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回 孝感九天割股醫母 夢詳六笏訪惡知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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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家娶來的?”小梧道:“乃本城曹氏之女,與我家素為貼鄰。

    本來攀對蔣氏為室,後來蔣氏子死了,所以複對生員。

    ”挹香聽了,點點頭道:“這家蔣氏在那裡?”小梧道:“就在前巷。

    ”挹香便故作怒容道:“我也不來問你别的,問你為什麼奸人婦女,謀人性命?”小梧聽了這句話,不覺目瞪口呆,面色如紙灰一般。

    停了良久道:“生員并沒有此事,父台不要冤殺生員。

    ”挹香見他形容局促,言語支吾,便拍案大怒道:“本縣澄請如水,為什麼要冤枉于你?”說了,命将小梧交學看管,明日再審,自己退堂。

    衆百姓見小梧有此不端,恰遇着這個清官捕風捉影的審問,個人伸舌稱奇,吾且不表。

     再說挹香退入内堂,便遣心腹家人往蔣家去喚他親人到來,隻說本縣大老爺因有要事密訊,必不難為他們之語。

    家人奉命來至蔣宅。

    原來這蔣隻有一個老婦,死的乃是他的兒子。

    如今本縣大老爺叫他去,卻不知為什麼事情,初不肯往,乃至家人安慰一番,方才肯去。

    不一時來至内衙,挹香叫他在着花廳,屏退左右,便問道:“老婦人,你可是有個兒子,幼對曹氏為室?如今便怎樣死的,你可細細的對我說。

    ”那婦人聽見問他兒子,不禁雙淚齊流道:“青天大老爺聽禀:小婦人所生一子,他的父親早年物故,小婦人三歲撫育他成人,長大對了曹氏的小姐。

    不料去年六月中,好端端在着家中,頃刻間腹中疼痛,未及一個時辰,便身歸地府。

    如今大老爺呼喚小婦人到此,問及孩兒,不知為着何事?”挹香道:“老婦人,你可知你們兒子之死,卻是人暗中謀害的?”便将那件事告知蔣氏,并說現在訊明此事,定可與你兒子伸冤。

    蔣氏聽了,方釋然大悟,叩謝挹香。

    挹香叫他不可聲張,便令回家。

     老婦人去後,挹香在着花廳徘徊良久,想道:“昨日訊鞫王小梧,情迹已露,但是謀死蔣氏子,其中形迹無稽,卻難摹拟。

    ”躊躇良久,忽然想着了本縣城隍十分靈感,何不今夕往祈一夢,或可明白,以結其案。

    主意已定,便往内堂告知愛卿,自己齋戒沐浴。

    到了二更時分,一乘小轎,兩個親随,向城隍廟而來。

    道士接進,挹香告其所由,道士唯唯聽命,便端整了西書房,侯挹香安睡。

    挹香拈了香,暗暗的通誠一番,然後就寝。

    到了三更,夢見六個人手中都捧着牙笏,在那裡朝拜竈君。

    俄而六人席地坐下,在那裡誦讀竈經。

    挹香看了一回,卻被廟中蒲牢聲驚醒,細詳那夢十分難解,心中甚是不樂。

    侯至天明,外邊差役們與着大轎等已在那裡伺候了。

    挹香即乘轎回衙,來告愛卿道:“昨宵之夢,見甚是不解。

    ”便細細說了一回。

    愛卿想了一想道:“這六個人莫非隐寓姓陸麼?”挹香點頭道:“倒也有些意思。

    ”便又問道:“持笏以拜竈君,又是何解?”愛卿道:“這定是名喚笏君了。

    ”挹香拍案道:“愛姐所言不錯。

    這坐在地下讀經,必是暗寓‘下毒’二字。

    ”又細細一想“陸笏君下毒,不錯,不錯”。

    十分歡喜,立刻坐堂,喚了兩個能幹的差役,限在三日内要拿陸笏君到案。

    差人禀道:“不知陸笏君在着何處?”挹香拍案道:“你們做了差人,難道陸笏君尚且不知,倒來問起本縣來,太覺混帳!”差人隻得唯唯聽命而出。

    連訪了三日,那裡有什麼陸笏君。

    到了限期,挹香當堂比限,弄得差人叫苦連天。

    挹香道:“再限三天,若沒有陸笏君到案,買了棺木來見我。

    ” 差人無可如何,隻得從新訪輯。

    到了第二日,在着一家酒肆中,忽見一個人在那裡飲酒,看他卻像一個兇惡之徒。

    吃了一回酒,身邊卻未帶鈔,醉态醺然,強思賒欠。

    店主無奈,問其姓氏,那人道:“吾乃陸笏臣,難道你們還不認識麼?”笏臣說着,兩個差人聽了“陸笏臣”三字,心中想道:“本縣大老爺要什麼陸笏君,卻難拘取。

    如今有這陸笏臣之名,況且他強橫悍惡,且拘他去搪塞搪塞,也是好的。

    ”二人商量定了,便上前說道“你就是陸笏臣麼?那人道:“正是,你問我則甚?”差人道:“本縣大老爺訪了你長久了。

    ”于是不由分說,扯了便走。

    吓得笏臣要倔強也不能倔強,隻得跟了公差而行。

     不知到了縣衙如何發落,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