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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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回進賢臣朝政清明黜奸黨人民悅服話說太皇太後曹氏忽然患病,神宗連忙召醫官診治,并親自入侍,衣不解帶的匝旬之久,終未見愈。

    未幾,遂即升遐有司援劉太後故事,拟定尊谥,為“慈聖光獻”四字。

    神宗孝思純笃,服侍太皇太後,曲意承歡始終無間。

    太皇太後待神宗亦極慈愛,聞退朝略晚,即親至屏展間,守候盼望,有時或持膳饷帝。

    因此上慈下孝,中外同欽。

     故例外家男子,不得入谒。

    太皇太後之弟曹佾,任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神宗常白太皇太後,請使入見。

    太皇太後道:“我朝宗法,何敢有違!且我弟得跻貴顯,已屬逾分。

    國家政事,不可令其幹涉,亦不準令其入宮。

    ”神宗敬謹受命而出。

    至太皇太後抱恙,複由神宗申請,乃得引佾入見。

    談未數語,神宗先起退出,意欲使佾可以略述言情。

    誰知太皇太後已對佾說道:“此非汝久留之處,應随帝同出。

    ” 這兩句言語,不但使曹佾伸舌,連神宗也為竦然。

    太皇太後既崩,神宗哀慕逾恒,幾至毀瘠。

    一慈一孝,可以并傳千古了。

     元豐三年,神宗拟改定官制饬中書置局修定。

    至元豐五年,方才制定,改中書門下平章事為左右仆射,參知政事為門下中書郎,尚書左右丞。

    此時吳充已殁,遂以王珪為尚書左仆射兼門下侍郎,蔡确為尚書右仆射兼中侍,郎章年驚為門下侍郎,張璪為中書侍郎,蒲宗孟為尚書左丞,王安禮為尚書右丞。

     當初定儀,原是仿照唐之六典,事無大小,皆由中書取旨,門下審複,尚書承行,三省分班,奏事并歸中書。

    定議之後,将要施行。

    蔡确明知王珪糊塗可欺,便對他說道:“你做了多年首相,還怕中書令不屬你麼?”王珪也深以為然。

    蔡确又去密奏神宗,說是三省長官位分既高,不必另外置令,隻要派左右仆射,分兼兩省侍郎,就可以了。

    神宗便照他的主張,分派下來,他自己雖是次相,大權卻在他的掌握之中。

    王珪雖是首相,卻沒有權柄,隻得拱手聽他号令,直至此時,方才知道上了蔡确的當,悔已無及! 那蒲宗孟原是個外官,并無學識,為了力行新法,善于迎合意旨,現在居然執政。

    這天神宗臨朝,談起人才難得的話來,蒲宗孟不待說畢,便越班奏道:“人才哪裡沒有?可惜都為司馬光邪說教壞了。

    ”神宗聞言,很為詫異,對他面上望了半晌,方才說道:“你不以司馬光為然麼?現在不用說别的事,單就辭樞密使一事而言,朕在位這些年數,隻見他一個人,要是換了别的人,趕也趕不掉的。

    ”宗盂聽了,又羞又懼,幾乎無地自容。

    不久禦史參宗孟荒淫酒色,蓋造房屋,僭逾制度,免職而去。

    那司馬光雖然沒有在朝,卻成就了千秋事業。

    是什麼事業呢?原來英宗在位的時候,即命司馬光設局編纂《資治通鑒》,上自周威烈王起,下及五代止。

     共分三百五十四卷,現在已經告成,進呈禦覽,神宗極為稱許,升授資政殿學士,便存了令他入内執政之意。

     哪知,次年正月,神宗忽然病重,群臣共請神宗早立太子,又請太後高氏暫同聽政。

    神宗遂下诏,立延安郡王傭為皇太子,賜名煦。

    太子年才十歲,太後垂簾,一同聽政,暗中叫内侍梁惟簡,在家中做了一件三尺長的小黃袍帶進宮來,恐倉猝之間,手忙腳亂,來不及預備。

    果然到了三月内,神宗便晏了駕,年三十有八。

    總計神宗在位,改元二次,共十八年。

     太子煦即皇帝位,尊皇太後高氏為太皇太後,皇後向氏為皇太後,生母德妃朱氏為皇太妃,是為哲宗皇帝。

    迫尊大行皇帝廟号曰神宗。

    葬永裕陵,晉封叔颢為揚王,頵為荊王;弟佶為遂甯郡王,佖為大甯郡王,俣為鹹甯郡王,似為普甯郡王。

     尚書左仆射王珪是岐國公;潞國公文彥博為司徒;王安石為司空,餘官一律加秩,并賜緻仕各官,帶服銀帛有差。

    太皇太後訓政,首先傳旨,遣散修京城役夫,止造軍器,及禁庭工技,叛中外無苛斂,寬民間保甲馬,人民大悅!這幾道诏旨下來,都從禁中發出,王珪等并未預聞,及中旨民經傳出,方才得知。

     過不了幾天,又下一道诏書道:先皇帝臨禦十有八年,建立政事,以澤天下。

     而有司奉行失當,幾于煩擾,或苟且文具,不能布宣實惠,其申谕中外,協心奉令,以稱先帝惠愛元元之意。

      這诏書一下,都中禦士大夫已知太皇太後之意,欲改繁為簡,易苛從寬了。

    蔡确深恐與己地位不保,要設法迎合太皇太後。

     因為高遵裕是太皇太後叔父,為了西征失律,待罪家居,便面請太皇太後,開複遵裕原宮。

    太皇太後聽了,不覺凄然道:“靈武一役,先帝中夜得報,環榻周行,徹旦不寐,因此驚悸,遂緻大故,迫原禍始實自遵裕一人。

    先帝骨肉未寒,我豈敢專徇私恩,不顧公義麼?”蔡确碰了個釘子,吓得汗流浃背的退了出來,才知道太皇太後不是好惹的。

    太皇太後又诏罷京城邏卒,及免行錄,廢浚河司,蠲免逋賦,驿召司馬光、呂公著入朝。

      司馬光居洛十五年,田夫野老,莫不尊敬,都稱他為司馬相公。

    即婦人女子,也都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