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回 東晉江東接天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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侃得诏,點集兵馬,直趨竟陵。

    杜曾聞知,率衆來戰。

    陶公不以賊人為意,凡三戰皆失利。

    侃見折兵數千,乃紮住不戰。

     晉主探知賊勢猖熾,乃擢荀崧為荊州都督,屯兵皖城,共讨賊寇。

    杜曾見陶侃連日不出,心中驚疑,使人打探。

    探得荀崧到皖,料其必用合兵夾攻之計,乃撇了陶侃,徑将兵馬先襲荀崧。

    荀崧初到,因染疾不能調兵,反被杜曾圍住皖城攻打。

    崧使僚佐緊守城池,賊甚肆蹶。

    崧慮兵糧寡少,恐被所陷,意欲修書往襄陽太守石覽處求救,問之,無人敢往。

    崧心憂煩,乃對其妻王氏歎曰:“吾之不修,何見厄如是!今被賊曾困于危城,無人為吾求援。

    眼見卧病不能自起破賊,汝輩恐皆被其所擄矣!所恨者得子之晚,以緻如是耳!奈何,奈何!”崧女灌娘在側,年方一十四歲,素有膽量,見父煩惱,乃進言曰:“父親休憂,此城堅固可守,必無妨事。

    待女兒親往石太守處求救,必須借兵來解此危,不用過傷神思。

    ”崧曰:“你是女兒,如何可去?縱然借得兵來,吾家亦出乖露醜惹人笑話矣!”女曰:“隻要救得父母之危、軍民之難,去有何害?設若女兒不行,外救不至,滿城被害,一也;父親奉命讨賊,賊至不能臨陣,朝廷豈知父病,以為不肯用命,二也;若還城遭賊破,全家被擄為奴,豈不勝似出乖以見石公乎?且又百姓為吾所誤,諸官屬為吾所陷,三也。

    有此之事在父身上,兒不親往求救,三軍不肯向前,焉能得過賊圍?”乃即裝束齊整,請掌軍參謀入内面見。

    荀崧隻得分付點兵五百,令親信家丁引路,四更以後,開門出城。

    賊人趕來盤問,灌娘曰:“汝等圍城,欲困敵人耳。

    我是他州在此從學者,今逃回鄉的,須與将軍等無仇,休得見阻。

    ”賊等見是稚子,亦不追趕,任其自去,皖兵遂得穩去。

    一路無辭,直至襄陽,投見石覽,獻上父書。

    石公看其書意,乃謂灌娘曰:“令尊府有急,如同我身一般,隻消遣一盛使持箋來此,何須小姐親冒風塵?實是老夫之罪也!”灌娘曰:“家父因抱小疾,緻被賊困,故此冒幹台下,伏望大人念同僚二字,慨賜救濟,則妾父子感恩莫罄矣。

    ”覽曰:“容吾商議回話,且請後堂獻茶再見。

    ”灌娘曰:“皖民急似燃眉,小婢自來,乃是代父躬拜鈞台,俯乞垂憫。

    ”石覽曰:“隻是一件,令尊有難,小姐親臨,理合星夜即往,奈因杜曾強猛,前日陶刺史亦被殺敗,退兵五十裡,不敢與戰。

    我若以此見成弱兵先去,必被賊兵所敗,反添令尊煩惱,有誤小姐勞頓矣。

    昨者豫章周太守擒滅張彥,軍聲大震,賊寇長懼。

    我今修書一封,差親腹老家人,伏侍小姐同去見他。

    周士達平生慷慨忠義,必定不辭。

    小姐可弗憚辛苦,勉為一行,約其起兵,共救令尊,以破杜曾,方保必勝。

    我先引兵到界上遙張聲勢,與令尊掎角作威,慎毋憂慮。

    ”灌娘曰:“周太府若不肯相念,吾即星夜來見大人矣。

    ”石覽曰:“小姐自去,我又有書,必能成功,汝其放心。

    ”灌娘拜謝,涕泣叮咛而去。

    徑至豫章,與石覽家人一同入見周訪,呈上石公之書,就把父親被困之事泣告一遍。

    訪公曰:“令尊為國被圍,不能出敵,即如我身罹賊之難也。

    此賊猖狂,石太守一人也奈他不何,必須我們親自去救,令尊方能破得此賊。

    ”一面款待灌娘,一面令男周撫同夏文華、夏文盛領兵渡江先發,自與荀灌娘随後而進。

     周撫至湖口,問二夏曰:“我等還是直向皖城去,還是等約石公一同而去?”夏文華曰:“荀公被圍多久,糧食必竭,且病不能守,須當速去,免被破城。

    縱賊骁勇,我願當先!”周撫然之,徑趨皖城而去。

    杜曾自圍城攻打,日夕無休,幸得城垣甚固,不能得下,賊兵前後被擊損傷者七千馀人,官軍亦死二三千。

    荀崧扶病上城觀看,心中甚憂。

    杜曾以為必無救至,亦從緩困住。

    一日,部屬勸其急攻為上,不然,恐官兵一至,即難成功矣。

    曾聽之,遂親自督戰。

    剛才扣城,忽報豫章周訪自水路而來,襄陽石覽從陸路而來,兩郡大兵一齊來救皖城,止隔百有馀裡矣,不時就到。

    杜曾聽說,吃了一驚,即與部渠等議曰:“周撫、二夏皆骁勇勍敵之将,又且周太守自來,合同石襄陽二處之兵,必難與争勝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