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六回 漢破長安愍帝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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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陝之日,惟公命是從,伏希揮指。

    ”司馬保見書懷愧,亦遣大将蓋濤、宋毅、辛滔、張選、董廣等率步騎三萬,會合和苞、胡崧、宋輯,共救長安。

    行至新陽,又遇胡崧回兵,言長安已陷,愍帝出降送上平陽去了,漢兵甚盛,難以進複矣。

    不如暫還秦州,會約各鎮,齊來恢複,方能取勝。

    于是蓋濤等盡皆回馬。

     惟涼将韓璞在長谷與諸羌相拒,将及—月,糧俱熬盡。

    至是又見涼主來催進兵,乃引兵離谷疾進。

    将至霸上,探得漢将呼延颢、黃臣、劉燦等屯兵十萬,扼住焦嵩、竺恢晉之外援。

    璞欲進攻,管糧官禀道:“糧食已盡,且聞長安被陷,晉主議降,去亦恐無益于事矣!”璞曰:“奉命救主,焉可不遇敵而回?”乃索駕牛羸馬殺以饷軍,泣謂衆等曰:“汝曹念父母乎?”對曰:“念。

    ”又曰:“惜妻子乎?”對曰:“惜。

    ”璞又曰:“欲生還乎?”對曰:“欲。

    ”璞曰:“若然,當從我令。

    今我等奉主帥之命來救長安,長安陷而愆期失誤,不獲張一弓、發一矢,費許多糧畜,擅自空回,西平公豈不殺若等家屬,罪及若等乎?前日王該得勝回兵,尚欲斬之,汝等所見者。

    ”衆曰:“王将軍得多官原情讨保而免,我等今去無辭,奈何處之?”璞曰:“惟有舍死先攻霸上之漢寇,以副主望耳。

    ”衆曰:“願從鈞令。

    但我兵少彼多,恐一時不能必勝。

    ”璞曰:“不妨。

    今有焦嵩、華輯等與賊相拒在彼,我自當先,必可破他者。

    一破此處,又可合兵進複長安矣,豈不是我等之功乎?”衆皆踴躍兼起,直出漢軍之右。

    漢衆知之,急忙排陣,韓璞、陰預首舉,大喊突入其陣,兵士鼓噪從之,一可當百。

    漢兵雖多,倉卒未整,被韓璞等斬首數千級。

    夜晚各自收兵。

    次日又戰,漢兵多不退。

    璞憂無糧,心中甚懼,得宋始、竺恢、焦嵩、華輯從前殺至,又戰一日。

    正将收兵罷圍,涼将張阆自金城借糧,引兵七千殺至。

    于是韓璞、王該、焦、宋等轉戰,三面夾攻,漢兵大敗,走入長安,殺漢兵萬馀級。

     韓璞曰:“少可以複主之命矣。

    ”再與華、宋等議複長安。

    輯曰:“臣子當舍命匡複,以盡忠心。

    奈愍帝已陷賊壘,我等無主盟之人,恐難成功。

    不如暫止,再往江東請琅琊王發兵,然後再來破寇。

    ”璞見糧少,漢兵強盛,遂亦收兵還鎮。

    秦州司馬保見胡崧等回,言長安已陷,欲會關中内外諸郡,合兵複取。

    崧曰:“未可輕發,必須立号,方可以令衆藩。

    ”張春曰:“吾若自立,人必不服。

    方今諸侯之盛,莫如西平公。

    若得他們肯從,大事可以定矣。

    ”崧然之,使人持檄說各藩鎮,令尊南陽王子為帝,以好号令漢寇。

    使命先至河西,張實看其意思,乃召衆官議之。

    從事張侁曰:“南陽王子小豎也,無大經緯,焉能成事?二次寇犯長安,皆不出兵赴救,其幸禍圖篡之心見矣。

    天豈佑彼而授以鴻統乎?今不先事退賊,而忘莫大之恥,妄欲诳衆尊彼,知其德不足以應運,才不可以服衆,其亡必不遠也。

    奚宜從之?”實乃拂其請。

    隴陝諸處見實不從,鹹相約會曰:“童謠有雲:‘秦川中血滿腕,惟有涼州倚柱觀。

    ’今泾渭鹹陽被漢所破,梁隴又遭陳安所掠,人民什死五六,積血成渠,秦州雖未見禍,恐亦未保。

    西平公不從,正應其谶。

    ”遂皆背崧,不尊司馬保。

    後人有詩贊美涼州張氏獨肯守忠護國,以緻久遠,雲: 地覆天翻胡馬猖,中原不幸被橫殃。

    戈甲連雲侵洛邑,刀槍卷地犯鹹陽。

     數次勤王徇國難,幾番謝爵守純良。

    西涼世代稱忠奕,曆晉延秦振業長。

     又曰: 晉室皇綱墜,戎羌鼎沸興。

    群雄争逐鹿,胡馬踐畿京。

    西涼有張氏,世代繼忠貞。

     不辭民地狹,五援赴王勤。

    血戰開圍洛,懸軍赴霸陵。

    裹糧猶力戰,痍羸尚陳兵。

    愧殺諸親派,忠心絕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