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返老巢白匪斃命守中立青島生風

關燈
起來,仍不得了,再四圖維,想出一法,拟騰出巨款,延聘幾個外人,充總統府顧問員,将來好教他運動本國,承認帝制。

    可惜款項無着,所有國家收入,專供行政使用,尚嫌不足,哪裡能供給客卿?于是又從籌款上着想,弛廣東賭禁,設鴉片專賣局,又創行有獎儲蓄票洋一千萬圓,儲蓄票本,當時允三年後償還,至今分毫無着,各省援以為例,仿造各種獎券,散賣民間,禍尤甚于賭博鴉片。

    作法于涼,弊将若何?真足令人慨歎。

    一面向法國銀行商量,乞借法币一萬五千萬佛郎,情願加重利息,并讓給欽渝鐵路權。

    自廣東欽州,至四川重慶。

    款既到手,乃聘用日本博士有賀長雄,及美國博士古德諾等,入為顧問,加禮優待,正思借他作為導線,不料歐洲一方面,起了一個大霹靂,竟鬧出一場大戰争來。

    這場大禍,本與中國沒甚關系,不過五洲交通,此往彼來,總不免受些影響。

    從理論上說将起來,歐洲各國,注力戰争,不遑顧及中華,我中華民國,若乘他多事的時候,發憤為雄,靜圖自強,豈不是一個絕好機會?偏這袁總統想做皇帝,一味的壓制人民,變革政治,反弄得全國騷擾,内讧不休,這正是中華民國的氣運,不該強盛呢!絕大議論,聲如洪鐘! 且說歐洲戰争的原因,起自奧、塞兩國的交涉,奧國便是奧地利,與匈牙利合為一國,地居歐洲東南部,塞國便是塞爾維亞,在匈牙利南面,為巴爾幹半島中一小國。

    奧、塞屢有龃龉,暗生嫌隙,會當西曆一千九百十四年,即中華民國三年六月二十八日,奧國太子費狄南,至塞國斯拉傑夫境内,被塞人潑林氏刺死。

    潑林氏實為禍首。

    奧皇聞這消息,怎肯幹休,當即嚴問塞國,要他賠償生命,并有許多條件,迫塞承認,塞本弱小,不肯履行,奧遂向塞國緻哀的美敦書,即戰書。

    與他決裂。

    塞亦居然宣戰,俄國亦下動員令,出來助塞。

    奧與德為聯盟國,便請德幫助,抵制俄國。

    德皇維廉二世,夙具雄心,遂欲借此機會,戰勝各國,雄長地球,當下出抗俄國,與俄宣戰。

    法國與俄國,又夙締同盟,當然助俄抗德,德複與法宣戰,法、德兩國的中間,夾一比利時國,向由列強公認,許他永久中立,此次德欲攻法,向比假道,比人不許,德軍竟突入比境。

    英國仗義宣言,要求德皇尊重比利時中立,德皇全然不睬。

    那時英國亦欲罷不能,隻好對德宣戰。

    于是英、俄、法、塞四國,與奧、德兩國,互動幹戈,角逐海陸,争一個你死我活。

    日本與英聯盟,也與德絕交。

    獨美國宣告中立,其餘各國,亦尚守中立态度,不願偏袒。

    中國積弱已久,隻好袖手旁觀,嚴守局外中立,當由袁總統下令道: 我國與各國,均系友邦,不幸奧、塞失和,此外歐洲各國,亦多以兵戎相見,深為惋惜。

    本大總統因各交戰國與我國締約通商,和好無間,此次戰事,于遠東商務,關系至巨,且因我國人民,在歐洲各國境内,居住經商,及置有财産者,素受各國保護,并享有各種權利,故本大總統欲維持遠東平和,與我國人民所享受之安甯幸福,對于此次歐洲各國戰事,決意嚴守中立。

    用特宣布中立條規,凡我國人民,務當共體此意,按照本國所有現行法令條約,以及國際公法之大綱,恪守中立義務。

    各省将軍巡按使,尤當督率所屬,竭力奉行,遵從國際之條規,保守友邦之睦誼,本大總統有厚望焉。

    此令。

     中立條規,共計二十四條,無非是對着交戰國,各守領土領海界限,不相侵犯。

    所有彼此僑寓的兵民,不得與聞戰事。

    各交戰國的軍隊軍械,及辎重品,不得運至中國境内,否則應卸除武裝,扣留船員。

    這系各國中立的通例,中國亦不過模仿成文,無甚标異。

    造法機關,隻能對内,不能對外。

     隻中國山東省境内,有一青島,素屬膠州管轄。

    光緒二十四年,因曹州教案,戕殺德國二教士,德國遂運入海軍,突将青島占去。

    嗣經清政府與他交涉,把青島租借德國,定九十九年的租約,然後了案。

    此番德人與各國開戰,日本與德絕交,遂乘機進攻青島,謀為己有。

    看官!你想青島是中國領土,德人隻有租借權,德既無力兼顧,應該歸我國接收,如何日人得越俎代謀呢?袁總統壹心稱帝,有意親日,竟任他發兵東來,袖手作壁上觀。

    日人遂破壞我國中立,從膠州灣兩岸進兵。

    小子有詩歎道: 大好中原任手揮,如何對外昧先機, 分明别有私心在,坐使東鄰炫國威。

     日本恃強弄兵,袁總統挾權脅民,彼此各自進行,又惹出種種禍事。

    天未厭亂,事出愈奇,小子演述至此,禁不住傷心起來,暫時且一擱筆。

    後文許多事實,待至下回續述,看官少安毋躁;小子即日赓續,再行宣布。

     吾嘗謂權利二字,誤人不淺。

    白狼之甘心為盜,擾攘至三載,蹂躏至四五省,卒至惡貫滿盈,身首異處,誰誤之?曰權利二字誤之也。

    袁總統之熱心帝制,不憚冒天下之不韪,舉誤國病民諸弊政,陸續施行,誰誤之?曰權利二字誤之也。

    即如歐洲之大戰争,震動全球,牽率至十餘國,鏖鬥曆四五年,肝腦塗地,财殚力痡,亦何莫非權利二字誤之耶?嗚呼權利!吾閱此,吾不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