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叙李特出身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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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加害郎君者也。

    ”務相心中終嫌其為幻,思欲除之,以祛民害,乃以計绐之曰:“既為夫婦,理合朝夕相依。

    汝今夜歸曉去,情同朝露,使吾大失所望,得無薄幸乎?”鹽君曰:“是吾職分之事,不得不然。

    郎君耐之,過秋則不出巡矣。

    ”務相曰:“雖然,吾之心時刻念你,每去時極目望之,不能辨認。

    吾今有绛色縷絲一缣在此,你可挂之于身,待吾認以為記号,則可以望汝矣。

    ”鹽君不知是計,乃即從之。

    次早,遂将絲挂于身旁,騰空而起,但見绛絲飄?,優遊于務相之前,久而不去,故意使之觀看。

    務相暗取神箭,照定纏绛絲之鳥,靓而射之。

    鹽君應弦而落,口中猶叫曰:“郎君何毒情也!”務相向前叱之曰:“既稱鹽君,複害鹽民,何容不仁!”遂揮劍斬之。

    霎時間群鳥皆散,天晴日朗,無複有鳥獸害人之患矣。

    務相乃分鄭姓者掌治鹽陽,是為南鄭。

    務相再與三人駕土船下徇夷城,至一所在,石崖峭立,彎環周折,水城纏繞。

    前不數裡,有一石門,俨如屋室。

    務相見之,歎曰:“此地甚可居住,但吾新從洞中出,又複撞入洞中,奈何可乎?當複馳轉,再往他處可也。

    ”言未畢,一聲震響,石崖崩塌,其上寬平而正,廣百馀丈,高五十馀尺,分兩階,皆有級數。

    務相等舍船而上,至其中處,有一方石,高九尺,可容十人,于是君臣四人坐石議事。

    議之合理者,皆署于石上,從聽者絡繹不斷。

    乃于上斷茅為廬,遮蔽風日。

    四旁壘土為城,蓋以草苫,雨雪不能入。

    人居其内,以别禽獸,遂成人俗,皆相之力也。

    此地疑即今之階州。

    其後子孫世為本方廪君,主管西土,種漸蕃盛,地多産利,富庶無比。

    後傳至周末,秦孝公聯蜀連界,生息豐饒,乃用張儀之計為通于蜀。

    蜀被秦人金牛之诳,命力士伍丁開山鑿道,以便往來。

    道成,蜀地皆被張儀所并,改其地為黔中,立郡縣,編戶當差,每一丁口出錢四十文,名為之納賨,即輸賦也,以後皆呼為賨人焉。

    蜀王因以自開山道被秦所滅,心不甘心,遂化為杜鵑之鳥,至春末被伐之日,乃今之谷雨節際,遂日夜哀鳴,至于流血不已。

    其音大似“自誤國亡”之意。

    後來胡曾先生有詩一首為證: 杜宇曾為蜀地王,化禽飛去怨難忘。

    年年來叫桃花月,泣向東風訴國亡。

     及漢高帝封褒中,募賨人為軍,出定三秦,後滅秦楚,帝鹹陽,念賨人功大,乃複其役與豐沛同。

    蓋以沛系出身之地,褒是發迹之所,二方皆無異差,惟供正賦而已。

    又将西隅一郡賜與賨人渠首收管,每歲隻貢方物,不供賦糧。

    以務相姓巴,改名巴州,以表其蹤。

    土産有鹽、鐵、朱砂、丹漆、雄黃、藥材之類。

    俗性剽悍。

    漢末張魯居東川,以左道治病疾,以薄賦治百姓,賨人敬信其靈,四方歸之,遂據漢中。

    後曹孟德征漢中,李特之祖率宗黨五百馀家歸操,操封為牙将,使守略陽,以治巴氐諸夷。

    其地出李子極多,居前有大李樹一根,高七八丈,亭亭如如,所生之實,色若丹朱,甘美無比,人争羨之。

    特祖曰:“人能如此李之有人思慕欽羨則足矣。

    ”及後巴氐夷類與賨人、鄭人等處悉皆念慕,遂改巴姓為李姓。

    特之父名李慕,為東羌獵将。

    特少仕州郡,見異于時,生得身長八尺,面如重棗,耳大頤豐,長眉高鼻,三牙長髯,多威儀,善騎射,沉毅有大度。

    弟二人李流、李庠,皆有武勇材略。

    庠性好俠,尤有英雄拔萃之狀,州黨之人多附之。

    因齊萬年作亂,關中略陽、天水、秦、泾、雍、梁六郡之民,見歲又荒,兵火又熾,避亂流移入漢中者數萬家。

    李特兄弟亦棄略陽還歸舊土,路上流民推之為首,凡有貧乏饑餓并疾痛者,特兄弟皆赈給調治之。

    衆等悉傾心歸戴,尊特為主,凡事皆禀命而後行。

    至漢中,流民衆多乏食,李特為之上書申奏朝廷,求寄食巴蜀,以救民命,待兵靜歲熟,還歸故土。

    有司代為轉奏,帝召群臣廷議其事,太傅張華曰:“今流民甚衆,初來乞活,未宜他行。

    宜遣一官持節安慰,監察動靜,隻不可使入劍關。

    夫劍關者,乃西蜀之險要,流民一入,見其中寬可居止,富可濟渡,即不思去,逐亦難動矣。

    且聞其衆至數萬,一朝為亂,有險可據,兩川皆非晉有也。

    況川中富饒,毋為流賊所得。

    ”朝議然之。

    欽差侍禦史李苾持節巡按漢中,安慰流民不許入蜀,連路将榜文張挂,曉谕流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