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占督署何海鳴弄兵讓炮台鈕永建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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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出走,特派杜淮川繼任。

    其時甯人已公舉旅長周應時,接統第一師,當有電知照程督。

    程不但不肯下委,反将周應時的旅長,亦一并取消。

    于是軍民不服,複懷變志。

     及杜淮川到任,正值張勳、馮國璋二軍,由徐州而來,杜即往固鎮歡迎。

    忽有滬上民權報主筆何海鳴,帶領徒黨百餘人,闖入南京,竟占據都督府,宣布程德全、應德闳罪狀,出示曉谕,恢複獨立,隻百餘人,便可入城胡行,江甯城中的軍吏,管什麼事?自稱為讨袁總司令。

    黃興之後,不意又有此人。

    正在組織司令部,第八師長陳之骥,方才到署,何海鳴降階迎接。

    陳之骥笑語道:“何先生!有幾多饷銀帶來?”目的全在饷銀,無怪擾亂不已。

    何答道:“造币廠中,取用不盡。

    ”之骥又道:“有兵若幹?”所恃唯兵,所畏亦惟兵。

    何複道:“都督的兵,就是我的兵。

    ”之骥便回顧左右道:“這厮亂黨,真是膽大妄為,快與我捆起來。

    ”你前時何亦歡迎黃興?左右聞命,立将何海鳴拿下,又将何黨數十人,亦一并拘住。

    之骥複指何海鳴道:“此時暫不殺你,候程都督示谕,再行定奪。

    ”于是将何海鳴等,羁禁獄中,再出示取消獨立,全城複安。

     既而南京地方維持會,向聞張辮帥大名,恐他軍隊到來,入城蹂躏,乃與商會妥議,公舉代表,渡江谒馮軍使,求保甯人生命财産,不必再用武力;且請轉商張軍,幸毋入城。

    馮軍使國璋,任職宣撫,卻也顧名思義,準如代表所請,一一允諾。

    代表即日回甯,轉告陳之骥,之骥亦親往谒馮,接洽一切。

    不意第一師聞之骥出城,竟去搶劫第八師司令部,與第八師交哄起來。

    第八師倉猝遇變,敵不住第一師,一擁而出。

    第一師放出何海鳴,引至督署,複宣告獨立起來。

    第一師如此行為,定是受何黨運動。

    城内商民,又吓得魂飛天外,大家閉市,連城門也通日阖住。

    何遂設立衛戍司令,并委任參謀各職,及旅團軍官,又是一番糊糊塗塗新局面。

    仿佛戲場。

    阖城紳商,急得沒法,隻好邀集軍人會議。

    怎奈軍人紛紛索饷,聲言有錢到手,便可罷休。

    是時甯城已羅掘一空,急切不得巨款,沒奈何任他所為。

    何海鳴卻用使貪使詐的手段,哄誘第一第八兩師,扼守要害,有将來安樂與共等語。

    兩師被他所惑,願遵号令,隻第八師的三十團,不肯附和,由何勒令繳械,資遣回籍。

    自是南京又抵抗北軍,馮、張兩使,率軍到甯,免不得又啟戰争了。

    這皆是程督所賜。

     且說海軍總長劉冠雄督領水師南下,因吳淞口被阻,繞道浦東川沙東灘登陸,迂道至滬,暫駐制造局,會晤鄭汝成、李鼎新等,修艦整隊,決意進攻吳淞炮台。

    當于八月一日,密令海籌、海圻各軍艦,駛抵吳淞,距炮台九英裡許,開炮轟擊,炮台亦開炮相答。

    居正親自在台督戰,約一小時,未分勝負,兩下停炮,越二日又有小戰,由海圻兵艦,連開數炮,炮台亦還擊多門,尋即罷戰。

    又越三日,複由海圻、海容、海琛三艦,齊擊炮台,有數彈擊中台内土牆,泥土及黑煙飛騰空中。

    台上稍受損傷,連放巨炮相答,三艦又複駛回。

    原來劉總長因吳淞一帶,留有居民,如用猛烈炮火,不免毀傷住宅,且探悉炮台守兵,饷需缺乏,軍無鬥志,不如靜待敵變,然後一舉可下,所以數次攻擊,無非鳴炮示威,并未嘗實行猛撲;一面轉緻程督德全,速勸吳淞炮台居正等,反正效力。

    居正、鈕永建,未肯聽從,獨劉福彪頗有異圖,拟将炮台奉獻,如何作敢死隊頭目?事被居正察悉,遽開炮轟擊劉軍,劉福彪倉皇潰遁,轉投程督,情願效勞。

    劉總長冠雄,得悉情形,遂調齊海陸大軍,合作圍攻計畫。

    口外海軍,由劉自為總司令,口内艦隊,由李鼎新為總司令,江灣張華浜方面,派遣陸軍進攻,由鄭汝成為總司令,三路馳擊,大有滅此朝食的形勢。

    遠近居民,逃避一空,就是滬渎一方面,距吳淞口四十餘裡,也覺岌岌可危,驚惶不已。

    紅十字會長沈敦和,特挽西醫柯某,乘紅十字會小輪,馳赴戰地,拟勸鈕永建等罷兵息争。

    适鈕永建據住寶山城,暫設司令部機關,居正因鈕知兵,已讓與全權,鈕遂為吳淞總司令。

    柯醫借收護傷兵為名,竟冒險入寶山城,投刺司令部,進見鈕永建。

    鈕問及傷兵若幹?柯歎道:“屍骸遍地,瘡痍滿目,商業凋敝,人民流離,幾至暗無天日,公系淞人,獨不為家鄉計麼?”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