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回龍虎戰大破陳玉成官胡兵會收武昌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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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宗勝、塗鎮興等兵敗,即率兵馬來援。

    恰林紹璋正被多隆阿尾追,吳汝孝奮力殺退多隆阿,救出林紹璋人馬,望東而逃。

    忽然後路喊聲又近,李曙堂、舒保又已追至。

    林紹璋卻引敗殘人馬轉向東南,欲與陳宗勝合兵,令吳汝孝抵禦後陣,且戰且走。

    奈清兵屢敗,得此一勝,皆耀武揚威,并力追來。

    多隆阿一軍又複趕至。

    吳汝孝抵禦不住,乃一同敗走。

    正在危迫,指揮使魏超成急請林紹璋不必顧念後路敗兵,隻策馬先逃;魏超成卻轉身向後,率健卒五百聲言援應後路,卻提槍備彈,向定衣黃色馬褂的敵将,槍機一發,那敵将應聲而倒。

    那敵将不是别人,正是提督李曙堂。

    自李曙堂翻身落馬,軍勢頓歇。

    吳汝孝令部下一齊發槍,然後逃走。

    少時塗鎮興已奔到,各路會合,多隆阿亦不敢再迫。

    林紹璋等乃望潛山而逃,沿途打聽陳玉成消息。

     原來玉成詐敗退兵之後,霆軍并不争取地上财物,隻顧追趕;陳玉成見敵人不中己計,急下令回軍迎戰。

    惟鮑軍勢如潮湧,槍聲亂鳴,前鋒朱兆英身上先被數傷,不能督戰。

    陳玉成乃以小兒隊為中軍,而親率五旗營繞左而出,讓朱兆英退後,自己斜裡猛攻霆軍,正當着鮑軍部将孫開華一路。

    孫開華那如何敵得英王之衆?頭一陣交戰,死傷千餘人。

    陳玉成乘勢猛進,欲沖擊鮑超中軍,并下令五旗營先進者賞,退後者斬。

    五旗鼓聲亂發,一齊壓進,霆軍初時隻從直追,那陳玉成忽改作橫攻,已防備不及。

    鮑超看看,卻道陳玉成用兵轉移便利,直不可及也。

    說罷移營。

    惟陳玉成所帶五旗俱已壓至。

    鮑軍多受損傷。

    鮑超大怒,惟令諸将混戰。

    兩軍方喊殺連天,後路李續宜,知鮑超戰陳玉成未下,即提兵前來助戰。

    陳玉成乃撥蘇老天一路當之,依然沒半點怯心。

    五旗營皆奮力相持,忽後路探馬報到:清将多隆阿與提督江忠義,已引兵前來接應鮑軍。

    陳玉成聽得,一驚非小。

    暗忖多隆阿移兵而至,難道林紹璋等俱已敗退不成?适才方接得陳宗勝來言,以為我軍已經得手。

    今又報多隆阿人馬将到此間,心中正自疑惑。

    不想接續已紛紛報到:林紹璋、陳宗勝、塗鎮興等俱已大敗,已退往潛山去也。

    陳玉成此時心膽俱裂,以林紹璋既退至潛山,料不能來助;而敵将李續宜既來;今多隆阿一軍又到,似此面面受敵,如何抵當?正欲趁多隆阿未至時,乘勢先退,乃一面催李遠繼來援,一面拔紅旗先退,傳令諸軍,且戰且走。

    惟後面塵頭沖天而起,多隆阿已自趕到,鮑超又引軍捲地相乘,陳玉成幾不能退出。

    幸得李遠繼支持一?局。

    惟清兵乘勝之威,非常奮勇,陳玉成正無所措手,忽見李續宜一軍先亂,陳玉成即乘懈而出。

     原來太平将陳仕章,以奉了陳玉成之令,往争宿松一城。

    到時已探知宿松先為清兵踞了,乃引兵抄出二郎河之後,遠地聽得喊聲大起,已知是兩軍交戰,隻未知誰勝誰負?督兵直襲清軍,恰乘著李續宜後軍之去路。

    李續宜一軍措手不及,紛紛潰亂,陳玉成即乘此機會,當時攻出,望東而逃,與陳仕章一路,互為相應,一同退走。

    後面清将多隆阿、鮑超等不舍,合各路一齊趕來。

    時陳玉成軍中心慌,以為本與霆軍兵力相敵,今又益以多隆阿之衆,如何不懼!因此皆亂了隊伍。

    陳玉成以吳汝孝、陳仕章二軍尚未損傷,乃教李遠繼、陳仕章斷後,即下令望潛山而去,好與林紹璋等會合。

    後面多隆阿、鮑超、李續宜,分三大路追擊。

    真是屍橫遍野,血染成河。

     陳玉成等正在倉皇之際,忽報李秀成人馬已近潛山,今先遣前部賴文鴻領兵望西南來也。

    陳玉成軍中聽得,此時人心稍定。

    原來李秀成自安頓金陵之後,即與諸将引大兵五萬,令賴文鴻為先鋒,望西面來。

    甫過安慶,就聽得二郎河已有戰事,砍以大軍趕至,繼思“日行百裡者蹶上将”,為兵法所忌,即勉強趕至,己是過勞難戰,究非所宜。

    隻得選骁卒六千人,令賴文鴻統領,不分晝夜趕至二郎河。

    一來使英王知大軍将到,兵心必定;二來敵人知自己已到,亦有所忌也。

    賴文鴻得今後,即星馳電卷,沿潛山南界而下,猶欲急到助戰。

    不料潛山還沒有到,陳玉成、陳宗勝、林紹璋、塗鎮興等,俱已大敗。

    賴文鴻隻得奮力援應。

    果然多、鮑二将,見李秀成兵到,料知不敵;且更防有失,乃不敢再追,即傳令退兵。

    被賴文鴻截住,清兵折了些少人馬,即先回太湖,一面收複太湖宿松各縣,立行報捷于武昌。

    計此一場大戰,清兵死傷五六千人;太平人馬死傷一萬五六千人,沿山皆是屍首血迹。

    陳玉成逃至潛山,歎道:“吾自用兵以來,未逢敵手!今鮑超真心腹大患也。

    ”吳汝孝道:“英王此敗,誤在簡于号令耳。

    兵力将才,非減于鮑超也。

    ”陳玉成急問其故?吳汝孝道:“英王始用詐敗之汁,若先告之林紹璋一軍,則林軍必不疑英王真敗,自不至驚慌,即不至為多隆阿所乘。

    若非多隆阿先敗林紹漳,彼鮑軍又豈能為英王敵乎?兵家每失于細微,此類是也。

    ”陳玉成道:“吾唯以屢勝之故,小觑清兵,以至于此耳。

    ” 正說話間,人報李秀成已到。

    陳玉成即迎接至裡面,先向車秀成道:“吾有何面目再見忠王!若忠王早到兩天,吾軍斷不至有敗也。

    ”李秀成即慰之道:“勝敗亦兵家之常事。

    所惜者九江被陷之後,英王又敗,不免元氣大損耳。

    ”陳玉成道:“吾生平未嘗挫敗至此,鮑超此仇,不可不報也。

    說罷複述兵敗原因。

    李秀成道:“所以行軍之法,凡有所謀,須與諸将透商。

    今以一誤之故,林紹璋則應勝而反敗;英王不敗,而亦敗矣,不可不懼也。

    ”陳玉成道:“今忠王既到,不如合兩軍之力,複争太湖宿松,以雪此恨,忠王以為如何?”李秀成道:“仇固當雪,然今非其時也。

    彼以乘勝之威,軍心振奮。

    宿松去武漢既近,彼援應固近;而曾國藩自收複九江之後,已虎視安慶。

    我若共出宿松,以争此區區之地,則曾國藩必出安慶,而宮文、胡林翼亦出援多、鮑,勝負未決,而安慶已危矣,必不可也。

    ”陳玉成聽得,又道:“然則忠王之意若何?”李秀成道:“今蒲圻一帶,多有起義者,已有投函于吾,願附我國,我當撫而收之,以厚兵力;或令其自為一部,亦足以擾鄂、皖間,而分清國兵力也。

    今既敗之後,兵力損虧,正宜培養。

    且吾等之兵,疲戰久矣,兵雖聽令,而力已不如。

    不如派一能貝回廣西募兵。

    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