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 晉惠帝任用張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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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朝惠帝因賈模之勸,任用張華執政。

    華恐孤立議專,表薦裴頠共理軍國重務,二人孜孜輔治,思幸太平。

    因齊萬年死,劉淵等相和罷兵,關西平定,惟有六郡流民,李苾奏請容放入川,恐其必為後患,乃命該部行文與成都太守趙廞,令逐流民。

    廞遂出榜,移行各郡張挂,令地方連家查趕,使還故鄉。

    流衆等見之,皆奔集李特行寓相議曰:“今公與某等移徙至此,才得稍安,又要發遣還鄉,且故土家業已失,無可存身,再創實難。

    今公昆仲甚得川民之悅,正可有為,一旦再到關外,即我等亦各自顧,不獲朝夕相侍左右矣,豈能再如此處今日之聲勢哉?”李特曰:“言雖有理,争奈無辭以回朝命。

    ”李流曰:“趁早各申文狀于州府中,情願編戶當差,一準我狀,即賄書吏造下文冊,然後具呈上司,朝廷見我當此西川差賦,自然罷矣。

    ”特從之,攢謀定奪。

    有司将其情奏請旨意,張華見奏,不準其請,複差李苾為川西道禦史,往督流民起發回籍。

    特見又是李苾行牌,命李流科斂财帛伺候,思賂李苾。

    苾到任,流民等複進禮物千馀兩,迎于途中面告曰:“某等流移,非不思還,甘戀川土,争奈家基已廢,恐歸無所投,故願當差供役,冀免逐耳!”苾曰:“天下戶口各有定額,豈容冒籍?”流首骞碩曰:“天下官管天下百姓,天下人當天下差役,在關外亦為晉民,入川中亦為晉民,地土亦有變遷,人民豈無增損?且川土原系漢民,今歸我晉,豈得拘限于定額哉?”李苾不聽,竟出驅逐榜文。

    流衆見其立時出榜,一時嚷起曰:“既不相容,何該受禮?”鬧動街衢。

    李讓慌忙止住衆人,叱之退散。

    李苾聽知其言,心中大怒,即差人至李特家,欲捉骞碩等治罪。

    特曰:“長官且回,吾當自來請罪送禮與差使。

    ”使去,亟召衆等議曰:“古雲破家縣令,滅門刺史。

    既已送他,何得喧嚷?彼今行提,如何回話?”骞碩曰:“這些人果然不知道理,莫說他怪,連我們家也過不去。

    ”李特曰:“也隻得要去見他。

    若還不去,彼愈惱矣。

    着幾個陪同我去,待我先進去說個來曆,看他如何,又作區處。

    ”衆人曰:“不過責□□□,何有怕哉?”特曰:“諒必無妨。

    ”乃從容入見李苾,禀曰:“衆流民到此,賴爺大恩,聊得息喘。

    又值老爺駕臨催逐,昨日特來叩頭,拜懇開恩,并非誰敢有異議。

    及出衙門,益州兵快皆要索他常例,緻相喧哄,兵快不遂,到老爺面前報稱,明是誣枉衆人,望老爺開天地之心,恕此愚人之罪。

    ”李苾明知其情,因思私受禮物,不曾允禀,再若治責,恐吐出真情不雅,乃亦從特之意不究。

    有益州副判沈玑在側,大叱李特曰:“汝乃亡命流徒,敢此大膽妄進花言,愚蔽上官。

    可是李爺海量,容得你們,若是我面前胡講,打斷你的狗腿,枷号一月,方才放你。

    明日李爺出巡他郡,本州之地待我總董,若有敢違時刻者,以法治之。

    ”李特滿面羞慚而出。

    次日,沈玑差人四下催逼。

    特見沈玑逐急,遣人各郡召回劇首上官晶、閻式、楊褒、任臧、任回等,一同骞碩共議可否。

    楊褒曰:“休道故鄉生處好,能容身處便為家。

    我等胡界初遭兵燹,荒歉未回,萬一即歸,仍為窮困也。

    怎能得罷此舉,容吾住此乎?”閻式曰:“還要賄托李侍禦待奏方便。

    ”乃再備禮物進奉李苾,厚賂左右之人,左右竭力參贊。

    苾乃再為申奏姑緩秋收之意,沈玑亦上表甚陳流衆害民妨業,及李禦史初到,不察其詐,被惑等因。

    張華見益州副判之本,知李苾有姑恤之心,複差馮該為西川總督禦史,入蜀催趕。

    李苾思受賄賂誤事,倘若馮該成功,必以己為無能,反遣人報李特知之。

    特即與閻式商議,将金珠饋送于路,馮該受之,到川日,先召衆流民詢問端的,任臧入見,哀告曰:“但今秋收未完,行糧不敷,故此少捱,非敢違旨也。

    ”馮該曰:“我就限你秋收,但沈判官催禀不過,我今出下一榜,限你冬底起身,我即回朝伏命,隻道一郡兩個巡按疊來,百姓受累不便。

    ”榜出,沈玑亟入禀曰:“朝廷因為流黨害民,故特欽命大人前來監促出境,何反寬彼冬底?”馮該曰:“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