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司馬玮殺汝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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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惠帝皇後賈氏南風與孟觀通謀,害卻楊駿、珧、濟一家,又逐楊後,獨擅内權,乃賜孟觀黃金三千兩,彩緞三百匹,謂之曰:“權表微意,待朝事定奪,必以上公酬之。

    ”孟觀稱謝,再啟曰:“冤家雖得暫離眼前,争奈禍根未曾得斷,終有反複。

    日後倘若大臣奏保,太後乃先帝發妻,當今國母,且年高無過,焉可廢棄?宜取回宮,以全天常。

    聖上是無主意之人,再一入宮,子母完聚,娘娘又年富色衰,恐生出事端,禍機難測,不可不慮也。

    ”賈後曰:“吾心亦思欲盡除此病根,奈不有故,計無所施耳!”觀又曰:“事由人為,焉待有故?明日娘娘再奏聖上,隻道昨日有人自金墉來,言楊太後嗔恨陛下昏庸無道,悖倫逐母,召集故黨,賄賂舊屬,将來謀亂不便,乞聖上早賜定奪。

    不問準與不準,聖上無斷,必定狐疑不決,朦胧答應,娘娘即便敕臣前去,何愁再有後患乎?”賈後依計,間奏惠帝。

    惠帝聞後所奏,竟不回答,亟趨出殿,召張華、裴頠、傅鹹、傅祗等十馀人問之曰:“吾孟觀等又奏寡人,言稱皇太後私集馀黨,将謀作亂。

    朕知非有此事,但因楊駿坐謀反大罪,太後罰輕,欲使朕加以罪耳。

    衆卿以為何如?”宮保和峤曰:“誠如聖鑒,皇太後非得罪于先帝,誤犯于陛下,不過私其所親,不行規谏,緻父擅權專政。

    況楊氏反逆之罪,尚出無影,太後黜之金墉,亦已過矣,何可更議?”帝曰:“皇後亦以為言,恐朕不行,反遭暗害,如之奈何?”中書監張華曰:“陛下必不得已,宜依漢廢趙太後故事,稱成皇後,使居别宮,以全終始,庶皇太後亦得以保其軀命,在殿下亦得以克全大義,伏乞聖裁。

    ”惠帝允奏,即宣言曰:“太後無過,理合止居閑宮,今遷出外,貶之已甚,不許再異。

    ”孟觀知之,亟請楚王與東安王上殿奏曰:“一人謀反,九族宜赤,今以後乃國母,原其死罪足矣,當廢為庶人。

    駿妻龐氏不宜免死,請付廷尉。

    ”廷尉領旨,至金墉參見太後,宣言帝诏,太後與龐氏結哭悶地,廷尉憐之,勸太後詣阙求免。

    太後從之,乃截發伏阙稽颡乞原龐氏之死。

    惠帝未曾升殿,宦臣報知賈後,後忙使人召至内門,謂曰:“太後今既親來,不宜毀發,妾當代奏,請全汝母子之命。

    可亟還金墉,毋使官裡知之,恐再異議,取罪愈重,朝中臣宰怪楊太傅專權者多。

    ”賈後一邊诳慰楊後,一邊使孟觀飛馬馳至金墉,把龐氏勒死。

    楊太後被诳亦回金墉,比及到時,龐氏已被勒死。

    楊後痛母,哭倒于地,昏絕數番。

    後人看到此處,有悼楊氏一門無辜被害雲: 楊駿庸專未罔謀,濟珧貞諒飾名傳。

    妻孥老幼俱遭慘,賈孟兇讒可怨尤。

     賈後盡除楊氏之禍根,乃封孟觀為上谷郡公,謂其有平齊萬年退寇之功,加李肇為禁衛大将軍,以女弟賈午所生韓壽之子韓谧繼父賈充之後,改姓賈谧,襲封平陽郡公,食邑八千戶,以族弟賈模為中書令。

    賈模雖非大材,素性忠樸,識明慮遠,異于諸賈。

    一旦得典中書,恐人議己,乃乘間奏啟賈後曰:“方今才誅楊駿,即以賈氏總統朝政,無貳于彼之擅且專也,豈不聞前車之覆,後車之戒乎?且賈谧年輕,又非鼎鼐之器,豈堪秉此權衡之職?而臣又非任重寄遠之材,如何能司燮理,以服天下之人?”賈後曰:“然則何以處之?”賈模曰:“欲得天下之治以為己功,必舉賢能輔佐,共理朝綱,方可免人議論,庶保永久無患。

    ”賈後曰:“吾思賢才難得,安有忠義可托之人,以稱所願者?”賈模曰:“但是娘娘舉用之人,即與己同,薦賢之功耶,同己任之功,何論親疏?今汝南王司馬子翼乃宣帝之子、當今皇叔,世之人望,才識老成,先帝臨終呼之數回,将托大政,因被楊駿陰謀暗逐還鎮。

    娘娘若能舉而召之,同輔國政,則朝中士夫皆以娘娘為知人,自無私黨之訊矣。

    尚書丞衛伯玉平蜀伐吳,多立偉績,出鎮幽冀,柔服胡夷,邊烽不警,戎羯貢奉方物不絕,先帝常稱重之。

    中書監張茂先才華超邁,智德兼全,能知民瘼,皆國之元老,時之屬望。

    欲安天下,非此三人,則不可以緻升平耶!”賈後信允。

    先發懿旨宣召三人入宮相見,然後奏帝授任。

    張華、衛瓘承旨進見,賈後曰:“吾知二卿有經濟之才,故請同資政治,庶展平生,惟勿負知遇可也。

    ”二人謙謝,賈後慰出。

    越數日,汝南王司馬亮自許昌來朝,賈後燕見訖,即奏帝以汝南王為太宰,錄尚書事,衛瓘為太保,張華為少傅,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