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回 司馬越專權制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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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晞,若與相抗,必被晞害。

    乃隻得入京,見東海王,以求進用。

    越欲用之,問于劉洽,洽曰:“前日盧志有雲:‘劉輿之為,猶如沾膩,近之則污,清名之士不可為其所玷。

    ’”越乃不用輿。

    誰知盧志乃是怪輿害穎而行暗谮,洽乃為志忠諒,而信其谮也。

    輿知東海王之意被志、洽所谮而止,閑居在洛,乃密求天下兵馬、錢糧、軍丁冊籍,及倉庫、米谷、鈔帛數目,器械、衣甲等制,輿圖、關隘、水陸形勝之要,悉皆朝夕誦記,默識如流,以希聳動司馬越而幹進用。

    及東海王越與各部官屬員核該司職事,劉輿在旁,代越點視,不觀冊籍,問答如流,并皆符合。

    東海王深以為能,擢任長史,委以心腹,凡一應軍國大事,悉與咨議。

    光熙元年冬十一月,劉輿密謂東海王曰:“今皇上上不能治國,下不能治民,何不奏請退位養老,立太弟熾繼統。

    則是帝由我立,事由我行矣!”東海王曰:“奏此便是欺君廢立之意,又惹征鎮起釁矣!必須去了惠帝,方可行之。

    ”輿曰:“此亦不難,暗以毒藥置飲食中進之。

    事在太傅,誰敢異議者!”越信其言,乃以重金賂囑近侍,将毒置餅中,奉帝食之,遂中毒而崩,時年四十八歲。

    皇後羊氏見帝晏駕,乃召近侍議曰:“若立太弟,則是嫂叔之倫,難與臨朝共事。

    可集百官立太子清河王為帝,然後再報太傅。

    ”侍中華昆聽知其事,乘黑露夜馳告太傅越。

    司馬越慌帶何倫、宋胄親自入宮,僞哭伏地。

    何倫曰:“天下不可一日無君,宮車既已晏駕,哭亦無益。

    可速召百官,先定大事,然後治喪。

    ”越乃出禦正殿,集百僚等迎太弟熾即位。

    谥為懷帝,改号永嘉元年。

    尊羊後為孝惠皇後,居弘馴宮。

    熾乃武帝第二十五子,字豐度,謙和洽衆,人故立之。

    帝乃下诏,令百官治喪挂孝,葬惠帝于太陽陵。

    在位一十七年,改元者四,莅政全無建明,事由臣下。

    史官斷之曰: 惠帝昏愚,不辨菽粟。

    權在臣下,政出多門。

    忠賢路絕,讒谀得志,乃相屠戮。

    皇後、太子,四廢五複,莫能诘問。

    東奔西竄,受制于人。

    一不保母,次不能保妻、子,終不能保自身。

    食餅中毒,而不知其端議者,謂此足以報曹氏受制于司馬師之慘矣,諒哉! 且說河間王司馬颙自被祁弘戰敗,逃于太白山中,隻有舊将馬瞻尋獲。

    因無糧儲,乃同往始平太守梁邁處安住。

    梁邁陰使人說弟梁柳,迎回河間王司馬颙,梁柳請梁邁至長安共議而行。

    颙恐梁柳不肯迎己,使梁邁以毒藥置酒中奉梁柳。

    柳好醇酒,一飲中毒而死。

    颙又使馬瞻賂囑長安令蘇衆并梁柳轄下記室督朱永等,上表奏稱梁柳病亡,長安無主,人情洶洶,今乃隻得複請河間王權領職事。

    河間王亦自上本請罪。

    朝中因惠帝新崩,懷帝初立,不及問罪。

    懷帝又以身為河間王立為太弟,欲複加封,越不從,未行。

    但着原使回長安,慰安河間王用心治政,另日加封。

    會有弘農太守裴廙、秦州内史賈龛、安定太守賈疋等,各皆不憤,乃會合共議曰:“司馬颙既然得罪于朝廷,喪師失律,自取禍敗,免誅幸矣,焉可使其謀殺守将,再複自立乎!”乃合兵攻颙。

    颙遣馬瞻、梁邁、朱永将兵禦之,裴廙等兵大敗。

    賈疋等上本,劾颙謀害梁柳、複奪長安、欲剿各郡之意,乞發兵馬與臣等,共伐不道。

    河間王亦使人奏稱裴廙、賈龛等思奪關中反亂等因。

    懷帝與東海王議曰:“河間王雖有小過,每多大功。

    但因張方恃強緻誤,遂緻喪敗。

    念彼自殺張方,情或可原矣。

    且系宗室之長,昔在西土,為衆推重,故人心不肯忘彼。

    今既與諸郡守構怨,事終不了。

    若助衆以征河間,又乖親親之義;助河間以伐諸郡,有失為國之忠。

    朕思不宜自結仇怨,可取回朝中養老,且免後患。

    卿意何如?”東海王奏曰:“陛下天恩,正合友愛之誼。

    今可下诏,命裴、賈等盡忠仍守故地,命督護糜晃前去與梁邁、朱永共守長安,代轉河間王。

    當以河間王颙為司徒,南陽王模為司空,瑯琊王睿為司馬,東瀛公虞為司農,使骨肉同朝,自無乖忤。

    ”懷帝準奏,即日下诏,遣糜晃先往長安。

    司馬颙見有诏至,接訖,問于糜晃,晃以實意告之。

    颙思長安被祁弘等縱兵焚掠,邑裡蕭條,心腹兵将喪亡殆盡,恐一時不能複振,乃就征回洛,獨與馬瞻帶兵人五百保護出關,不在話下。

     卻說東海王行诏至許昌,征南陽王為司空,南陽王模接诏訖,問以事故。

    使命具道東海王奏保諸王之由,模乃密召各将佐等議曰:“河間王素心不仁,助齊王誅趙,又助長沙王誅齊。

    長沙盡忠王室,颙又唆通成都害長沙、劫天子、貶成都。

    東海王不平,故合我等破彼,迎回銮駕。

    今又容他入朝,心必不怿于孤,孤實亦不欲與之同朝也!且去又居他之下,将焉處之?”牙将王因曰:“大王言者是也。

    前既不合,後豈相容!彼為司徒,易于得志,亦須早為之備。

    ”模曰:“汝意亦與吾合。

    有何計策,阻得老賊不來,吾之願也!”王因曰:“朝廷征召,焉可阻止?以臣愚見,隻須精兵千人,預先出境,伏于新安雍谷山中要路之處,待其來到,一時突出,襲而殺之。

    隻說是盜賊劫掠,誰知是吾?豈不斷絕後患乎!”南陽王曰:“此計大妙,必須是汝代吾行之。

    ”王因領諾,薦力士冷辰同去,将兵士五百,裝作十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