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回 曹嶷際遇據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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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循又舉刁協為親軍長史。

    協字玄亮,渤海人,少有經術,博聞強記,智識明敏,成都王屢征之不就,逃匿廣陵。

    協薦庾亮為西曹。

    庾亮字元規,美姿容,善談論,為時人屬望。

    亮又薦周訪有深謀遠見,堪任文武。

    訪字士達,汝南人,沉毅多智,通孫吳兵法,幼善戰,心多仁義。

    瑯琊王請至,拜為揚烈将軍,屯兵浔陽,保守江右。

    王導緻書與王澄、王敦、陶侃,言:“瑯琊王敬賢禮士,欲共公等保守東南,伺剿北漢,乞念宗社,勿以先後見嫌。

    ”于是侃等以荊襄交廣之兵,悉受瑯琊王節制,輸糧建康,江東勢始盛矣。

    祖逖舉周顗、劉琨有六林,宜納而召之,紀詹又薦劉隗、桓彜、郄鑒等,桓彜、劉隗大舉遺賢,上第五?、趙誘、劉徹、郭逸、華譚、顧?、衛玠、謝鲲、戴邈、桓宣、荀崧與王?、虞譚、王彬、陶梅、範逵、周筵、淳于伯、王淳、王含、韓漬等,皆聘而任之。

    瑯琊王自此俊?盈庭,與甘、顧、卞、賀先入諸賢,共計一百六人,時稱為百六祿。

    衛玠首上固邊、靖寇、嚴兵、重糧、繕甲、任賢、備船隻、勤政事、習武功、崇文教、杜遊宴十事,然後可以保守東南,以防中原之變。

    瑯琊王深嘉納之。

     按《晉史》:衛玠字叔寶,衛瓘之孫,樂廣之婿。

    瓘在日,常自謂曰:“此兒有異質,顧吾老不能見其長成耳。

    ”總角時乘車入市,見者皆以為玉人。

    玠舅骠騎将軍王濟,俊爽有豐姿,每見玠,辄歎曰:“吾甥在側,渾如明珠瑩玉,朗然照人,便自覺吾形骸之污,殆不及也。

    ”及長,好玄談,先時王澄亦有高名,每聞玠論,辄便歎息倒絕。

    時人嘗為之語曰:“衛玠談道,平子絕倒。

    ”澄與王濟、王泫并有盛名,皆出玠下。

    人亦傳雲:“王家三子,不及衛家一兒。

    ”玠嶽樂廣,名重海内,議者以為外父冰清,女婿玉潤,可稱二美矣。

    其後晉惠帝準瓘女訴本,褒瓘之忠,召玠為太子洗馬。

    玠見三王自賊,中原變亂,不願就征,遂攜家小南遷江夏,妻樂氏病亡,荊州守征南将軍山簡知之,請至荊州厚禮優寓。

    簡友為玠求山公女為續弦,使人密問可否。

    簡曰:“昔日戴叔鸾嫁女,惟擇賢才,不問貧富貴賤,何況衛氏,權貴門第之家,令望之族乎?”遂從其請,以女繼玠為續。

    晉帝改王敦刺守荊土,玠欲留不願轉洛,敦之參軍謝鲲聞玠名重,往見請論。

    鲲與之叙談二宿,彌日不懈,甚相連戀。

    辭歸見敦,敦問曰:“玠材何如?”鲲對曰:“與其人言,若鋸木屑,绯绯不斷,甫能盡佳處。

    ”敦不信,亦就玠與之談論,迨至深妙處,甚相敬服,因自歎曰:“昔王輔嗣吐金聲于朝中,此子複玉振于江表,微言之緒,絕而複續,永喜之末,更聞正始之音,何平叔若在,當複絕倒矣。

    ” 又按《晉史》:祖逖字士雅,範陽人氏,家世二千石,為北州舊家巨姓。

    逖性豁達,不修儀檢,年十五猶未知書,諸兄輩每憂之。

    及冠,喜博覽群書,深加間難,遂該涉今古。

    往來洛陽,識者謂逖有贊世之材。

    與友人劉琨情好綢缪,嘗共被同寝,中夜聞雞,逖以足蹴琨醒曰:“此非惡聲也。

    ”因同起舞于庭,相與談論世務,甚至欷歔,皆欲立志澄清天下。

    二人并存英氣,立節慷慨,見中原多故,每每中宵起坐,相謂曰:“若四海鼎沸,豪傑崛起,當與足下相避于中原耳!”因北地亂,同遊洛陽,琨西鎮并土,逖在朝,以京師大亂,乃率兄弟子侄并親族百馀人,徙避江南,至是瑯琊王辟任重鎮。

    王導有事常與逖議言,多中的。

    一日,瑯琊與導歎論曰:“晉室不幸,金瓯被損,西川失守,山右遭估,河西阻隔,遼薊絕貢,幽冀代地皆懷不仁之心。

    關中關外,屢罹漢寇之擾,中原如此鼎沸,洛陽何以自安?”祖逖聞言,乃進言曰:“晉室之亂,非下叛上緻生釁隙,以絕貢賦,實由上失捍禦之道,自相征伐,俾令兵疲于内;蜀漢竊據,勿能征剿,諸鎮效尤于外,備歉邊防,毒流中土。

    今遺民酷遭殘害,孰不思得家室自安?大王誠能命将出師,使如臣赤心者數輩,共複中原州郡,豪傑必有望風響應者矣。

    讵知中興不在此時者乎?”睿曰:“孤因家國多難,不能克複,徒有拳拳之心,恨力不及,頓為抑郁耳。

    今聞卿言,茅塞盡開,令人注意中原切心宗社矣。

    ”即拜祖逖為奮威大将軍、三道刺史,出鎮豫州,付糧千石,布三千匹,令逖自募英勇,渡北鎮守,以備進複諸州。

    逖拜命而出,不數日募得精卒三千人,乃渡江北上,至中流擊楫而誓曰:“祖逖不能廓清中原而複州郡,即如此江之波,不複還轉。

    ”其辭色壯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