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回 小結全文 群醜悉殲霹靂火 情聯五友 歸舟同隐洞天莊

關燈
話說衆人聽完俱都大喜,随即望空拜謝師恩。

    蘊華取出仙劍一看,最長的才得尺許,單劍隻得九枝;雙劍還有三五口作一套的,長僅三兩寸,形如玩具。

    看去全是寒輝閃閃,奇亮如電,五光十色,耀眼生花;知是紫雲宮中仙兵神鐵,會合海底肺中太白精金之氣,合煉而成。

    清-惟恐炫露,忙命收起,仍交蘊華藏好,隻取一枝單劍,賜與吳桐,令歸後船,便向前途進發。

     本意先往江陰訪友,船近靖江,次娴提議将船傍着北岸,緩緩前行,留下一人和門人守在船上,餘人分頭上岸,随意遊行,順便積修一點外功,無須等在船上,隻自己和王蘊華去往對岸江陰訪看友家子孫。

    清-笑道:&ldquo你的意思,分明不要我去。

    我代你們看船,如何?&rdquo次娴笑道:&ldquo我并非不要你去,為你這人忠厚得可憐,雖然修道多年,仍是那麼粘滞,我都代辦,還不好麼?&rdquo清-微笑未答。

     毓桐猛然想起一事,知道清-對衆兄盟友最是情厚,大家能有今日成就,全由他一人苦心孤詣,百折不回,才告成功。

    平日相對,無話不談;隻有一事,除他愛妻次娴外,僅蘊華稍知底細。

    但是三人當衆絕口不提,蘊華也極守口,連對丈夫彭勃均未說過。

    自己為了好奇,前向次娴探詢多次,均被婉言謝絕說已答應清-,不肯洩露;蘊華還是昔年同住江南,對方向其吐露,才得知道大概,恕難奉告等語。

    心料江陰之行,多半又是為了此人,故與蘊華同去。

    自己不便随往,便朝愛女寶玲微一努嘴。

    次娴先已覺查,笑道:&ldquo弟妹無須如此,早晚自會知道;不過事情未定,難于奉告便了。

    &rdquo 毓桐乘機說道:&ldquo這個悶葫蘆,已曆三世,我已悶了多年了。

    你隻說一句,三哥向無不可告人之事,為何這等守秘?莫非以三哥的為人,和你夫妻恩愛,又隔了這多年,還有什麼隐情不成?&rdquo 次娴笑道:&ldquo此時還是難于奉告,便二嫂同去,也隻為我暗助;到了地頭,仍要分手,詳情并不知悉。

    等西洞庭鬥法事完,回山時節,說與不說,就能定了。

    &rdquo 毓桐氣道:&ldquo照此說來,能否吐口,還不一定呢!你是我的三嫂,又是我二姊;連這點事都屢問不說,我也不再問了。

    &rdquo次娴知她仍是前生小性,便不再說,自和蘊華起身先行;乘着天明以前,往隔江對岸飛去。

     孫寶玲先見母親示意,便留了心,次娴一走,故意朝齊令賢道:&ldquo大姊,對岸山容甚好,我們同往一遊如何?&rdquo令賢本想随侍父親同遊,方一沉吟,齊良笑道:&ldquo我們今日原定由此分途遊玩,随意積點外功;等你三嬸事完,再繞往蘇州,轉入太湖,也就到日子了,你和寶玲一同去罷。

    我和你彭叔父也想就便飛往福山,訪查前生老友蹤迹呢!&rdquo 令賢隻得應了。

    當下除清-留守外,孫氏夫妻和齋、彭二人各走一路。

     毓桐因被次娴看破心意,隻當二女真去遊山,也未在意。

    又因當地離浙江近,反正還有數日耽擱,便和丈夫商量,同往西湖諸山一遊,孫同康自無話說。

    一會,衆人相繼飛走。

     齊、孫二女先行,本意兩位嬸娘剛走,所去必是江陰城内,可能趕上。

    那知追到對岸,四望晨光未吐,隻東方略現一痕曙色;江面上大霧迷茫,對岸舟船,已看不見。

    先往城内人家分途尋找。

    初意此時有霧,天還未亮,嬸娘們如往人家訪友,也就剛到;雙方乍見,必有燈光人語透露;城又不大,飛行神速,隻要貼着屋脊,掩下遁光,靜悄悄飛行過去,多少總能看出一點形迹。

    那知找遍城内,又去城府人家村舍找了一遍,均未找見。

    天已大亮,隻是日頭為浮雲所遮,天色甚是陰晦。

     令賢早已問知來意,久尋不見,便把寶玲拉向無人之處,說道:&ldquo這裡人民富庶,城外不比城内,村鎮甚多,如何找法?三嬸此行不願人知,事必隐秘,焉知不是聲東擊西,另有去處;否則先後相隔,隻幾句話的工夫,怎麼也能追上,怎會不見?我想對方如是故人子孫,決不會在天明以前上門,這等人煙稠密的魚米之鄉,對方如是修道之士,怎會居此?莫是故意遮人耳目,另有地方罷?&rdquo 寶玲道:&ldquo這話果然有理,我們上當了。

    不過所尋的人,必在附近不遠。

    聽說前面便是黃山,風景似乎還好,又臨大江,我們前往一尋如何?&rdquo令賢應了。

     那黃山在江陰城北長江南岸,在于狼、福二山之側;雖非安徽黃山之比,地勢卻其形勝,為兵家必争之地。

    又以屹峙江幹,長江如匹練環繞其下;每當春秋佳日,遙望江上帆樯往來,長波浩森,極目無涯。

    人家城郭,多在煙樹之中,平疇沃野,到處青碧。

     入晚,萬衆燈火燦若繁星。

    再當月白風清之夜,登臨其上,上面是勇空滞霧,素月流光;下面是漁火明減,江流千裡。

    天水相涵,明輝如畫,真成了一個玻璃世界。

    等到鬥橫參移,白月初墜,紅日金輪又自東方天際湧将出來。

    紅光萬道,與水上下;跳擲了一陣:忽然離水而起,明霞散绮,晴彩浮空,江面上早閃起了億萬金鱗,更是壯麗非常。

     二女到時,見山上種着不少花樹,也有人家廟宇;心想三嬸所尋的人決非庸流,所居當必幽靜,不會與這些俗人住在一起,上來先往風景清幽僻靜之處尋找。

    那知山本不大,又離城鎮江邊頗近,山上更有幾座大廟,香客遊人往來不絕。

    遠看風景甚好,這一臨近,二女累生修為,見慣仙山靈境,自然看他不上。

    加以遊人甚多,見二女長得那等美秀,年紀又輕,言笑自如,不作世俗兒女之态;俱覺新奇,互相指點注目。

     二女本甚讨厭,及至走到山頂,俯視長江橫亘足下,江流浩浩,一瀉千裡,頗為壯觀。

    隻是天色陰晦,遙望隔江靖江縣城煙籠霧的,已然看不甚真,頗有下雨之兆。

    方自指點煙波,互相笑談,打算稍為觀覽,再去尋人;忽見身側不遠,右一獐頭鼠目的少年,由山石後面掩來,神情甚是鬼祟。

    二女先在半山,便見此人尾随身後,後在人叢中走失,這時見他又由後而繞來,不禁有氣,當時就要發作。

     那少年名叫侯文,是個花花公子,仗着财勢,橫行當地。

    性喜漁色,家中養有不少打手,自己也會一點武功。

    先在半山聽下人說,有兩個美貌少女,年隻十五六歲;未帶從人,來此遊山,趕去一看,驚為天人。

    當時本想下手,因見二女氣度高華,衣服也極清麗,不似尋常民女;心疑路過貴官之女,未敢冒失。

    一面命人去往江邊打聽過往官眷,有無兒女在内;一面暗中布置黨羽,親自尾随。

    到了山頂,見二女言動天真,豐神美秀,直與畫上仙女相似,越發心醉。

    一時色膽包身,不知晦星照命,妄想繞到二女身前查聽來曆;隻不是什麼大來頸,立時搶走。

     人未近前,已被發現,二女見他穿著華美,一臉邪氣,又是那等鬼祟神情,知非好人。

    孫寶玲性最疾惡,剛對令賢說:&ldquo姊姊你看這厮鬼頭鬼腦,跟在我們後面,想找死麼?&rdquo 令賢本已發現馱現對是個惡少,以前有過經曆,知道自己貌美,容易惹事;前往湖湘行道,為此曾傷多人。

    後來小仙俠威名遠震,傳遞民間,方始無人敢于生事。

    心料對方乃财勢人家狗子,同行必有黨羽,近日父親诰誡,對尋常惡人,如非真個兇人,不可妄殺;本心隻想略加懲治,便即離去。

    及至用目四顧,忽然發現右側不遠老松之下,坐着一個肥頭大耳、袒胸赤足矮胖和尚,笑嘻嘻-縫着一雙細眼,望着自己。

    因先上時未見,突然出現,心中一動,便留了神。

    聽出寶玲快要發難,方要阻止,告以和尚來勢可疑。

     侯文那知厲害?一聽對方罵他,立時乘機湊近前去,假裝發怒喝道:&ldquo你們那裡來的女子,為何無故罵人?家住何處;決說出來,你侯大爺不是好惹的。

    &rdquo說時,把手一揮。

    随從黨羽已早掩到二女身後,聞聲一齊趕過,同聲大喝:&ldquo這是侯鎮台的少大人,竟敢出言無禮!快随我們少大人回去,陪個禮兒,還有你的好處。

    否則當場打死,丢在江中喂魚。

    &rdquo 寶玲見狗子同了十幾個壯漢,圍着自己指手喝罵,聲勢洶洶,兩次想要動手,均被令賢止住,本就難于忍耐。

    侯文也不想想對方兩個少女,被這多人圍住威吓,神色自若,一點不怕;如其好惹,豈是這等神氣?一時色欲朦心,笑說:&ldquo小姑娘,随我到家,包你享受不盡。

    &rdquo口說着話,伸手便拉。

    滿拟這樣美秀少女,還不是籠中之鳥;不料手才一伸,内中一個少女忽然秀眉微揚,嬌叱:&ldquo狗賊敢爾!&rdquo說時,把手一揚。

    侯文手還未到二女身中,猛覺一股極大的力量照手打下;宛如刀斧猛劈,右手立斷,其痛徹骨。

     &ldquo嗳呀&rdquo一聲,當時痛暈過去。

     旁立打手見少女罵了一句,将手微揚,并未沾身,狗子便倒地,還不知道受傷;過去想扶,人已暈死,右膀也齊腕斷落,鮮血直流。

    當時一陣大亂,紛紛喝罵,朝前撲去。

     令賢恐寶玲又傷多人,口喝:&ldquo玲妹,這般無知狗黨不直計較,稍微警戒已足,我們去罷。

    &rdquo說時,一面攔住寶玲,一面伸手一揮。

     那夥打手,除有兩個,正扶狗子,忙着包紮傷處,未上前外;下餘十六七個,正在紛紛喝打。

    猛覺一股勁力疾風迎面撞到,力猛異常,再也立腳不住,紛紛翻身跌倒在地。

     内有幾個護院武師還想縱起,取出兵器,再試一下。

    還未上前,令賢己戟指叱道:&ldquo無知狗賊瞎了眼睛,我姊妹要殺你們,易如反掌,當真要作死麼?歸告狗子,從此悔過還可免死;再似今日這等行為,必用飛劍取他首級。

    你如不信,且看這一個榜樣。

    &rdquo 說時,衆打手武師本在二次前撲,先給寶玲揚手一揮,又被罡風撞退;幾度受傷,才知厲害,不敢再上。

    無如狗子是衆人的衣食父母,受此重傷,回去如何交代?不得不拚。

     衆打手正在進退兩難,令賢把話說完,揚手便是一道白光,飛向對面大樹之上。

    雷閃也似,略一掣動,隻聽一片喀吱之聲響過,白光飛回。

    再看那株濃蔭密茂的大槐,枝柯盡折,紛紛下墜,成了一個光幹。

    白光飛回時,掃向一塊丈許大的崖石之上;又是&ldquo叉&rdquo的一聲,裂成兩半。

    經此一來,衆人全被鎮住,紛紛跪拜地上,齊喊:&ldquo仙人饒命&rdquo。

    狗子也自痛醒過來,見随帶打手跪了一地,剛怒吼了一聲:&ldquo狗丫頭!&rdquo寶玲怒喝道:&ldquo這小狗賊,仍然留他不得。

    &rdquo令賢想攔,一道青光已朝侯文飛去。

     狗子罵時,身畔同黨本在附耳急勸:&ldquo此是劍俠,不可冒犯。

    &rdquo話未說完,青光已電馳飛到,方知厲害。

    本來非死不可,幸而令賢不願殺人,揚手一道白光将青光擋往,狗子才未傷命。

    就這樣,頭發已被掃去好些,連左耳也削去了一半。

    當時吓得心魂皆震,不顧疼痛,跪撲在地。

    哭喊:&ldquo仙姑饒命,下次不敢。

    &rdquo 二女正要發話,微聞右側有人笑道:&ldquo米粒之珠也放光華?是好的,可去上方山尋我。

    &rdquo令賢心細,先見樹下和尚始終旁觀未動,心想許是原來在此,又未看出别的異處;忙着攔勸寶玲,并未十分在意。

    聞言連忙回顧,和尚仍坐樹下,白影一閃,忽然不見,料知不是易與。

    自己蹤迹已然洩露,二位嬸娘如在當地,見此情勢,定必趕來阻止,分明不在此地。

    忙拉了一下寶玲,向侯文喝道:&ldquo我姊妹專殺惡人,今日大大便宜了你。

    &rdquo 說罷,為防連累好人,故顯靈迹,雙雙把手一揚,各縱起一道遁光;長虹經天,破空飛去。

    飛出數十裡,再隐形趕回船去。

    二女本意為那和尚可疑,想向清-請教:上方山有無此人?本領如同?及至飛到船上一看,清-已他往;隻吳桐同了新收門人陸霆,在前船上緩绶駕舟而行,說笑正歡。

    令賢便問道:&ldquo吳師兄,三叔父呢?&rdquo吳桐笑答: &ldquo師父剛走,行時命我緩緩駕舟前進,往蘇州繞去,他要訪一老友,未說去處。

    二位姊妹怎會這時回來,可有事麼?&rdquo 二女随把前事一說,吳桐驚道:&ldquo前聽王微師兄說,上方山鏡波寺,自從無名禅師師徒減度之後,改由七指禅師接掌,不久也都他去。

    再接此寺的,雖是一位高僧,但是無甚法力,怎會有這和尚?照你所說,他走時人影一晃,不見神氣;頗似二師伯去年在天台山所遇妖僧雪彌陀空曉。

    如是此人,師妹最好先不理他,等師父和二師伯回船,商量之後再去。

    &rdquo 令賢聞言,還不怎樣,寶玲最是心高好勝。

    因忿妖僧狂妄,自恃隐形神妙,近得了一件防身法寶,便和令賢說:&ldquo我們以前縱橫于三湘洞庭一帶,也曾遇到不少強敵,俱都無事;如何有人當面叫陣,不敢前往?&rdquo令賢雖較謹細,一則年輕氣盛;又想這次峨嵋拜谒師祖妙一夫人,曾說自己仙福甚厚,以後到處逢兇化吉,何況身有至寶,邪法無奈我何。

    深知寶玲脾氣,說到便做,勸必不聽,立時應諾,決計先往一探。

     吳桐乃清-相随兩世的愛徒,重返師門才隻年餘。

    深知妖僧厲害,二女膽大任性,恐有疏失;自己法力尚未複原,剛得到一口飛劍,無力同往。

    再說船中又須留守,再三勸阻。

     令賢知他對于師長同門,和大師兄王征一樣,最是忠義。

    便對他說:&ldquo身有至寶防護,此去不過先行窺探虛實,決不妄動。

    如有不測,昨夜行時三叔定有預示。

    我想三嬸江陰訪友,乃是托詞,蹤迹必在吳門舊居一帶。

    為防被人發覺,也許江陰有什麼故人之後,就便看望,略說即行,所以找她不見。

    三叔命你将船開往蘇州,必與三嬸此行有關。

     反正順路,我們相機行事便了。

    &rdquo吳桐勸她不聽,無可奈何。

     二女随即飛走。

    到了上方山,意欲先往鏡波寺禮佛,參拜無名禅師師徒靈塔,就便向寺僧打聽:山中有無這樣和尚,是否妖僧空曉?等尋到寺中一間,住持是個苦行僧,已然閉關多年;下餘和尚多是庸僧,隻知誦徑禮佛。

    又見二女是兩個小姑娘,一問三不知。

     二女賭氣,正往外走;忽聽鄉民議論,五通神祠今日廟會,甚是熱鬧。

    二女問一村婦打聽,有無這樣一個大肚子的矮胖和尚? 村婦答說:&ldquo你問的就是山後茅篷住的怪和尚麼?方才還有人在五通祠見他為人治病呢!這和尚脾氣古怪,無事求他,任人打罵惡鬧,從不計較;你若有病求他,便要裝腔,和人讨厭。

    尤其是年輕婦女,他什麼怪事,都做得出來,有時還要向來人身上亂摸。

     如說忍受他的-嗦,他随便給點藥,病人當時就好;否則休想活命,本來輕病也變成了重病。

     &ldquo你姊妹這樣年輕美貌,怎好自去尋他?自家有病,不必說了;要為家中大小求藥,最好回去教他自來,以免害羞生氣。

    一個不好,自吃他的虧,人還活不成功,豈不冤枉? 那和尚如非有這種怪脾氣,找他冶病的更多了。

    &rdquo 二女聽出妖僧雪彌陀空曉品性不端,喜歡調戲婦女,越發有氣。

    辭了民婦,便往五通祠走去。

    五通祠本是淫祠,因為官府嚴禁,山腳原廟早毀;廟祝不舍财路,将廟改建在近山凹以内,愚民無知,香火甚盛。

     二女到時,太陽已快落山,香客遊人正結伴歸去;三三五五,穿行于桃林松徑之間,斜陽影裡,看去别具一種悠閑之景,與鬧市所見人多不同。

    寶玲方說:&ldquo你看這裡人多,就不讨厭&hellip&rdquo忽聽道旁土坡上有人說道:&ldquo這兩雛兒那裡來的,如此好法?&rdquo另一個道: &ldquo莫非就是師父所說那兩個女娃罷?&rdquo二女回頭一看,石坡上坐着兩個十七八歲的小和尚,似在談論自己。

     令賢見遊人尚未走淨,忙把寶玲一拉,不令近前,同往前路走去。

    走入松林深處,回顧無人,忙将身形隐起,悄告寶玲道:&ldquo我看這兩個雖似妖僧徒弟,路上人多,不宜動手。

    你我隐身前往,便可聽出些什麼,免驚俗人耳目。

    &rdquo剛一回頭,便見兩小和尚東張西望走來,似在尋找自己。

    便尾随下去,暗中查聽。

    大意是說: &ldquo乃師黃山回來,料知二女必要尋他,特命二徒在山坡上守伺,如見人來,速回報信。

    見了二女,方自生疑,人忽不見。

    因乃師每日此時必有一個時辰打坐,為防敵人趕來乘機下手;隻管防護嚴密,仍有顧忌。

    便無二女之約,每日也命門徒分班-望,見有警兆,立即報信。

    另一個相随多年的大徒弟,便自準備迎敵,一面發動埋伏與來人相持;隻一挨過酉時,入定回醒,便不妨事。

    否則,乃師打坐時,法力全失,休說道術之士,便是常人也能制他死命。

    &rdquo 二女聽了,好生奇怪。

    妖徒随又談起:&ldquo乃師今早歸途,曾為兩少婦所傷,對方好似峨嵋派劍俠,地在七裡山塘一帶。

    &rdquo寶玲心疑所遇是王、李二伯母,兩次想将妖徒擒住無人之處拷問,均被令賢止住。

    一同尾随到了後山頂上,二妖徒行經兩株老松之下,忽然不見。

    跟将過去一看,松後是一崖洞;洞前搭着一個茅篷,内中坐着一個和尚,好似今晨所見。

    隻是面容如死,神态甚是端嚴,毫無邪氣;也未設有什麼埋伏禁制,除二妖徒忽然失蹤外别無異處。

     二女雖然天性疾惡,行事卻不冒失,峨嵋派教規又嚴,最忌妄殺。

    見此情勢,出于意料,又不知對方是否雪彌陀空曉?喝問了兩聲,未聽回答。

    令賢再仔細一看,見那和尚禅功甚深,一點不像妖邪一流,心更奇怪。

    試将飛劍放出試探,心想照着途中所聞,何等厲害,怎會毫無防備?連防守妖徒也都不見,不可造次。

    打算将先前隐遁的妖徒尋到,問明細底相機行事。

     忽聽哈哈一笑,甚是耳熟。

    循聲一看,左側石坡上,坐着一個大肚白胖和尚,正是黃山所遇妖僧,手指二女笑道:&ldquo小姑娘來尋我麼?膽子不小,可知我雪彌陀的厲害?&rdquo 二女聞言大怒,揚手一道劍光飛将出去,空曉又是白影一晃,人便不見。

    回看篷内和尚仍在打坐,貌相身材與空曉完全一樣,隻面無血色,有類死人;偏生神儀内瑩,明是有道高僧。

    再用法寶試探,也無反應,似未覺查神氣。

    心想方才所見如是妖僧元神,本身法體斷無不顧之理,如何不來救護?始終看不出是一是二,隻得重又退了出來。

     剛一離開,妖僧空曉又在左近發話現形;令賢心細,見對方先後相遇,始終盤膝而坐,身子從未動過。

    逃時,人影由濃而沒,立時隐去,十分神速,飛劍竟沒他快。

    因對方已然自道名姓,殺之無虧;一照面;便将飛劍法寶一起夾攻,妖僧仍是一閃不見。

     似這樣接連幾次,天已黃昏月上,最末一次,妖僧忽然出手相抗。

    先由身前飛起一圈白光,将二女飛劍法寶敵住;本身仍是打坐形态,往篷内飛進,白光也自撤去。

    再随到篷内一看,一條白影正往和尚身上合去,一閃不見。

    這才斷定,兩下一體。

    口中喝罵,待指飛劍上前,忽聽本門傳聲說道:&ldquo賢侄女不要理他,各自速退,等他追來你再說。

     我是你五叔父,隐形在外。

    &rdquo 二女一聽,知是五友中的智囊郝子美;心中大喜,忙同退出。

    果見林外有一猴頭猴腦、矮小精瘦的少年,正往來路山峽飛去;将要追趕,人形已隐。

    又聽傳聲說道:&ldquo我在西洞庭有事抽空來此,今日無須相見。

    你三叔母他們現在靈岩山側老友家内,事完不妨往尋。

    這秃驢有事求你,上來不論好說歹說,先莫理他;非等苦求,獻出他全副家當,不要依他。

    如用邪法、異寶攔阻,隻往前沖,不可傷他元神。

    &rdquo底下語聲便斷,二女立照所說行事。

     令賢故意說道:&ldquo這和尚定力甚深,就是惡人,料已改邪歸正。

    我姊妹與人為善,不值與他計較,走罷。

    &rdquo邊說,邊往下走。

    剛走出不遠,忽見空曉現身喝道:&ldquo你兩姊妹,今日來得去不得了。

    &rdquo 二女兒空曉攔住去路,因得高人指點,也不發怒。

    寶玲冷笑道:&ldquo秃驢鬼計已被我姊妹看破,休想如願。

    有本領隻管施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