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數千年來的大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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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賊也有兩名負傷,仗着精通水性,當地近在湖邊,竟被赴水逃去,仍是一個也未除掉。

     "因料五賊仇恨越深,早晚還要上門生事,大家商計,決意除此一害,哪知由此起想盡方法到處打聽,始終不曾得到一點信息。

    一晃三數年,我們已把他忘記,想不到會在這裡出現。

    大師兄平日形迹隐秘,姓名年貌常時更改,五賊也許不知鐵笛子會是我們大師兄,更沒想到我和二弟在此,沈大哥得信也必要前來。

    湊巧大嫂上月往遊華山,也許便道來此,和大哥約好,同尋大師兄下落都不一定。

    去往張家的賊黨必是三兇之一,還有兩兇理應同來,并沒有見。

    另一少年多半不是賊黨,如我料得不差,不是大哥,也是我們朋友。

    他兩夫妻近年本領越高,形迹也越隐秘。

    等飯吃完,我和二弟前往尋他一尋就知道了。

    "說時,酒已吃完,飯剛送上。

     鐵笛子笑道:"你們和三兇兩怪這些過節我隻知道一點,還不詳細,真想不到這五個狗賊會如此膽大。

    你夫妻就不遇見此事,也必要走一趟,去留聽便,但我有事必須一行,一個不巧便要明朝才回。

    旺子這娃兒膽子大大,去隻管去,你們卻要照我所說,将他帶走才好呢。

    "姜飛見他說完起立,似有行意,笑說:"我知大師兄以酒為糧,不是想把旺子交我二人,二姊說這一大套,早不等聽完就忙着走了。

    這娃兒連受驚恐苦痛,一夜未睡,我們去完回來再帶他走,讓他養點心神多好。

    " 鐵笛子把怪眼一翻,笑道:"你兩口子想圖輕松,把他丢下卻是不行。

    休看這娃兒膽大無知,不聽師長教訓,怎麼好說,老是心心念念打算跟着淘氣,早晚非吃上一點苦頭,不會知道輕重利害。

    一則年紀大小,外面的事還不懂得,二則他盼望太切,知我行蹤無定,恐又滑脫,尋找不到,心大依戀,想跟着長點見識,看個熱鬧,也是情有可原。

     剛拜師不久,還不知道我的心情和師門規矩,不能一概而論。

    我輕不收徒,既然答應收他,他那出身為人和恒心毅力、遠大的志氣又無一樣不對我的心思,暫時無暇管教,隻能原諒他的短處,一切都要照顧。

    先想蘇、李二賊業已訂約,黑老來此窺探虛實又吃虧而去,料定賊黨多不要臉,尚不至于乘我們大人不在家,欺他一個毫無本領的小娃。

    此時形勢卻有好些可慮,便你兩口子也不比我向來孤身一人,一家一當全都帶在身上,各人随身都有一點東西,如嫌累贅,放在他的屋内,人去之後賊黨難免乘虛而入。

    老漢見有來賊自然不肯坐視,隻和早晨一樣,一發當年老脾氣,當時便是亂子。

    如将旺子帶走,你們那些零星東西都可交他背上。

    他年紀小,不遇敵人,為師長出點力氣也不相幹。

    遇見對頭,你二人空身應敵輕便得多,他也決不緻受害。

    這麼一來,他可長點見識,你二人有他代背包裹,隻不穿那雨衣,便不會被敵人看破。

    就有賊黨來此,人都走光,老漢父子随便如何說法均可應付,不是好麼?" 萬芳笑答:"大師兄的意思我全明白,你向來不收徒弟,收了徒弟這樣愛法卻是少有。

    此時雨住,天有晴意,那雨衣實太顯目,賊黨隻要以前遇過,一望而知,本不應再穿身上。

    可是旺子在這裡是個熟臉,誰都認得。

    昨日先和狗子結仇,後又得罪了三個惡賊,這樣同我們一路,豈不成了招牌?還有我二人的包裹雖然不大,并在一起也不算小,包中除換洗衣服、幾件兵器之外,為想沿途接濟苦朋友,内裡還有好幾百兩銀子,分量頗重,江湖人眼裡一望而知。

    我們兵器折疊靈巧,不易看出,更使對方誤會,以為内裡藏有大量金銀。

    他一個村童,何來許多财物,沒有事也必惹出事來。

    就說我二人的鈎連槍和判官筆可以分藏身上,銀子也可分帶一些,那一對鎖心輪先不好帶,照他原有形貌如何能行?依我之見,索性連他容貌一齊改變,包裹也分成三份,隻将衣服交他,免他一人吃力。

    反正這兩件兵器日内必定傳他一件,不過鎖心輪恩師親傳,不便送人,你如造得出同樣的兵器,我連此輪也一齊傳授如何?" 鐵笛子笑說:"四妹,你當我鐘愛此子,故意繞彎,代他求教麼?依我三人交情,用不着說,我的徒弟便是你的徒弟,何必用什手段?就恐你們客氣,盡可明言,用不着這一套。

    定要你們帶他一路,當然有點用意,隻為急于起身,無暇多說,并非如你所料。

     旺子有了昨今兩日的事,走到路上自然觸目,但是無妨,一則你們裝束已變,面目全非,有人詢問,盡可作為你們采藥相識,由此路過,見他孤苦可憐,又恐受害,收作徒弟,将他帶走,有什相幹?真要有什瞎了狗眼的強盜看中他包中金銀,也是自找無趣,怕他作什?何況這娃兒又鬼又淘氣,總算心眼還好,隻經我兩三年的管教,足可成一人才,你方才所慮,我料他自會想法。

    今夜不回,便須明後日,我走之後,你将他喊來,最好仍照預計,連萬山一起先往玉泉崖準備好了食宿之處再作商計。

    能帶他一路更好,真要不願,有了地方就可安頓,不過常時必須和他見面便了。

    "姜、萬二人剛點頭答應,鐵笛子說完前言已匆匆走去,隐聞隔牆王媳笑語之聲,也未留意。

     萬芳先顧說話,尚未用飯,姜飛恐怕飯涼,方想叫她另換一碗,忽見裡房走出一個貌相奇醜、和旺子差不多高的村童,手中托着一個木盤,中盛兩碗剛出鍋的熱飯和一壺新泡好的熱茶端了過來,放在桌上,恭恭敬敬侍立一旁。

    萬芳見那村童嘴眼歪斜,面色花綠綠的十分難看,穿着一身新夾襖褲,腳底一雙布的鞋襪也是剛剛上身,沒有絲毫水泥污穢,隻當老漢孫兒。

    方想,土人村童都穿草鞋藤鞋,大雨之後滿地水泥,如何上下全新?如是老漢令其拜見,怎又沒有稱呼喊人,送上茶飯之後神态雖極恭敬,一言不發,是何原故?正覺幼童醜得奇怪,心中好笑,猛一擡頭,瞥見先兩獵人業已吃完走去,老漢父子同望自己這面,面有笑容,王媳也由裡屋走出,似忍不住好笑神氣,心方一動,有些醒悟,未及開口,姜飛手指村童也剛笑說得一個"你"字,村童已先恭身說道: "二位師叔,并非旺子無禮,實在是一時無知,做錯了事。

    改不過來,不是怕師父生氣早出來了,請二位師叔不要見怪,饒我初次吧。

    " 二人聽出旺子口音,一問經過,原來旺子平日常聽老漢全家說起師父行蹤飄忽,不可捉摸,好容易拜了師父,又見到兩位本領極高的師叔,心雖喜極,仍不放心,老恐師父忽然走去,又恐把他丢在一旁不管,恨不能寸步不離才對心思。

    無奈師命難違,勉強睡了個把時辰,興奮過度,夢中驚醒。

    一看天色尚早,想起師長之言,不敢過去,便在對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