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數千年來的大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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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探看。

    因師父要他午後才起,正越等越心焦,偶一回顧,瞥見桌上酒杯中三位師長所用易容藥水還剩有好些,不曾收起。

    先前留心察看,知道用法和藥的多少,打算試它一試,照樣用筆蘸藥,如法描畫,畫成之後,沒有鏡子,無從照看。

    乘師長談笑之際,光着個腳由後窗溜出,再由樹林中縱往王家後屋,翻窗而進。

    王媳見他那樣醜怪,幾乎吓了一跳,問明之後,笑不可抑。

    旺子童心好奇,一照鏡子,先頗驚奇得意,及聽王媳警告,說此舉不合,何況易容丸乃你師父珍藥,未奉師命如何妄用,洗又洗不掉,才着了慌。

    後來王媳和他仔細商量,覺着醜媳婦難免不見公婆,反正無法隐瞞,索性換好衣服,想好一套說詞,出外請罪,也許無礙。

     剛把衣履換好,走到門口,一聽師父說他膽大淘氣,又自害怕,不敢出去。

    似這樣遲疑了一陣,見師父就要走,二位師叔吃完未一碗飯,也要起身,聽口氣還要去往小屋喊他,王媳又在一旁催促,方始端飯走出。

    見姜、萬二人竟不認得他,又是高興又是顧慮。

    恐二人怪他膽大淘氣,立在一旁偷看眼色,正想心事。

    忽見老漢父子翁媳望他發笑,對方似已有些明白,心想再不禀告便成有心戲弄,忙即開口求饒。

    不料姜、萬二人俱都童心未退,反覺這類易容之術并非容易,旺子隻看了一會居然學會用法,雖然還有一些缺點,能夠這樣已是難得,笑說:"此藥搽上,至少要過一個對時,還要用你師父的解藥方能化去複原。

    如想繼續不變,隻不用熱水洗臉,便可連經多日。

    你這神氣頗好,不過小孩子家畫得太醜,使人看了好笑,反易注目,眼皮吊得也頗難受。

    我們回到小屋代你再描兩下,穿上這身衣服,便遇賊黨也認不出。

    布鞋恐防水濕,換一雙草鞋吧。

    "旺子喜諾,又問:"師父知道可要生氣?"萬芳笑道:"你師父如問,就說你姜師叔的主意便了。

    "旺子忙答:"這個不好,師父知道,不過怪我淘氣,加點責罰,如何可以騙他?"萬芳微嗔道:"你這也怕,那也怕,怎麼好呢?" 姜飛見他發僵,笑說:"時已不早,我們還要去尋沈大哥的下落,這小孩果然不差,不要逗了。

    "随告旺子:"你那師父耳目靈敏,心細如發,你由後窗繞往王家易容改裝,必已知道,所以走時那等口氣。

    你這樣刁鑽古怪,卻不肯欺瞞師長,正是你的好處。

    有我二人代說好話,想必不緻見怪。

    本來應去玉泉崖,看好地方再去尋人,但是到處水泥甚深,往返也有不少的路,你沈師叔這時不見到來,樹下少年是否是他還拿不定。

    如是外來劇賊,固應探他來意;要是沈師叔,他明知你師父在此,王老漢他也見過兩面,怎會不來,内中必有用意。

    恐他人地生疏,必還不知我夫妻在此,也應先見一面。

    到了路上你隻裝傻,不間少開口為是。

    這幾起惡賊兇人恐已合流,我們人少,再要一發山水,兩頭兼顧,事情還麻煩呢。

    "萬芳随問旺子吃飯沒有,萬山夫妻見外面無人走過,已湊了過來,從旁笑答:"旺子先在裡屋業已吃過。

    玉泉崖已聽大爺說過地方,路雖難走,好在不是崖頂,隻要知道地方便可尋到。

    二位叔父和旺子先走,小侄夫婦假裝斫柴,覓取藥草,将應用東西送去,就便安置可好?" 姜、萬二人想了想,令其去時留意;便同起身。

    先往旺子屋内準備停當,把包裹中的衣物銀兩連同兵器分别帶在身上。

    萬芳笑對旺子道:"你師父想是知你練了大半年,紮有一點根基,昨夜見你由石牢中逃出時頗有功力,知我師傳十八手鎖心輪可以速成,這件兵器本身便有許多妙用,看他走時心意,似想我們把你帶到玉泉崖傳授幾手,有此特制兵器,隻要稍微有點力氣的人便可用以防身。

    本應照他所說教上半日,把手法學會再走,一則你姜師叔急于尋人,大雨之後到處積水污泥,也實讨厭。

    事情不忙在這一半日光陰,今朝見你镖打黑老,手法甚準,不過镖有暗記,尋常打獵尚可,對敵不宜應用,以防惹事,連累主人。

    包中暗器甚多,内有十二支手箭、數十粒鋼丸,你可拿去,手箭當镖用,無須傳授;鋼丸用手指彈出,也易學會,現就傳你手法。

    照你那麼機警靈巧,你師父說你身法也頗輕快,同走一路并不累贅,如遇敵人不動手最好,萬一非打不可,你不要和他硬拼,隻拿這兩件暗器打他,一面縱跳閃避。

    如其一對一,多半不會吃虧。

     這根三折鈎連槍原有好些用處,你急切間自不能學會,遇敵時将它抖直,專當槍用,暫時借以仗膽吧。

    "二人邊說邊取鋼丸、鈎連槍分别指教,教的人固極盡心,旺子也真聰明,加以平日用功甚勤,常受王老漢指教,好些手法多半學會,當時一點就透。

     姜、萬二人見他這樣靈慧,越發高興。

    本定打好衣包就走,傳了半個多時辰,竟忘起身,後來還是王媳送信,說山口外張家莊前廣場上有人動手,蘇、李二賊和黑老均未在場,雙方均不知什麼道路。

    先是一個少年獨敵多人,那鴛鴦眼也在其内。

    少年這面後又來了一個幫手,打傷了兩個,跟着連老帶少先後又來了七八個,看去像是鴛鴦眼一面,不知何故,照面說不幾句便各分開。

    那兩少年自往新集村鎮上走去,鴛鴦眼這面約有十餘人,因内中兩個是由張家相繼趕出,如在往日,有人在張家門前打架,簡直大逆不道,再要有他們的人在内,對方更非吃大虧不可,可是張家許多惡奴打手都在門前旁觀,無一上前,也未開口發話。

    附近土人誰也不敢近前。

    因雙方交手沒有多少時候,鐵大爺并未在内,我們得信時人已散光。

    最奇是隻有兩個老賊仍回張家,餘人均未同去,各自扶了受傷的人一同走去,乃是去往新集的一條小路。

    爹爹恐那兩少年是自己人,命她來此送信,請二位叔父走吧。

    姜、萬二人聞言,忙帶肚子匆匆起身,見外面已有土人來往,便照王媳所說由王家房後樹林中繞出,到了山口石崖之上,乘人未見,一同縱落,往外趕去。

    這長幼三人都是采藥行販打扮,王媳惟恐不像,又代旺子尋了一柄藥鋤、一個藥籃挑在肩上,布衣破舊,旺子雖是一身新衣,也是粗布,腳底一雙草鞋,形貌又都變過,路上行人誰也不曾看出。

     三人暗中留心,見張家廣場上空蕩蕩的,低窪之處多有積水,當中倒斷了一株半抱來粗的楊樹,像是刀劍斬斷。

    沿途土人三三兩兩交頭接耳,均在議論前事。

    張家門前立着幾個惡奴,另有十幾個土人打掃水泥落葉。

    天色還是那麼陰沉,當地連山口一面共有五條路徑相通,張莊地勢居中,但被兩條溪流隔斷,往來的人極少由他莊前經過,便有也是去往西面村莊貪走近路的過客。

    土人十九沿溪而行。

    相隔門前十好幾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