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玄陰鬼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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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你何仇,而惹你下這毒手?” “昔年為争奪’金吾劍’而毒死黑白道五十餘高手一案,隻有中原雙奇見機得脫,也隻有他倆深悉此案真相。

    ” “所以你與天毒尊者,要殺人滅口?” 女魔點首不答。

     “但中原雙奇家人何辜,而竟遭一一慘殺?” “斬草必須除根!” 司徒文目眦欲裂,咬牙道:“嘿嘿!好一個斬革必須除根!” “天毒門,幽冥教,已被你弄得瓦解冰消,難道……” “哈哈,邪門魔道,滅之以淨武林,我這是除惡務盡,至于慘殺我司徒一家和慕容剛滿門,再加上無辜的無極老人這筆血債,小爺我必須向昔年下手之人一一讨還。

    ” “本教主就是血案元兇,現在我已是你掌中之物,你就下手吧!任殺任剮,決不皺眉! “本少爺話還沒有問元,你不必急着要死!” 幽冥教主趙冰心,現在馴眼得像一隻待宰的羊。

     “話已說完,還有什麼好問?” “現在你坦白說出青年下手的人一共是幾人?” “昔年下手的,就是我一人!” “哈哈!那你那情夫天毒尊者呢?” “他僅是幫兇!” “如果我說下手的一共是十人呢!” 女魔心中大駭,她奇怪對方何以知道得還樣清楚,登時為之語塞,半晌不語…… “說!到底是哪些人?”。

     “其餘的人,已悉數死在你手!” “究竟是些什麼人?” “天毒門兩個内堂堂主和川東分壇主,本教主麾下的轎前四醜,和八煞之中的陰煞吳不非。

    ” “加上你和天毒老魔,共是十人之數,對不對?” “告訴你實際下手的僅我一人!” “哈哈,你以為如此一說,我會放過天毒老魔!你想得忒也天真了,天涯海角,天毒老魔難逃報應!” 說完,正待向女魔身前移去…… 蓦在此刻 一聲陰寒至極的冷笑,倏然傳自身後。

     司徒文電疾回身,風聲飒然中,一件光閃閃的東西,已電閃般射來,距他面門不及五寸。

     他冷曬一聲,右手兩指,電疾而出,一下鉗個正着,但覺襲來之物,勁勢極強,幾乎脫手飛去。

     他判斷這發暗器的人,功力不弱。

     拿起那東西一看,哪裡是什麼暗器。

    赫然是一塊手掌般大的令牌,他幾乎失聲叫出: “魔笛摧心令副牌!” 又是一聲冷笑傳來 司徒文聽風辨向,那笑聲來自适才被炸毀的令壇瓦礫堆後,他毫不猶豫的閃電般循聲撲去。

     可然作怪,竟然未發現絲毫人影。

     他停身瓦礫堆上,心頭電轉,這發冷笑聲的,竟是何等樣的人物,何以此時會在幽冥教總壇之内出現,而且…… “天毒尊者!”司徒文脫口叫出。

     他從這一塊“魔笛摧心令”副牌上推斷出是天毒老魔。

     “魔笛摧心令”一共三面,一正一副,乃是他外祖父“魔笛摧心關任俠”昔年行道江湖時所用的信物。

     他從“虢公古墓”之中,得到一面正牌,少林了塵大師手中得回一面副牌,别一面副牌,卻被天毒門得去。

     天毒門曾利用這塊副牌行嫁禍江東之計,使他和五大門派發生了一場幹戈,至今記憶猶新。

     外祖父魔笛摧心關任俠,曾經嚴囑他三牌收齊之後,便即毀去,以免流入江湖,他一直不能如願。

     現在三牌已得,正好完成這件心願。

     司徒文墓地想起,他已中了人家調虎離山之計。

     對方用令牌當暗器打出,并兩次發出冷笑,顯然是故意引他離開現場,好乘機救走幽冥教主趙冰心那女魔。

     心念動處,電疾射回,一看,幾乎氣煞。

     地上已失去了那女魔的蹤影。

     他費盡心力,想不到竟讓元兇漏網,心中悔恨不已。

     他判斷對方必然還逗留隐伏在附近。

     但,“玄陰谷”中,昏昧黝暗,日夜不分,而且地形極是複雜,他雖仗着功力,視物不論白晝,但要尋出隐伏的人,卻不是件容易的事,他當然不能-一搜遍隐秘的處所。

     他間關萬裡,披星戴月的仆仆風塵,目的是為了報血仇,想不到,一時大意之下,竟令元兇漏網。

     心中悔恨到無以複加。

     如果讓“天毒尊者”與“趙冰心’兩魔就此脫走,天涯茫茫,江湖蕩蕩,要再尋仇蹤,何殊于大海撈針。

     一時之間,計無所出,倒怔住了。

     突然 百丈之外,谷道嶙峋怪石之中,傳來一聲極為耳熟的陰恻側的冷笑,随着一個聲音道: “司徒文小鬼,你今生休想出得這玄陰鬼谷!” 聽聲音赫然是那天毒者魔所發。

     司徒文見敵蹤又現,大喜過望,怒哼聲中,如流星劃空般,朝發聲之處射去,快逾電閃雷奔。

     百丈距離,眨眼即到。

     司徒文足點滿谷林立的嶙峋怪石,飛繞附近一周,哪有半絲人影,不由氣得渾身直抖,牙齒幾乎咬碎。

     “嘿嘿嘿嘿!司徒小鬼,老夫天毒一門,被你弄得瓦解冰消,幽冥一教也告解體,若不把你挫骨揚灰……” 聲音似近又遠,令人捉摸不定方位。

     司徒文早已不耐,截住對方的話尾道叫天毒老魔,你敢現身出來!” “小鬼,你不必狗叫,你即使不找老夫,老夫也不會饒過你!說完,又是一陣傑傑怪笑。

     司徒文口裡說話,心裡卻在注意聲音的來源。

     但,奇怪得很,聲音是那樣的沉悶而飄忽,使人拿不準是近抑是遠,是東還是西,有若空谷足音。

     “老魔!你出來!” “哈哈,小鬼,難道老夫會怕了你!” 聲音未落,側方三丈之外的一個怪石頂上,已如鬼魁般現出一條人影,這人影出現得突兀。

     司徒文曾搜遍了近二十丈方圓的每一寸土地,毫未發現可疑之處,然而這人影竟在三丈之内現身。

     身着青衫 白面, 無播, 左面臉頰之上有一塊如銅線般大的青記。

     這人影正是“天毒門”掌門令主“天毒尊者”。

     此刻,他竟然以真面目出現。

     江湖中還沒有人見過天毒門令主的廬山真面目。

     他一直都以青巾蒙面。

     數日前,司徒文與雪山魔女返家,巧遇“天毒尊者”率衆尋仇,激戰之後,“天毒尊者”僅以身免,負劍而逃。

     他的蒙面青巾,被司徒文撕下,真面目送告揭穿,所以此刻,在司徒文面前,他沒有掩藏面目的必要。

     司徒文目毗欲裂,暴吼一聲:“老魔,納命來!” 飛身疾撲過去。

     這一撲之勢,快如閃電。

     然而,他撲了一個空,“天毒尊者”的身形一閃而沒。

     司徒文大感奇怪,以自己的目力功力而言,決不可能讓對方在三丈的距離中逃出眼去,除非對方會借上而遁。

     他細察方才“天毒尊者”立足的怪石,竟然毫無異狀。

     他氣得重重的一頓腳,這一頓腳,卻被他發覺了蹊跷,石下竟然有空洞的回音,他試再一頓腳,果然所料不虛。

     這谷地之中,必有地道,否則以自己的功力而論,“天毒尊者”縱然能逃過這電閃的一撲,決不會逃出眼去。

     除非他遁入地道密窟。

     他再次的察看那方怪石,仍然看不出絲毫端倪。

     在急怒攻心之下,司徒文躍下怪石,退後三步,面向怪石,劈出一道掌風。

    他用了五成内力。

     “轟!”的一聲,石屑粉飛中,怪石應手而碎。

     怪石之下,果然現出一個黑黝黝的洞口。

     司徒文心頭電轉道:“果然不出所料,這谷地之下,是有秘密暗徑,怪道方才老魔發聲沉悶飄忽,似遠又近,原來是從地底發出,這兩個魔頭,必然藏身暗道中無疑,女魔重傷之身,無法行動,老魔要想帶她離開卻是不易。

    ” 倏地勸凝雙掌,向洞口猛劈一掌,正想乘勢飛身躍下…… 突然…… 青影閃處,夾着一聲嘿嘿冷笑,“天毒尊者”又自身前不及兩丈之處現出身形,兀立在一塊巨石之前。

     司徒文怒哼一聲,飛身疾撲。

     他有心不讓老魔遁形,淩空掌指齊施。

     駭人的狂飚之中,挾着兩線白氣蒙蒙的指風,電閃射去。

     這一着,果然收效,“天毒尊者”,淩空倒射到三丈之外,方始險極的避過這一掌二指。

     司徒文略不稍停,在劈出一掌,射出二指之後,原式不變,如鷹隼般飛掠撲上,勢态淩人。

     “天毒尊者”心頭一震,向左橫移八尺,乘這移身之勢,向司徒文電射而至的身形,猛揮一掌。

     如山勁氣之中,透出刺鼻腥風。

     司徒文急切中,也揮出一道掌風,身形飄然落地。

     “噗”的一聲,兩股内力相撞,雙方身形各自一搖。

     “天毒尊者”傑傑一陣怪笑之後,右手上揚,掌中駭然持着一個拳頭般大小的紅色小球。

     “霹靂彈!”司徒文在心裡暗叫了一聲。

     他不知這着魔何以也持有這種歹毒的東西。

     兩人相距不及二丈。

     半日前,司徒文曾經領教過幽冥教主趙冰心的一顆“霹靂彈”,幾乎使他命喪當場,餘悸猶存。

     此刻,天毒者魔手中又是一顆“霹靂彈”。

     原來這“霹靂彈”,女魔趙冰心耗時十年,方才制成兩粒,一粒已在令壇之内使用掉,這一粒卻存在“天毒尊者”身上,幸而是如此,否則司徒文早已喪命多時。

     如果當時兩粒“霹靂彈”都帶在女魔身邊的活,一彈無功,再發一彈,司徒文功力再高,也難逃肢殘體碎之厄。

     “天毒尊者”傑傑一聲怪笑道:“小鬼,你隻要敢稍微一動,就要你骨化飛灰!” 說着右手一揚,充滿得意之色。

     司徒文雙目似要噴出火來,肺都幾乎要氣炸。

     “天毒尊者”又道:“小鬼,如果你能歸還老夫‘金吾劍’和‘幽冥真經’,并獻出‘玄天秘篆’,老夫……” “哈哈哈哈!老魔,别做你的清秋大夢!” “天毒尊者”眼中綠芒陡熾,沉聲喝道:“小鬼,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周年忌辰!” “老魔休狂,區區‘霹靂彈’還不放在小爺眼下!” “天毒尊者”果然為之一怔,據幽冥教主趙冰心所說,在令壇之内,一顆‘霹靂彈’,這小鬼不損分毫…… 司徒文聰明絕世,見自己一句無心的狂話,果然使對方猶豫起來,不由暗自好笑,心中疾思應付之策。

     其實司徒文心中何嘗不緊張萬分,他再狂也不敢以血肉之軀來輕易嘗試“霹靂彈”的威力。

     在半日前,令壇之中,可說是諸般巧合,險極的避過一彈,僥幸不死,到現在餘悸猶存,可不敢再嘗試一次。

     但,彼此是生死對頭,怨毒已深,彈在對方手中,勢在必發。

    情勢危殆萬分,生死隻系于一發之間。

    他心中雖感焦急,但表面上仍然鎮定如恒。

    ,如果一個不好,自己粉身碎骨不說,血仇既不能報,而自己母、姐等人的安全,将大成問題,魔頭豈肯輕易放過。

    當下,故意裝着毫不為意的樣子道:“老魔,你如不信,可擲出試試看,能否傷得了小爺。

    ” “天毒尊者”一派之長,毒絕江湖,這時也不禁躊躇不決起來,不知是擲出好,還是不擲好。

     這兩顆“霹靂彈”是他的情人趙冰心花了十年光陰所制成,手中是僅餘的一顆,如果萬一不能緻對方死命的話,後果何堪設想,因為他不能舍地道中重傷的情人趙冰心一走了之,何況谷底暗道,已被對方發現了。

     司徒文這時,内心焦急如焚,他想不出萬全之策。

     雙方對立無語。

    空氣在沉滞之中,卻隐着無窮的殺機。

     蓦然一聲冷哼過處,“天毒尊者”手中的“霹靂彈”告脫手擲出,咫尺之隔,眼看司徒文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