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玄陰鬼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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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臭之味人鼻,一陣頭暈目眩,頹然仰身栽倒。

     幽冥教主趙冰心在情急拼命之下,蓦地施展“幽冥真經”中最為歹毒的“血箭毒磷” 功,以圖背水一戰。

     這種“血箭毒磷”功,是一種兩敗俱傷的拼命陰功,施展的人,在發出這種陰功之後,真無血氣損耗極巨,至少要十年的凋息才能恢複,而被“血箭毒磷功”所傷的人,最多隻有兩個時辰的活命,任你功力蓋世,也難免被磷毒攻心而死。

     “血箭毒磷功”乃是以畢生修為内力,把本身平時吸取蘊着在體内的磷毒,融合氣血,逼到周身表皮之内,然後破皮爆射而出,五丈之内,敵人絕無幸免,隻要有一點被射入體内,立即循經脈遊走,最後磷毒攻心而亡。

     這種陰功,若非是遇到強仇大敵,存心以命相搏,決不輕易施展,因為施展之後,對方固然不免一死,但本身所受的傷害,也與死差不了多少,可謂歹極毒極。

     萬一對方不死,那施功的人本身隻有束手待斃,因在施為這之後,本身已受重創,毫無反抗的餘地。

     幽冥教主趙冰心見自己二十餘年來處心積慮謀篡到手的教主之尊,被怪手書生弄得支離破碎。

     而且她自知,她與司徒文之間,隻有一個人能活在世上,就是說,兩人之中,必須有一人死去。

    事才算完。

     所以她不計一切後果,要除去任手書生。

     她毫不猶豫的施展出從未考慮到會用的“血箭毒磷功”。

     司徒文見那女魔趙冰心,一陣凄厲的慘笑之後,全身突然鼓漲如球,像是要爆裂開來一般,面如厲鬼。

     司徒文一凜之下,蓄勢戒備。

     他知道對方要施殺着,但決想不到天下竟有這等歹毒的武功。

     心念之中,隻聽“噗!”的一聲,幽冥教主趙冰心,鼓繃如球的衣袂,竟然真的爆裂開來。

     血箭迸射,密如雨絲,夾着極其惡臭的腥風,籠罩了五丈方圓之地,這種罕絕人寰的怪現象,使得司徒文為之一窒。

     就在這一窒的分秒之間,身上已如蜂螫般,被射中了無數血箭,腥臭之味,撲鼻而入,一陣暈眩,仰身栽倒。

     幽冥教主趙冰心施展完“血箭毒磷功”之後,眼看司徒文栽倒于地,心中一喜,面上露出一絲極微的笑容。

     而她自己,也因真力損耗過巨,氣血雙虧,全身表皮盡裂,而受了重傷,身形也跟着緩緩倒下。

     女魔的衣裙,也因施展這歹毒陰功而告片片碎裂,全身幾乎等于一絲不挂,妙相畢呈。

     幸而此時此地,除了昏迷在地的司徒文外,别來他人。

     女魔趙冰心僅是因施功力而成重傷,并沒有死,她的心中十分明白,她眼看着倒地一動不動的司徒文,心中快慰已極。

     她知道對方的性命,隻在呼吸之間。

     這女魔,毒比蛇蠍,她考慮到對方萬一中毒不深,如果來個臨死反噬,自己将不能幸免一死。

     她必須要予對方再加上緻命的一擊。

     “玄陰谷”陰森黝暗,根本無白日黑夜之分。

     半個時辰之後,幽冥教主趙冰心已能稍作動彈,而司徒文仍然如死去了一般,一動也不動。

     司徒文躺身的位置,距離女魔有一丈五六之隔。

     雖然是短短的一丈五六,但女魔這時已無力對他再施殺手,因女魔受創之巨,已使她脆弱得如一個嬰兒。

     于是 幽冥教主趙冰心,艱難的挪動着血漬斑斑幾近完全赤裸的嬌軀。

     一寸又一寸。

     像一尾赤練蛇,緩緩遊近它的獵物。

     手腳并用的爬行着。

     這殘毒的女魔,不能等待到兩個時辰,讓對方磷毒攻心而死,她怕他萬一突然醒轉,作臨死的反擊。

     她要親手解決對方。

     距離随着時間縮短 一丈 八尺 五尺 …… 伸手可及 司徒文仍舊寂然如死一動不動。

     他是否已經死了? 或許他隻是暫時的昏迷?” 他不知道死神已經站在他的面前。

     幽冥教主趙冰心得意的笑了猙獰的笑。

     她的右手中指,已指正司徒文的“太陽穴”。

     隻要中指一落,大羅金剛也難逃一死。

     危機千鈞一發。

     眼看司徒文就将要毀在…… 蓦在此刻 一聲悶哼過處,司徒文竟然睜開眼來,一看,不由亡魂皆冒,對方的手指,已然距他的“神穴”不及三寸。

     他渾身無力,神志還未完全清醒,本能的一偏頭。

     女魔的一指,竟告點空。

     她決料不到對方會在這時醒來,加以她自己傷勢極重,出指已不如平時的快捷淩厲。

    所以被對方一偏頭讓過。

     一咬牙,中指不收,疾點對方頭頂的“百會”大穴。

     司徘立在一偏頭讓過對方點向“太陽穴”的一指後,心知對方必不甘休,一骨碌滾出五尺開外。

     他這滾身,恰與女魔出指,同一時間。

     半寸之差,女魔的第二指又告落空,而對方已在五尺開外,下由心膽俱寒,如果司徒文此刻有能力出手的話,她知道自己決難逃一死,她已沒有抵抗的能力。

     司徒文何以在中了對方的“血箭毒磷”之後,還能醒轉呢?這也可說是無巧不成書,諸般巧合。

     原來司徒文身上所着的那一襲青色儒衫,系得自“虢公古墓”之中,本是奇珍,能避水火,普通刀劍難損分毫。

     女魔的血箭,雖然已有不少射中他的身上,卻不能穿透青衫而直接傷及他的身體,他除了被射時,感覺一陣刺痛外,并未受害,他之所以昏厥,乃是吸入了毒磷之故。

     如換常人,即使吸入毒磷,也難幸免。

     但司徒文卻因服了“九品蘭實”之故,體内潛存着一種解毒的能力,所以在昏厥了一段時間之後,吸入的解毒,已被化解,人自然也跟着醒轉。

     但他的神志,仍然不十分清楚,方才偏頭,滾身,一連避過女魔歹毒的兩指,隻是一種本能的行為。

     女魔此刻萬念俱灰,心碎膽裂,駭凜的望着對方。

     此刻,她無論有多少歹毒陰功,也無從施展。

     司徒文經過這一陣折騰,人也清醒了許多,隻是似感渾身酸軟無力,當他仔細一看對方時,心中不由為之一震。

     隻見幽冥教主趙冰心,衣衫寸碎,露出一身斑斑血痕,形狀至為慘厲恐怖,但看到那諸般妙相時,不由使面發熱,一顆心怦怦而跳。

     女魔雖已徐娘半老,但那豐滿的胴體,高聳的玉峰,雖在血迹殷然之下,仍然充滿了誘惑。

     尤其現在裸體橫陳,更令人生非非之念。

     司徒文一看對方的形象,雖不明究裡,但可猜出,這女魔已身受重傷,于是放心的施功迫毒。

     “搜穴情脈功”奇絕武林,不到盞茶時間,體内餘毒業已驅除淨盡,試一運氣,功力竟然已完全恢複。

     一股複仇的火焰,又在胸中熊熊燃燒。

     人也跟着一躍而起,面籠殺氣,眼射怨毒之光,一步一步向仍然裸體橫陳在地的幽冥教主趙冰心迫去。

     .女魔見狀,自知難逃一死,反而引發了她兇殘之性。

     狠狠的喝斥道:“小狗,你要把本教主怎樣?” “我要把你剖腹剜心!” “哈哈!小狗,既落你手,你就動手吧!” “哼!小爺還有些話要問你!” “幽冥教主”趙冰心這時已橫了心,聞言凄厲至極的冷笑一聲道:“小狗!我不會回答你任何問題!” “真的?” “難道還有假的!” “你不據實答複小爺的問話,你就休想痛快的死!” “小狗!你待如何?” “我将點你七處陰穴,讓你飽嘗七日逆血攻心之苦,然後再把你寸謀處死,你意下如何?” 女魔不由慘嗥道:“小狗,你好狠心!” “難及你萬分之一!” “死則死矣,何懼之有,本教主死後變厲鬼也不饒你!” “你說得不錯,你将是名符其實的厲鬼!” 幽冥教主趙冰心,此刻竟然顫巍巍的站起身來! “小狗,我好恨!” “豺狼其心,蛇蠍其性,你還有什麼好恨的?” “我恨當年一時疏忽。

    留下你這禍根!” 司徒文眼中幾乎噴出火來,沉聲道:“女魔!這則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幽冥教主趙冰心,目眦欲裂的道:“小狗,你不能稱心如願了!” 話聲中,女魔右手倏揚,中指朝立,就向自己的右邊“太陽穴”戳去,竟圖來個自盡,但司徒文何許人也,豈容她這般容易的死去。

     司徒文冷笑一聲,右中食指,虛空一點。

     女魔痛哼一聲,舉起的右手,虛軟的垂下,眼中中射出怨毒至極的光芒,死盯着司徒文,一不稍瞬。

     司徒文臉上殺機未退,沉聲道:“女魔,你要想死,可沒這麼容易,時間還不到,在你沒有答複小爺問話之前,你決死不了!” 趙冰心氣得一個嬌軀簌簌而抖。

     司徒文欺近一步,厲聲道:“趙冰心,中原響兩家與你何怨何仇,你竟夥同‘天毒尊者’殺害司徒、慕容兩家數十口人命?” “哼!小狗,隻恨當年一時不察,留下你這條……” “住口!你說是不說?” “小狗,本教主與你拼了!” 随着話聲,女魔的一個身形竟然直撲過來! 司徒文俊目一睜,随手輕輕揮出一掌。

     女魔被這一掌之勢,震的倒飛丈外,撲地慘哼不止,身上因施毒功而爆裂的皮膚,又殷殷滲出血來。

     “你到底說是不說?” “呸!不說!” “這卻由不得你!” 司徒文右手中指一曲一伸,一縷指空虛空射向女魔。

     女魔立被點中陰穴,慘哼聲中,一個身形,突地扭曲抽搐起來,在地上翻滾不休氣血逆行,穿經走脈,全身如蟲行蟻咬。

     痛得她不住的慘号,狀如野獸臨死的哀鳴。

     “女魔,你如不說實情,小爺還有更厲害的給你消受!” 這時,她隻求速死,隻有死才能解脫這非人所能忍受的痛苦,但她死不了,對方不會讓她輕易的死。

     她真成了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她這一翻滾,身上零披碎挂的布條,悉數落盡,皮膚内滲出的鮮血,被灰土一污染,點滿全身,更不成人形。

     她不答對方的話,她在臨死之前,仍在竭機盡智,尋思毒着,以求與對方同歸于盡。

     但,她失望了,她本來就不是司徒文的對手,現在已瀕臨死亡的邊緣,她更奈何不了對方。

     半盞茶的時間之後,她已到了聲嘶力竭的地步。

     “你到底回不回答小爺所問?” “不……說……不……” “好極,我看你能熬得住多少時間?” 司徒文眼中煞光更熾,右手中指,伸得筆直,一股蒙蒙白氣,直向女魔的命門大穴緩緩飄去,透穴而入。

     這是“玄天神功”中最奇奧的“淩虛輸功”。

     這“淩虛輸功”,不需接觸身體,隻借指力,把功力隔空向對方的“命門大穴”透入,實屬奇奧絕倫。

     司徒文中指,稍發即收。

     女魔本已屆力竭氣散之境,心中暗自竊喜即将解脫,卻不料司徒文竟然對她施出“淩虛輸功”。

     把少許的真無内力,隔空由“命門穴”透入她的體内,使她将休竭的氣血,又大形活躍起來! 這一來,痛苦更甚,慘号聲也随之大作起來! “小狗……你……你……好狠的……心……” “哈哈哈哈,狠?比起你這淫毒的女魔來,還相去天壤呢!” 這道血攻心,真氣倒行之苦,任你鐵鑄銅澆的金鋼,也難忍受,女魔再狠,到底是血肉之軀,時間一久,哪能忍受得了,不由喑啞着聲音道:“我!我說!你問吧!” 司徒文冷笑一聲,飛指解了她的穴道,恨聲道:“中原雙奇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