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燕京龍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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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各位投效,定受重用。

    比方說我吧,一個女子,雖然能文能武,又能幹些什麼呢?不瞞各位,我在青娥隊裡任百戶。

    青娥隊就是女子侍衛隊,徐王妃最喜愛我們,請求殿下把我們留在宮裡做侍衛。

    青娥隊現在隻有一二百人,還要招收體壯女子入伍。

    我娘趙芝蘭是千戶,神彈女沐香菊是副千戶……”一頓,把眼掃着諸女續道:“要是各位姐姐來青峨隊當差,那有多好!我們這隻衛隊,威風得緊,哪裡比男人差了?巾帼不讓須眉,還可将這些自以為了不起的男人比了下去。

    青娥隊在王宮衛隊裡,從來都是佼佼者,不論刀術馬術弓箭,無不出類拔萃……哎,我不多說了,免得說我在自誇,等各位姐姐見到青娥隊就明白啦!” 她的話引起衆女的興趣,立刻叽叽喳喳問個不休,季蘭則有問必答,把男人們冷落在一邊。

    不過他們并不生氣,也蠻有興味地聽着。

     不知不覺中過去了一個時辰。

    有侍衛來請季蘭,讓她把人帶到議事室去。

     議事室在隔壁的一個小院裡,正廳有一大間房,可容上百人議事。

    一進門就見燕北三傑季國盛、王兆康、劉繼賢、金筆秀士孫銳鋒、旋風刀李澄、追魂劍方天嶽等人坐在正席一排位子上,這些人都是在京師見過的,少不得一一見禮寒喧,然後分賓主坐下。

     方天嶽神采奕奕,紅光滿面,看樣子頗為得意,萬古雷心想,他不知做了什麼官。

     此時季國盛道:“各位,今早我等與錦衣衛佥事霍繼統、北平府總捕頭等人去萬賢侄家走了一趟,霍繼統氣得直罵衙門捕快是飯桶,我怕捕快再來騷擾,便留下四個侍衛,表面上是監視仆役,實則行保護之實。

    霍繼統不甘心,回府台衙門坐鎮,是以請各位在此小住,霍繼統再住上十天半月總得走吧,等他一走,那些捕快就好對付了。

    今日王爺衛隊指揮同知孫大人過來問候各位,并傳達燕王殿下均旨。

    ” 孫銳蜂笑道:“各位,别來無恙,想不到又在北平府與各位會面,莊子曰:‘安危相易,禍福相生’。

    各位境遇正是如此。

    萬公子、郭公子、曹千戶由‘安’變‘危’,一個個由身份極高的公子官佐一變而為囚徒,這是‘禍’。

    但各位輾轉來到北平府投效燕王殿下,殿下又極重人才,不惜抗命冒險庇護各位,各位又因‘禍’得‘福’,正應了聖人之言。

    ”一頓,又道:“下官在京師結識了萬公子,對萬公子的才幹頗為嘉許,在殿下駕前極力推舉,蒙殿下恩準,授萬古雷、曹罡、郭劍平百戶之職,授羅斌、黎成、耿牛總旗之職。

    但因各位在避難之時,可不到軍中視事。

    望各位牢記殿下大恩,忠心耿耿,克盡職守……” 萬古雷等人大吃一驚,不禁面面相觑,一時不知所措。

     西門儀碰了萬古雷一下,輕聲道:“事已至此,賢侄快謝恩!” 萬古雷很快鎮定下來,起立道:“謝殿下隆恩。

    在下決不辜負各位推舉之德,盡忠盡職,以報答各位。

    ”說着向孫銳鋒、季國盛等人行禮。

    郭劍平、曹罡等也跟着他謝恩行禮。

     孫祝鋒滿面笑容:“好,好,各位不必多禮,今後大家就是自己人了!” 萬古雷道:“孫大人,在下有個請求,黎成乃萬家總管,還得經營店鋪,請孫大人允準,不授其軍職,以免在下後顧之憂。

    ” 孫銳鋒一皺眉:“這怎麼不早說?” 季國盛低聲道:“這人無關緊要,可以允準,萬家财物不可少,以後還要仰仗其财力。

    ” 孫銳鋒道:“既是如此,免除黎成軍職。

    ” 季蘭見萬古雷終于答應投效燕王,喜得站起來拍手道:“好呀好呀,祝賀各位投效軍旅,今後我們就是一家人啦!” 方天嶽也笑嘻嘻道:“萬公子,今後同為燕王殿下效忠,還望公子提攜!” 孫銳鋒道:“方公子乃千戶之職,随侍燕王殿下左右,以後萬公子或許歸方兄節制。

    ” 萬古雷道:“是,在下遵命。

    ” 方天嶽道:“不敢不敢,萬兄客氣。

    ” 孫銳鋒又對大家道:“各位授的是虛職,雖不帶兵,但也有職守,随時聽命調遣!” 萬古雷等人齊聲答道:“遵命!” 孫銳鋒等人随即離開,隻留下季國盛父女。

    大家回到小院客室後,議論紛紛。

     曹罡道:“季爺,這是怎麼回事,萬老弟還未答應呢,怎麼就把官職定下來了?” 這正是萬古雷等人想說的話,大家齊把目光對着對着季國盛,看他怎麼回答。

     季國盛道:“我知各位心中不痛快,但情非得已,還望各位從大處着眼,想得遠些。

    各位請想,求得燕王恩準,留下各位,這并非易事。

    各位都是欽犯,并非普通民衆,燕王雖愛才,又怎敢抗朝廷之命庇護各位呢?除非各位願效忠燕王,否則我怎麼向殿下開口?我對殿下說,萬賢侄早就有投奔殿下之意,但家有産業,一時脫不了身,今被人陷害,故投奔殿下雲雲。

    至于官職,百戶正六品,比一位正品的知縣要高,各位初來的,授百戶職已屬破格任用。

    況且各位又不用去隊中管事,隻做個‘帶俸差操’,自由自在。

    等以後建立功業,自會論功行賞。

    望各位體察實情,先委屈一段時間……” 萬古雷道:“多謝前輩庇護,對官職我等不敢有所求。

    今後還望前輩多多指教!” 季蘭道:“咱爹追随燕王殿下幾年,一直是個五品千戶,從京師回來後,與王叔、劉叔才升位正四品指揮佥事。

    至于方公子,他來得早,又是當世武林四大世家的子弟,任了個正五品千戶,萬大哥你要是早些來,不也一樣嗎?非等到走投無路才來……” 季國盛岔話道:“往事不必再提,今後大家同舟共濟,以萬公子、郭公子之才,何愁不能建功立業,做到後來者居上呢?” 萬古雷道:“蒙前輩看着,晚輩其實有愧,如今既已投效燕王殿下,不求有功,隻求無過,惟忠心耿耿、克盡職守而已!” 季蘭對姑娘們道:“各位姐妹,你們願不願投到青娥隊呢?如果願意,咱今日去說。

    ” 田翠仙道:“入伍做個女軍士固然好,隻是家中也得照料呀,這事得再合計合計。

    ” 鐘玉桃對入青娥隊之事早就動心,這可以提高她的身份,否則她不過是犯官之女,被充教坊司當官妓的下賤婦女。

    改變了身份,她才可以與人論婚嫁,寄托終身。

    要不你就是遇到如意郎君,也不配做人家的妻室。

    從見萬古雷後,她對他又敬佩又感激,但自己身份太低,不敢有非份之想。

     從太原府出來,與郭劍平、黎成相識,她就動了心思。

    郭劍平原為都督之子,身份更是高得吓人,但家遭慘禍,已經淪為死囚,她與他身份可說是扯平了。

    郭劍平人品俊逸,文武雙全,若能托身于他,這一輩子也就有了依靠。

    至于黎成、羅斌,選一人娶了小菊,讓她也有個好歸宿。

    但縱使如此,自己的身份總是歌妓,實在是不光彩得很。

    入了青娥隊,也就和男兒入軍旅一樣,興許能熬出個一官半職來,以後老了對人說起,也是光彩的事。

    于是她道:“萬公子、郭公子以及各兄長,玉桃有事請教,請各位指點。

    想我姊妹本犯官之女,淪為奴婢侍奉于人,如今燕王殿下有女子侍衛,仿效古之花木蘭從軍,愚姊妹粗通武功,也想幹一番事業,揚眉吐氣,不知該是不該?” 說話時,她把眼睛盯着郭劍平,意在使他明白,她這是在問他,盼他回答。

     郭劍平對她頗有好感,便道:“妹妹有志氣,應該應該!萬兄你說呢?” 季蘭大喜,道:“好、好、好!與咱志同道合。

    ”一頓,沖着萬古雷道:“說話呀,你允不允許幾位妹妹做女武官,壓倒你們須眉?” 萬古雷笑道:“鐘妹妹愛幹什麼都行,何用問我允不允許?我可不敢當!” 丁小菊道:“這話是真心的嗎?” 萬古雷道:“真心真心,半點不假!” 姑娘們大喜,禁不住歡呼起來。

     田翠仙道:“曹罡,你聽見了嗎?這回俺去做女武官,哪一點又比你差了?” 曹罡一楞:“咦,你去了,家咋辦?” 田翠仙道:“家就扔給你去收拾呗!” 田翠花道:“俺姐妹回來,你就趕緊來門口請安,口稱田大人,又是打躬又是作揖!” 曹罡道:“這不陰陽颠倒了嗎?” 衆人大笑,姑娘們更是樂不可支。

     季蘭叫得最兇:“啊喲好極啦,幾位妹妹都有武功,咱這就去報禀徐王妃,官封得大些,讓你們這班爺們見了咱姐妹就叩頭……” 季國盛笑道:“哪有這樣的理,丫頭你休要胡說!” 鐘玉桃嚷道:“若敢犯錯,不聽話,那就拉下重打五十大闆,叫大老爺們喊娘告饒!” 萬古雷等苦笑,一個瞧着一個搖頭。

     有了托身之處,不必再逃亡,使大家都有輕松之感,是以不再發愁,人人都沉浸在歡樂之中…… 第二天上午,萬古雷等人在小院裡議論家事安排。

    黎成做總管,管理商号貿易。

    西門儀說,他願在家中看門。

    有他坐鎮,大家放心。

    又決定以阜财坊為大家的居所,隻要有閑空便回來相聚。

    田翠仙說還要制些被服用具,以備兩頭使用。

    提起這話題,又說到了衣服上,萬古雷當即叫黎成拿出五百兩銀子,給大家多制幾套衣物,這喜得姑娘們又是笑又是叫。

     這時,季國盛匆匆進來,揚聲道:“各位别吵、各位别吵,道衍法師來看望諸位……” 話未了,隻聽一聲佛号:“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老衲打擾了各位的雅興!” 衆人連忙止聲,齊把目光對準了院門,隻見一位年近六旬的和尚站在進門處,粗眉下一對三角眼,雖然細眯着卻透出犀利的目光,鼻子圓圓,一張大嘴,唇彎而闊,這相貌不知為何,會令人想起一頭病虎。

    萬古雷覺得這個想法未免荒誕怪異,可是竟然越看越像。

     季國盛趕緊道:“法師請!” 萬古雷連忙上前行禮:“參見法師!” 其餘人似從夢中醒來一般,連忙躬身行禮。

    道衍雙掌合十還禮,之後徐徐步入客室。

     季國盛道:“道衍法師最受燕王殿下尊崇,我等亦常受法師教誨……” 道衍接話道:“季施主所言,老衲當之不起,請季施主為老衲引薦各位豪傑吧。

    ” 季國盛道:“恭領法旨!” 道衍和尚微笑道:“季施主太多禮,請随意些,出家人不慣俗禮,就請引薦吧!” 衆人見季國盛這般尊重道衍法師,足見這位和尚地位之高,心中不免詫異萬分。

     季國盛從西門儀起,一個個作了引薦。

     除了西門儀,法師把所有男女都仔細作了打量。

    但被他那雙眼睛盯着,一個個都覺得渾身不自在。

     引薦完,道衍法師道:“各位,并非老衲憑空妄測,不久天下必将大亂。

    亂世則出英雄。

    各位有幸投效明主,他日必建大功業,望各位莫再遲疑,此乃天意也!” 這番話像是一個出家人說的話嗎?萬古雷等人莫不驚詫萬分,呆呆瞧着老和尚。

     這時隻聽季國盛道:“大師,萬公子等已投效燕王,受了封賞,昨日就……” 道衍笑道:“是嗎?老衲還不知曉,都封了何職。

    季施主請一一道來。

    ” 季國盛一一說了官職,看和尚有無話說。

     道衍聽完,笑了笑站起身來,道:“季施主,能借個地方由老衲和萬施主說幾句話嗎?” 這話又出衆人意外,老和尚要與萬古雷單獨見面,有什麼話不能當着衆人面說呢? 季國盛當即道:“能、能,大師請!” 萬古雷也十分詫異,便跟着和尚往外走。

     季國盛将兩人帶到第三個院落,這裡的房間布置得十分典雅整潔。

    季國盛命仆役退出,隻留萬古雷與老和尚在屋裡。

     道衍和尚道:“小施主人中龍鳳,故爾有些話老衲願單獨說與小施主。

    在進入正題之前,老衲也有事請教,望小施主賜告為幸!” 萬古雷道:“不敢,大師有話請說。

    ” 和尚道:“小施主師從何人?” 萬古雷心想,已投效了燕王,還有什麼可隐瞞的,于是把他有三位師傅的事說了。

    不料道衍法師聽完後,忽然放聲大笑起來,把萬古雷弄得莫名其妙,他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好笑的,隻得兩眼直勾勾瞪着法師,等他解釋。

     果然,道衍和尚笑罷,道:“令師中居然有兩位是老衲相識的。

    覺禅大師是位高僧,老衲二十年前在五台山聽過大師宣講佛法,大師不但精通佛家精典,武功也深不可測。

    老衲與大師盤桓數月,得益匪淺。

    小施主既蒙大師青睐,想必已學得了大師絕技玉蟾神功、玉蟾掌、天弓劍法。

    而狂叟定是傳了你他最意的狂龍八式……老衲之所以發笑,是笑那狂叟,一生神秘莫測,從不在江湖顯露功夫,因之世人并不知他身懷絕技。

    他性情狷介,狂放不羁,行蹤無定,居然把覺禅大師拉了來,教出小施主這樣一個徒弟,豈不叫老衲好笑嗎?” 萬古雷依然笑不出,不知有什麼好笑的。

     道衍停了停,續道:“老衲上一次見到狂叟是在八年前。

    那一年春夏之交,老衲至少林寺拜谒方丈大師,正巧狂叟也在寺中,他纏着方丈大師,要拿他新創的八招劍法與大師印證印證。

    大師執意不從,令師就大吵大鬧,說他要在大雄寶殿住下來,成天酒肉不離,鬧他個烏煙瘴氣。

    大師被纏不過,隻好答應。

    事前說好由老衲仲裁,勝敗不外傳。

    我三人到後山無人處,狂叟便施出了狂龍八式。

    事後,狂叟說,這八式還有改進餘地。

    老衲說,施主如此嗜武,為何不教個徒弟出來,他說你怎知我不教個徒弟。

    我老兒不教則已,一教就要一鳴驚人,教出個驚動天下的良才出來,讓他助燕王打天下、奪江山,将來流芳萬世!當時老衲與方丈大師都不信,哪知他當真這麼做了……” 萬古雷聽得目瞪口呆,喃喃道:“大師,狂叟師傅竟說過打天下之類的話嗎?” 道衍和尚說道:“這話他不僅在少林寺說過,在燕王府也說過,你是他傳人反而不知嗎?” 萬古雷把當時的情形說了,末了道:“狂叟師傅隻吩咐晚輩在家等待,到時他老人家會來指點,保燕王殿下的話,從未說過。

    ” 道衍和尚笑道:“狂叟狂叟,發狂的老兒是也,行事自不與常人同,見怪不怪。

    ” 萬古雷道:“家師來過燕王府?” 道衍道:“二十多年前他到北平府來,瘋瘋颠颠在街上說,北平府藏有真龍,不久潛龍升天。

    北平府衙役見他是個瘋老兒,也就不管他。

    不久,此話有人禀告了燕王殿下,殿下命人将他悄悄請來,想看看他是真瘋還是假瘋,何以在大街胡言亂語,說此大逆不道之言。

    衛士把他帶到王宮,老衲也在,他見了燕王不跪,竟然指着殿下的頭道:‘咦,為何不戴白冠?’燕王大驚,道:‘瘋話瘋話!’連忙退出王宮,于是老衲便與狂叟交談,他不肯說出來曆,自稱狂叟。

    你想,王字頭上加個白字,不成了皇宇嗎?殿下聽了哪有不心驚的?老衲将你師傅帶出宮,在一間秘室密談。

    狂叟說燕王有帝王之相,當南面稱孤,你和尚念的什麼經,居然看不出來嗎?老衲回答說,燕王若不具帝王之相,老衲也不會從京師跟随到北平府來。

    這一說對了狂叟的胃口,他說老和尚你對殿下直言了嗎?老衲說,在京師第一次面見殿下時,老衲就說過,今後老衲要送一頂白帽子給殿下戴。

    狂叟大笑說,老和尚你哪像個出家人,你比老夫還要瘋、還要狂!大笑聲中他便離去,留也留不住,直到那一年在少林寺才見到他。

    這些年他到哪裡去了呢?” 萬古雷瞪目結舌,道衍法師和狂叟師傅,不是在鼓惑燕王謀反嗎?這真叫人難以相信啊。

    他二人當真是瘋了、狂了…… 道衍和尚見他那模樣,微微一笑道:“小施主以為老衲也瘋了是不是?這話題太大,暫且放下。

    有一事老衲不明,狂叟既然請來了覺禅大師授施主天弓劍法,為何還要傳狂龍八式呢?你兩位師傅對此怎麼說?” 萬古雷收斂心神,道:“兩位師傅并未說什麼,覺禅大師隻說天弓劍法足以防身,狂叟師傅說,狂龍八式主攻,以補天弓劍法之不足。

    ” 道衍訝然道:“他這樣說的嗎?怪事怪事,這話從何說起,天弓劍法主防嗎?” 萬古雷道:“晚輩與高手交鋒時,常常出其不意施出狂龍八式中的一式兩式傷敵,天弓劍法似無狂龍八式狠辣……” 道衍搖頭道:“不對不對……”說着閉上雙目,略一沉思後道:“請施主拿兩把劍來,老衲與施主在這天井中印證一番便知。

    ” 萬古雷十分驚奇,連忙回到小院,取了兩把劍,衆人問他幹什麼,他說回來再講,又匆匆到第三個院子,見道衍已站在天井中等他。

     萬古雷雙手奉上他使用的神罡劍,自己拿鐘玉桃的劍。

     道衍抽了神罡劍一看,連贊他是好劍,旋又道:“公子以天弓劍法和老衲交手,隻管放手施展,以印證老衲的一個猜測。

    ” 萬古雷不明白他葫蘆裡賣什麼藥,隻好道:“遵命,請大師賜教!” 道衍和尚道:“老衲出劍,小心了!” 話一落,劍尖已到萬古雷胸前。

    萬古雷急忙含胸後仰,手中劍同時反挑對方手腕。

     道衍和尚變招極快,使出的劍法簡潔明快,劍劍都指向萬古雷的要害。

    萬古雷感到吃驚,老和尚劍法之精,勝過衡山三劍。

    當下不敢怠慢,盡展天弓劍法,攻守有序,穩紮穩打。

     兩個鬥了五十回合,萬古雷處了下風。

     “停!”道衍和尚忽然收式跳出圈外,問古雷,“小施主你是否已盡出全力?” “晚輩已盡力施展。

    ”萬古雷回答。

     道衍笑道:“果如老衲所料,施主對天弓劍法不盡了然,如果猜得不錯,少了個口訣。

    ” 萬古雷詫道:“大師之意,師傅傳晚輩劍法有保留?這叫晚輩猜不透。

    ” 道衍道:“實情如此,令師傳天弓劍法時,狂叟同時授狂龍八式,出家人以慈悲為懷,大師怕小施主兼長兩種劍法,造下的殺孽太重,故而在口訣中略去一字使天弓劍法威力減去五成。

    雖然如此,小施主内力深厚,又學了狂龍八式,足以在江湖立足,成為一流高手。

    其實天弓劍法十分狠辣,習此絕技後無須再學狂龍八式。

    狂龍八式集全身功力一擊,雖然手法怪異、雷霆萬鈞,但耗内力太多,不宜反複施用。

    此外若一擊不中,二次施用必被對方窺出破解之法。

    而天弓劍法則不然,時時都能制敵于死地,也不耗費太多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