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 趙王秉政篡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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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趙王自舉,恐朝野議其有私,諸公卿應無偏黨,故令酌之。

    但天下者乃司馬氏之天下,當于司馬氏諸王中選擇德望推重者立之,不使妄謬便是。

    ”衆又不語。

    張林、殷渾曰:“若論德望,無有過于趙大王者。

    ”群臣亦不應辨。

    孫秀曰:“諸公卿大臣既未肯的分,且請趙王行居攝事,以待再議。

    ”張林、卞粹即便扶趙王上殿。

    趙王佯辭故推,叱林、粹曰:“孤為皇叔,今受九錫,富貴滿望。

    汝二人欲陷吾于罵名耶?”孫秀曰:“今天下未有令主,恐生他變,大王權且居攝,以安朝野。

    待衆議定奪,然後遜避,未為晚也。

    ”趙王推之至再,不敢就位。

    孫秀曰:“天下事大,非殿下,他人莫能當,若不居位攝政,又難令人,乞勿固讓,勉從衆望。

    ”秀令張林、卞粹扶住趙王,親率禦史殷渾并各黨與向前拜舞,衆臣宰懼秀加害,隻得随班拜賀。

    趙王坐定,贈各官祿秩,命楊珍、李俨為永昌宮侍禦,執掌惠帝俸祿,非有宣召,不許入朝。

    以孫秀為太宰,總理百揆,錄尚書事,兼領内外兵權。

    立司馬誇為太子。

    孫秀自掌大政,權侔人主,趙王有诏,秀辄更換改易,時行予奪。

    又自書青紙為诏,升改官員,錢到即遷,或至月滿一升,百官轉易如流,局司鑄印不疊,或以白版封之,即木頭印也。

    改變如麻,政令不一。

     自此災異疊見,天星不順,黃河流決,舟楫不通,彗出竟天,大蝗千裡。

    太史令夏政謂束晢曰:“天下從茲亂矣。

    ”有一雄雉飛入朝門,自太極殿東階上于正殿,衛卒撼之,轉飛于殿西鐘樓之下,有頃,尋之不見。

    越日,殿上獲得一異鳥,趙王問衆為何名,人皆不識,系之累日,竟不能曉。

    忽然宮之西隅走出小兒一個,身穿素衣,向前曰:“此鳥名服劉鳥也。

    ”趙王命查其小兒,亦無人知其從何而來。

    心中驚疑,乃将小兒并服劉鳥俱置密室之中,封鎖牢固,令人于門外守之。

    明旦開視,則小兒與鳥悉皆不見,封鎖如故,内無穴隙,不知從何而去。

    人皆歎異,以為趙王将禍矣。

    其鳥直應到晉帝服于劉淵,至今書載有?%鳥者,自此始也。

    洛陽城中有齊王黨與并姻戚之家,乃将趙王廢帝篡位之事報至許昌。

    齊王司馬冏見其私書,言帝被黜遭幽如同臣妾,雙眼淚如泉湧,踴躍大罵曰:“無仁老賊,辄敢魍魉!汝為庶支,篡吾武帝之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乃集孫洵、董、葛等共議曰:“今惠帝有何大過,司馬倫無故廢之,乃竟自篡位,藐視我等親王猶如無物,豈吾兄弟之中,悉皆不如老賊之能乎?”董艾曰:“此俱賊奴孫秀之謀,未出洛陽,吾等已知有此,勸大王離彼屈忍,蓋為是也。

    今彼事既成,怒亦無用,今宜火速募兵,預備征讨及防賊倫變謀,一面令能言使者持檄說請諸王,以順伐逆,乃桓文之事功耳。

    ”齊王曰:“我今兵力不及賊倫萬一,何能舉事?”孫洵曰:“兵不在乎多寡,在勢之順逆、理之枉直耳!今司馬倫不道,廢帝篡位,人心共怒,袒臂一呼,從者如市,何須慮哉?況吾武帝親王尚有十馀,惟大王倡首會之,事可成矣。

    ”齊王曰:“宗親固有,還是那鎮之王可與共事?”洵曰:“河間、成都、東海、琅琊皆可同謀者,可即修書去合諸王,看其從與不從,再合他處。

    ”齊王即命孫洵作稿,暴倫、秀罪過,告報諸處。

    齊王冏親自書之,遣一舌辨之人将去。

    書曰: 晉室不幸,泰始以後,外戚專權,後宮弄柄,遂緻紀綱紊亂,政出多門,骨肉傷殘,禍階薦起。

    孤與趙王倫、淮南王允共除妒逆,肅整倫常。

    豈期趙王倚派皇叔,藐忽帝親,聽吳賊孫秀之奸言,謀殺淮王,黜孤許昌。

    比以惡黨強盛,甘屈外赴,茲迩肆志驕橫,立心狂悖,廢無過之君,篡升平之位,壞我基業,亂我家邦。

    秀罪滔天,倫惡盈海。

    凡我手足親王,當念先帝創立之艱難,庶派亂宗之憤憾,共興伐叛之師,以讨不臣之賊。

     齊王書訖,差伶俐者四五人,往數處去會合衆王,約共興兵讨伐孫秀、司馬倫。

    未知此事成否若何,後人有詩歎曰: 趙倫孫秀逞奸心,僭奪稱尊緻衆嗔。

    齊王倡義興征讨,理順當知事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