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胡林翼冷笑擲兵書曾國藩遵旨興團練

關燈
鱗,豈不可笑。

    隻是他在京當翰林時,酒食戲遊上,倒巴結得幾個王公大臣,所以那年大考,就得了一個二等第二名,升了翰林院侍講。

    不上數年,竟升到一個侍郎地位。

     當洪秀全進兵湖南的時候,正在丁憂,居鄉守制。

    他把個謙恭的容貌,鄉籍間倒傳一個名譽,況且又是一個大紳,辦理團練這點事不用他,更有誰人?其後張亮基因他要領得谕旨,然後開辦,隻得奏到北京那裡,求鹹豐帝頒發谕旨下來。

    果然六百裡加緊,十來天上下時光,就降下了一道谕旨:着湖南巡撫張亮基轉到在籍待郎曾國藩,倡辦團練,以衛桑梓。

    那張亮基接谕之後,便即行通知曾國藩去。

    國藩這時因谕旨已經到了,洪軍又壓境,自不能不辦。

    隻自忖茲事體大,自己本身又沒有什麼才幹,隻要靠人扶助。

    方自籌度間,忽守門的拿一個名刺傳進來,卻是郭意誠姻家,到來相見。

     原來郭意誠與曾國藩本是一個姻親,平日又是意氣相投的。

    國藩見他素有才略,這會正合靠着他,今他先自到來,正中其意。

    急忙引進裡面,分坐後,國藩道:“姻丈駕到舍下,必有見教。

    ”意誠道:“怎麼說。

    姻翁這會有個為國建功立業的機會,特地到來賀喜。

    ”國藩道:“姻翁這話,想是為奉旨辦團的事。

    隻姻翁如何早已知道?”意誠道:“今兒正在撫轅裡出來,是撫軍張公說來的。

    現在軍臨境上,統宜早些籌策才是。

    ”國藩道,“現在正要尋姻翁商議,尋個相助之人。

    ”意誠道:“君家兄弟皆卓荦不凡,正合用着。

    尋人實在不難。

    ”國藩道:“某實不願兄弟離家,使高堂缺人奉養也。

    ”意誠聽了,點頭說一聲是;随又說道:“羅公澤南,是姻兄向來賞識的,怎地卻忘記了?”國藩道:“一羅澤南,恐不足濟事。

    弟意欲商請胡詠芝,姻翁以為何如?”意誠道:“詠芝自待甚高,恐不為足下用也。

    ”國藩道:“是亦難怪。

    但上為朝廷,下為桑梓,何故芥蒂?然則就煩姻翁指示一切,意下如何?”意誠道:“弟素性疏懶,不能任事。

    除羅山而外,所見骁勇可恃用者,莫如塔齊布、楊載福兩人。

    姻兄若得此兩人為輔,自不難成功也。

    ”國藩聽得大喜。

    說道:“姻翁此來,益弟不少。

    日後有事,再當奉教。

    ”意誠謙遜一番而别。

     國藩自郭意誠去後,一面修書緻羅澤南、楊載福、塔齊布三人,說明奉旨興辦團練,求他相助的意思。

    那三人原是一勇之夫,自接得曾國藩的書信,那懂得民族的大道理!隻當有一個侍郎肯擡舉他,好不歡喜。

    都不約而同,先後到曾國藩宅子裡,聽候差使。

    國藩一一安慰。

    就借公局作團練辦公的地方,募集鄉勇五千人,分為五隊。

    即令羅澤南、塔齊布、楊載福三人,各統一路;自己卻統中隊;隻有一隊,還欠管帶之人。

    次弟曾國璜進道:“各胞弟皆具進身之志,饒有膽略;且相随兄長左右,一可以相助,二來又得兄長随時指點,原是不錯。

    卻皆棄而不用,何也?”國藩道:“愚兄忝在仕途,自以受朝上深恩,故不得不竭力圖報,别家庭而缺定省,非我志也。

    今又使各弟同去,高堂垂耄,還有靠何人?反使愚兄益滋罪矣。

    ”國璜道:“弟不才,不能宣力國家。

    若是侍奉高堂,準可勉力;其餘三弟擇一而用,未嘗不可。

    且移孝作忠,又何礙于天倫?願兄長思之。

    ”國藩聽得此話,實覺無言可答。

    沉吟少頃,隻得勉強答道:“弟言亦是。

    但兵兇戰危,有何佳境?不知三弟中,有誰人願去?”說猶未了,隻聽得國華、國葆、國荃齊應道:“弟等皆願往不辭。

    ”國藩一聽,覺得三弟皆願同去,不知處置那一個才好。

    又想一會,說道:“九弟沅甫,尚須讀書;處事恒有沉毅之氣,可随餘往。

    餘外就煩兩弟,日侍高堂,晨昏無缺,以贖愚兄離家不孝之罪可也。

    ”說罷,各弟皆默然不應。

    國藩便帶國葆同去,使他自統一路。

    不上數天,團練已經成事。

    所有器械,都由官家給發,陸續打點糧台。

    先把成軍情形,詳報張亮基,日日訓練,以候戰事。

    管教:共振軍聲,翻倒湘江成血海;警來噩耗,竟催天将隕長城。

     要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