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攻嶽州智劫胡林翼入廬郡賺斬江忠源

關燈
話說楊秀清先将糧草器械,縱火焚燒,随領軍士棄城而遁。

    胡林翼遂進了漢陽。

    可憐一座莊嚴華麗的城他,成了一片焦土。

    那些居民,死的死,逃的逃。

    胡林翼到時,隻是一座空城。

    先令軍士将各處火勢撲滅,整整三日夜,方才救息。

    立即出示:招回居民複業。

    複一面飛報各處,說稱克複漢陽。

    是時總督官文,都已進軍城裡,各自商議犒賞三軍,再行商議進攻武昌。

    那清廷又因琦善身擁重兵,駐紮汴梁,觀望不進,遂把琦善撤回;另用勝保繼其後任,更添上吉林清兵五千人。

    那勝保亦是滿人,為人雖無甚機謀,卻是勇敢慣戰,向在吉林一帶,勘定内亂,也立過多少戰功。

    故此特調來替琦善之任。

     當時聽胡林翼複了漢陽,遂大逞雄心,欲南下武昌以博功名。

    這時清國鹹豐帝,又因洪天王以漢人謀複江山,故不敢用漢臣執掌大極。

    今日曾、胡各人,竟能竭力死戰,乃慨然道:“惟名與器,不可以假人。

    如今而後知漢臣真可用也。

    ”遂論功行賞,以胡林翼補授湖南巡撫;部将李續賓,升授按察;李盂群亦升授道貝;曾國葆又以知府用。

    各人感恩歡喜,遂立意謀攻武昌。

    這點消息,飛報李秀成耳朵裡,即欲親攻嶽州,以截胡林翼之後路,兼絕清軍糧道。

    遂大叫諸将聽令。

    問誰願守南康?部将賴文鴻進道:“某願當此任。

    但當定一期限,自必死力支持。

    如久,則不敢承命矣。

    ”李秀成道:“往十天,開仗三天,休兵兩天,不過十五大足矣。

    ”賴文鴻道:“如此某不敢辭也。

    ”李秀成大喜。

    即交割三千人馬,令賴文鴻打着自己旗号,并令軍中每日更換旗号,以示兵多。

    又囑道:“倘有清兵來攻,宜守不宜戰。

    公但盡力:如十五天之外,失了城池,不幹你事;若是十五天之内使南康失守,恐軍法所在,休得多怨。

    ”賴文鴻唯唯領諾。

    李秀成為打點人馬,瀕行時,謂諸将道:“某之責任,全在江西;今移兵入嶽州,實一時權宜之計。

    因金陵既定,如大舉北伐,則棄武昌亦可也。

    若大兵未能北行,則武昌一失,必緻江南震動。

    故吾必有以保之也。

    ”諸将聽了,無不拜服。

    秀成遂傳令起程。

    果然夜行晝伏,人銜枚,馬勒口,不數日不動聲色,已抵嶽州。

     時官、胡二軍,俱駐漢陽上流。

    曾國藩時亦遣塔齊布及參謀官李元度回援湖南。

    正到嶽境,皆不料李秀成至,故全不以為意。

    且是時嶽州地方,自清兵克複漢陽而後,直當太平無事,人民來往自如。

    那李秀成到時,早打聽的清楚,先把兵馬在山林四處埋伏。

    守到天明時分,傳令分三路暗襲嶽州。

    時城門正當開放時候,城裡忽聞洪軍大至,如從天而下還不知秀成從那路到來?清兵如夢初覺,人不及甲,馬不及鞍,個個顧頭失尾,不戰自亂。

    李秀成先分軍一半,在城外四門把守;另分一半入城,大呼降者免死。

    故清軍不曾走漏一個。

    副将張元龍聞警,方欲鏖戰,已死于亂軍之中。

    李秀成盡降清軍。

    急把四門複閉,城上仍留下清軍旗幟,傳令休得聲張。

    搜檢文報,不許走漏消息。

    一面撫慰三軍,守到夜分,留下部将吉雲尤守嶽州城,親領大隊人馬起程。

    用本軍穿着降軍号衣在前。

    另以本軍一半,夾降軍一半在後,乘夜望漢陽進發。

    正是逢山開路,遇水疊橋。

    到了漢陽,詭稱嶽州已被李秀成襲破,軍士逃出,特奔來漢陽。

     胡林翼聽得,急傳令将為首者引入;餘外軍士,皆留在城外。

    一面再傳令緊守城門,不提防正籌撥間,東南城垣一帶,轟天響的一聲,城垣陷了數十丈。

    胡林翼大驚,即令分兵堵禦。

    誰想李秀成人馬,已乘着一股銳氣殺入,?勢不能阻擋。

    時漢陽城裡的人心,都因天國政治寬大,恩念洪家不已。

    今見秀成軍到,皆呐喊助威,反作内應。

    胡林翼情知人心有變,無法可施。

    淮秀成軍馬已到,先将曾國葆及李續賓兩支人馬攔阻,然後直搶胡林翼中軍。

    部将清總兵吳坤修,中彈受傷,望後先退,清軍不戰自亂。

    李秀成乘勢猛攻,官文一軍已先倒退出城外。

    胡軍混戰一會,不能得勝,隻得棄城而遁。

    秀成已殺了一陣,清軍分向東北兩門逃走。

    李秀成進到城裡,人民有見秀成的,皆呼萬歲,甚至有用香花恭迎者,李秀成一一安慰。

    若見年老的人,反下馬握手為禮,因此人心大服。

    秀成出榜安民之後,立即飛報楊秀清,并囑竭力顧住北防,以免勝保南下;随又将克複漢陽的情形,奏報洪天王,并告以規漢陽為保全武昌,以免金陵震動之意;又謝擅離江西之罪。

    洪天王聽得,以為李秀成勝錢江十倍也。

    實則錢江之意,全在即行北伐,故不甚注重武昌。

    在李秀成亦主張即行北伐,惟未經北伐之時,不願使武昌俱危,以緻江南震動。

    總而言之,錢江則坐而策萬全;李秀成則見急而治标。

    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