢迎敵,已拔寨逃回竟陵,不日就将到矣。

    ”陶侃聽說,即喚鄭攀、高寶二人,分付曰:“你兩個領兵五千,伏于蕲黃山隘要道俟候,若杜曾來時,未可即戰,放他過來,隻聽炮響,即便殺進相助。

    ”二人受計而去。

    又喚童奇、鄭正、朱伺、龔察四将分付:“你等引兵一萬,到蕲黃山隘西頭埋伏。

    若是杜曾轉至,一齊放炮殺出,吾自将兵接應。

    ”諸将徑走蕲黃,尋山隘要路埋伏。

    伺候一日,不見動靜,至次早,杜曾回兵,昂然而至,高寶二人任其自過,直至山谷深處。

    陶洪在山上看其已進伏所,放起連珠号炮,左邊朱伺二将、精兵五千,右邊童奇二将、精兵五千,一齊殺出。

    杜曾見有埋伏,思欲退後,後面鄭攀、高寶大喊追進。

    曾見前後有兵,遂拚命望前沖突,賊衆十停死者六七,曾乃殺出,逃命而走。

    陶侃大叫曰:“賊曾此敗,乃天下不容奸故也,不可不追,以斷禍根!”諸将得令,盡力奮趕,曾狼狽特甚,命部夥散走,自乃棄馬跳入小河,浮水而逃。

    朱伺等覓船不及,隻得回馬。

    杜曾複入竟陵,與黨伍等整兵閉守。

    陶侃知其勢窮,引兵馬徑至城下,将各門把住,使人報與周訪、荀崧、王敦、石覽知道,約其合攻竟陵,以剿杜曾。

    荀崧病體已痊,得侃書至,先引兵馬至湘陰,欲助陶侃,又使人約王敦齊進。

    杜曾聞細作報此消息,心懼難敵,遂設一計,假意修書,至中途求成于荀崧,曰:“竟陵守将杜曾拜書:不肖以擒滅反寇,蒙新野王妃授職此郡。

    昨因胡元亡過,部衆肆掠,曾已收服。

    不期陶廣州引兵來讨,曾不敢敵,意欲得據皖城存活。

    及後聞知公為荊州都督,即便返兵逃避。

    今陶公苦欲相并,不原情也。

    幸茲明公駕臨,曾在轄下,不敢有勞軍馬,特此叩台求赦,代為上言,求旨明為竟陵太守,則永世願為純臣,實感都督再生大德矣!”荀崧見書,自思兵力微弱,難與賊争,且是旨意委任,陶侃促約,故此勉強應命者,與其窮兵争剿,不若招安圖靜,遂允其請,反為作書與陶侃,令寬曾圍,使好歸化。

    陶侃見書,知崧堕賊詐計,急修回書,止崧莫被所诳,書曰: 竊聞足下來督荊襄,朝廷欲安門戶故爾。

    今賊寇正将垂平,忽乃被其所诳,為賊求成于朝,愚以為切不可也!設若誤堕其奸,将來之禍不可勝言矣。

    且曾兇狡有馀,所謂食母鸱枭,非豢養之物也。

    前圍皖城,何曾以公為荊督而少有所畏?今見仆破其兵馬,圍城之急,故詭惑于公,勿可聽之。

    切以為此人不除,荊土未得甯息。

    足下當識吾言,早為之絕,毋使日後噬臍莫及耶! 書至,荀崧歎曰:“吾亦知之,但權少安以甯一時,日後國家兵盛,彼或自改,未可諒也。

    ”一邊回書與陶侃,一邊上表入朝,為杜曾求赦請職,又奏陶侃敗賊之功。

    朝廷準奏,議以陶侃為荊州刺史,使為門戶關鑰,則荊襄可定,江東可安。

    荀崧恐不能獨制上流也。

    诏未下,有人報與王敦知之。

    敦思陶侃一鎮荊州,群寇必服,民盡歸心,勢盛可蔔,若是己有所為,定被遏抑。

    乃即上表奏言:“廣州是夷獠雜居之地,非陶侃不能鎮壓。

    ”又以重賄賂囑當道,奏舉其弟王廙為荊州刺史。

    後人見王敦心懷忌嫉,欲遠正士,以逞己意,有詩歎曰: 上天業已分南北,故生巨逆亂晉國。

    敦峻溫沖接踵來,緻使六朝不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