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回忍簽約喪權辱國倡改制立會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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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圖自強外,又下令約束軍民雲: 環球交通,凡統治一國者,莫不兢兢于本國之權利。

     其權利之損益,則視其國勢之強弱以為衡。

    苟國内政治修明,力量充足,譬如人身血氣壯碩,營衛調和,乃有以禦寒暖燥濕之不時,而無所侵犯。

    故有國者誠求所以自強之道,一切疲玩之惰氣,與虛驕之客氣,有邱山之損,而無絲毫之益,所宜引為大戒。

    我中國自甲午、庚子兩啟兵端,皆因不量己力,不審外情,上下嚣張,輕于發難,卒至賠償巨款,各數萬萬,喪失國權,尤難枚舉。

    當時深識之士,咨嗟太息于國之将亡,使其上下一心,痛自刻責,滌瑕蕩垢,發憤為雄,猶足以為善國,乃事過境遷,恬嬉如故,厝火積薪之下,而寝處其上,酣歌恒舞,民怨沸騰,卒至魚爛土崩,不可收拾。

    予以薄德,起自田間,大懼國勢之已瀕于危,而不忍生民永淪浩劫,寝兵主和,以固吾圉。

    民國初建,生計凋殘,含垢忍辱,與民休息,而好亂之輩,又各處滋擾,為虎作伥。

    予以保國衛民,引為責任,安良除暴,百計維持。

    不幸歐戰發生,波及東亞,而中日交涉,随之以起。

    外交部與駐京日本公使,磋商累月,昨經簽約,和平解決。

    所有經過困難情形,已由外交部詳細宣告,雙方和好,東亞之福,兩禍取輕,當能共喻。

    雖膠州灣可望規複,主權亦勉得保全,然南滿權利,損失已多,創巨痛深,引為慚憾。

    己則不競,何尤于人?我之積弱召侮,事非旦夕,亦由予德薄能鮮,有以緻之。

    顧謀國之道,當出萬全,而不當擲孤注,貴蓄實力,而不貴骛虛聲。

    近接各處函電,語多激烈,其出自公義者,固不乏人,亦有未悉實情,故為高論,置利害輕重于不顧,言雖未當,心尚可原。

    乃有倡亂之徒,早已甘心賣國,而于此次交涉之後,反借以為辭,糾合匪黨,譸張為幻,或謂失領土,或謂喪主權,種種造謠,冀遂其煽亂之私。

    此輩平日行為,向以傾覆祖國為目的,而其巧為嘗試,欲乘國民之憤慨,借簧鼓以開釁,極其居心,至為險很。

    責人不責己,如公道何?若不嚴密防範,恐殃及良善,為患地方,尤恐擾害外人,牽動大局。

    着各省文武各官,認真查禁,勿得稍涉大意,緻擾治安。

    倘各該地方,遇有亂徒借故暴動,以及散布傳單,煽惑生事,立即嚴拿懲辦,并随時曉谕商民,切勿受其愚惑。

    至于自強之道,求其在我,禍福無門,唯人自召。

    群策群力,庶有成功。

    仍望京外各官,痛定思痛,力除積習,奮發進行。

    我國民務擴新知,各盡義務,對于内則父诏兄勉,對于外則講信修睦,但能懲前毖後,上下交儆,勿再因循,自可轉弱為強,權利日臻鞏固。

    切不可徒逞血氣,任意浮嚣,甲午、庚子,覆轍不遠,凡我國民,其共戒之!此令。

     此外又有外交部通電,陳述交涉經過狀況,及頒布條約全文,聲言:“徵祥身任外交,奉職無狀,一片愛國愚忠,未能表白于天下,特懇請大總統立予罷斥,另選賢能,以補前愆”雲雲。

    參政院長黎元洪,亦發一長電除自己引咎外,兼責典兵大吏,平日觀望,且願辭去參謀總長一職。

    還有陸軍總長段祺瑞,複電言“始終主戰,奈各部長及參政院諸公,多半主和,口衆我寡,緻蒙此恥,已呈請辭職避賢,免至積垢”等語。

    其他書函雜沓,不勝枚舉,總之是民國以來第一種國恥,全體吏民,須時時記着,卧薪嘗膽,發憤圖存,我中華民國前途,或尚不至滅亡呢。

    大聲疾呼,願國民熱度,勿再效五分鐘! 自國家經此一蹶,總道袁總統懲前毖後,開誠布公,把一副鬼鬼祟祟的手段,盡行改變,一心一意的整頓起來。

    就是那當道諸公,也應激發天良,力圖振刷,效那範蠡、文種的故事,生聚教訓,徐圖興複。

    誰知總統府中,愈覺沈迷,京内外的文武官吏,依舊是攀龍附鳳,頌德歌功,前時要求變政的人物,已盡作反舌鳥,呈請辭職的達官,又仍做寄生蟲,轉眼間桐枝葉落,桂樹花榮,北京裡面,竟倡出一個籌安會來。

    慨乎言之。

    這籌安會的宗旨,是主張變更國體,會中的發起人,乃是幾個不新不舊、亦新亦舊的大名角,頓時惹起風潮,鬧得四萬萬人民昏頭磕腦,也不知怎樣才好。

    小子有詩歎道: 亡羊思補已嫌遲,何事彼昏尚不知? 怪象日增名巧立,“籌安”二字向誰欺。

     究竟這班大名角,是何等樣人?待小子下回表明。

     ---------- 五九國恥之由來,孰使之?袁氏使之也。

    袁氏欲借日本以利己,日本即借袁氏以利國,出爾反爾,咎有攸歸。

    觀袁氏之約束軍民,有雲禍福無門,唯人自召。

    吾謂袁氏不必責人,第返而自責可耳。

    不然,約已成,權已喪,勉圖補苴且不遑,尚欲潛圖帝制為耶?觀籌安會之發生,而袁氏之甘心媚外,其情弊愈不可掩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