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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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着告訴他:“你另一個夥計也在樓上,就是副官。

    他正慶祝晉升為少校。

    ” “我已為此幹過杯。

    ”莫斯卡說,而他們都哈哈大笑。

    莫斯卡敞開夾克,點上支煙,接連又喝了幾口酒,感到周身暖融融的,确信實際情況是好的。

    見鬼,僅僅是一顆牙痛。

    他知道海蓮對疼痛十分敏感。

    他想真是咄咄怪事,她對待一切事情都是勇往直前,而唯獨肉體疼痛例外。

    她真是位伯疼的懦夫。

    他突然感到一股怒氣沖上來,使他想起了有關她的一句話:不是膽小鬼,而是動不動就哭。

     現在酒精産生的溫暖稍稍減弱,在敞開的夾克裡邊口袋中也偶然捕捉到一絲白色的閃亮,他立即回想起來,這是幾天前海蓮給他母親寫的第一封信,他忘記郵出了。

    他母親曾來信要求回信并寄幾張嬰兒的照片。

    莫斯卡走出酒吧間,将信投進門廳的郵箱中。

    他躊躇片刻,大腦中某一地方響起了微弱的聲音,警告他不要上樓。

    但是威士忌引起的耳鳴壓倒了這一聲音,他上樓走進娛樂室。

     埃迪坐在桌角旁,一手拿一小捆軍用卷。

    副宮坐在他對面,直率的面孔有點異樣,滿臉通紅,浮現出一種偷偷摸摸被當場捉住的表情。

    莫斯卡感到震驚。

    哎呀!這個家夥可是有錢得很。

    他想立即轉身出去,不過好奇心驅使他朝投銀子桌旁走去。

    他想:我倒要看一看這個雜種能否把人變成醉漢。

     埃迪問:“你女朋友怎樣?”莫斯卡說:“還好。

    ”一名侍者上樓,端着一托盤酒走進娛樂室。

     這種遊戲進程緩慢,精神輕松,不象賭博那樣令人激動、緊張。

    這正迎合莫斯卡的口味。

    他漫不經心地告訴埃迪,他下少量賭注。

     隻有副官玩得興緻勃勃。

    他想盡一切辦法激勵參加人員進入高度緊張。

    輪到他擲銀子時,他扔下三十美元的賭注,其中隻有十美元是失去光澤的紙币。

    他提供的賭品多是形形色色的時髦物品。

    而其他人表面似乎墨守成規,拒絕過于刺激,繼續下一至五美元的賭注。

     莫斯卡自覺有愧。

    他暗思:我該離開這裡,回家看看海蓮病情如何,然後去找耶金。

    但是離俱樂部晚上關門還僅有一個小時,于是決定到關門再走。

     副官已放棄在遊戲中尋求刺激的希望,而在尋找其他的開心。

    他問莫斯卡:“我聽說你帶你的德國女人來基地享受免費醫療。

    你應該放明白些,沃爾特。

    ”這是他第一次使用莫斯卡的教名。

     其中一位軍官接着說;“天啊,玩的時候别談公事。

    ” 此時,莫斯卡立刻明白他為什麼留下來,他為什麼來俱樂部。

    而現在他要設法離開,幹方百計地使自己離開這張桌子,不讓自己的手接觸剩下的錢。

    然而一種殘酷的報複念頭在他的軀體中升起,如泛濫的洪水沖進他的心裡,沖掉了理智。

    過去的一周所經曆的失敗、挫折、屈辱、丢臉已毒化了他的血液和大肋中的血管。

    他想:好吧,你這個狗娘養的,走着瞧。

    不過他仍然保持着一種漫不經心的語氣說:“我确實認為大夫會幫忙。

    ”聽起來有點激動。

     “象那樣的事情絕不會發生在我管轄的範圍之内。

    ”副官說,“而一旦發生,我就會知道。

    通常是被人愚弄的笨蛋幹的事。

    ” 副官繼續嚴肅地說:“我不是殘酷無情的人,但我相信公平對待。

    還有,如果他治療你那個德國女人,那麼所有的美國士兵都會開始帶他們臨時姘居的德國女人來基地要求注射。

    不能那樣幹。

    ”副官天真的面孔泛起孩子般的愉快的笑容。

    他舉起玻璃杯,深深地喝一口。

     莫斯卡兩眼盯着桌上綠色台布和段子。

    埃迪正在談什麼事情:但話說得含糊不清。

    莫斯卡吃力地擡起頭,泰然自若地說:“我押二美元。

    ” 副官将手中的玻璃杯放在身後的窗台上,将一張十美元的鈔票扔到桌子上。

    “我壓倒你。

    ”他說。

     莫斯卡拾起鈔票朝副官扔過去。

    “決不讓你得逞。

    ”他說話語氣冷淡、從容。

    另一個軍官扔下幾美元後,莫斯卡滾動起段子。

     “你特别鐘情于那個德國女人。

    ”副官說。

    他仍興趣盎然。

    未感到他周圍的緊張氣氛;“也許你們認為那些德國女人對你們這些無家可歸的笨蛋都懷有純潔,無私的愛情。

    要是我當家,我不會讓你們這些呆頭呆腦的家夥中任何一個在這裡結婚。

    ” 莫斯卡将銀子放到桌子上,以幾乎是滿不在乎,信口而出的語氣問:“那麼,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