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招兵買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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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号蔡達元無趣下台後,桑劍飛将十三号到十六号四張表格迅速翻看一遍,轉向台下喊道:“十三号金志誠,十四号許信波,十五号李超傅,十六号張秘樞,你們四位,請按順序一齊上來。

    ” 桑劍飛記得剛才好像看到有四名應征者似乎來自同一地方,這會兒,他找到了這四人是同門師兄弟,都是四川劍門十二指叟的門下。

     金、許、李、張,四人上台後按序排好。

    這四人衣着一律,年紀相仿,人人眼神奕奕,英華外露,顯然在劍術方面均有着一身不凡成就。

     桑劍飛頭一擡,正待要說什麼時,忽聽身後瑤台玉女傳音道:“這位十二指叟聽說為人相當……” 桑劍飛隻好低下頭去裝作查看表格上其它項目,匆匆傳音答道:“我也聽說過,師徒不是父子,父親的劣性可能遺傳給兒子,但素行欠佳的師父卻不一定就教不出好的徒弟來。

    ” 玉女又道:“他們這幾個,不知怎麼的,我總似乎有點看不順眼。

    ” 桑劍飛含笑傳音道:“别存成見!” 桑劍飛說着,再度将臉擡起,他口說叫玉女别存成見,這時從他顯得猶豫的神氣看來,他大概也給玉女的成見左右了。

     桑劍飛沉吟了片刻,終于向四人說道:“四位藝出同門,造詣想必也在伯仲之間,不過本宮限于這次召請之名額……唔…… 這樣吧,現在請十三号金志誠金少俠對十五号李超傅李少俠,十四号許信波許少俠對十六号張秘樞張少俠,四人分兩組,同門的足,點到為止,讓本宮及天下朋友們欣賞一下劍門絕學如何?” 四人彼此望望,誰也沒有開口,桑劍飛接着道:“假如四位不反對,就請開始。

    ” 四兄弟的老三,那位叫李超傅的少年突然向大師兄十三号金志誠笑說道:“大哥,台上地方不夠寬,讓老二老四他們先開吧。

    ” 說着,首先遠遠退去一角,老大金志誠點點頭,也向另一遠遠退出。

    台上台下,頓時靜寂下來,雖說同門師兄弟印證起來一定不會有什麼好看的,但是,這尚是考選開始後第一次舉行劍試,多多少少總是令人感到興奮的。

     十四号許信波和十六号張秘樞走去台中央面對面站定,做師兄的許信波似乎有點難為情地向師弟張秘樞聳肩苦笑道:“如果這次七星劍宮招考劍士,結果我們師兄弟四人一個也沒有取上傳出去實在令人難堪,但是,凡是考試就免不了要受淘汰,我希望師弟能勝小兄,不過萬一小兄勝了,也望師弟勿怪,榮與辱都是我們劍門一家的,關于這一點,希望師弟能夠記住……” 師弟張秘樞顯然是個急性子的人,印證尚未開始,額角上已然透出汗意,當下長劍一拔,有點不耐煩的點點頭道:“知道了師兄請吧。

    ” 師兄許信波也将佩劍拔出,門戶一亮,輕輕說道:“師弟請!” 師弟張秘樞不再客氣,劍決一引,平步而上,劍奔中宮,劍尖盤指師兄許信波“商曲” 大穴。

    做師兄的不敢怠慢,長劍斜挑,劍貼劍,旋腕一滑,沿着來劍劍身,猛向師弟肘腕削去。

    這二人,所施招式完全一樣,但那位師弟張秘樞,他在同一套劍法上的火候原就較師兄許信波為淺,現抱當仁不讓之心,求功心切,性子又急,自然不是師兄的對手。

    果然,五六個照面不到,但聞一聲慘哼,師弟張秘樞突然棄劍掩臂跳出圈外。

    但見他面色灰白,鮮血點點下滴,一劍顯然挨得不輕。

     師兄許信波長劍一收,連連歉聲道:“師弟,真對不起……” 師弟張秘樞恨恨喘息着道:“老二你好狠心,這一劍你明明可以不傷我,但是,你,你,你偏由金雀剔翅遽化,雁落平沙,你好狠,老二……” 咬牙一頓足,掩臂下台向湖邊奔去。

     桑劍飛聲色不動,這時平靜地說道:“第二組開始!” 老大金志誠遲疑一下,終于拔出寶劍向台中央走去,老三李超傅趕上去向師兄深深一鞠躬賠笑道:“我們四個,各人之成就彼此都了解得非常清楚,老四不是老二的對手,我老三又何嘗會是你老大的對手?所以,在開始印證之前,小弟想向大哥提出一個請求,大哥不答應,小弟絕不動手。

    ” 老大金志誠皺眉道:“什麼請求?” 老三李超傅正容道:“談過招,小弟萬萬不是大哥的敵手,但如果小弟就此退出,不但台下參觀的朋友們會有閑言,主事方面也不一定便肯通過大哥人選。

    所以,小弟想跟大哥說明一下,這一次,我們兩個可不能再蹈老二老四他們的覆轍,一招一式固然不妨認真,然至緊要時尚望大哥劍下留情。

    ” 老大金志誠點頭道:“這個老三放心,我們之間,其實相差也很有限,大家彼此留點情,總以損衣不及肌膚為原則也就是了!” 老三李超傅歡容躬身道:“謝謝大哥。

    ” 于是,劍門師兄弟間第二場比賽開始。

     這一場果然要比上一場溫和得多,不過,這一場卻比上一場叫人看得更為過瘾。

    上一場由于雙方一起手便是硬拼。

    以緻好多招都走了樣。

    而現在這一場,動靜變化,相克相生,每一個環節都緊扣得恰到好處。

     在這一場比劍中,人們才算真正欣賞到“劍門十二指叟”一套“奪魂劍法”的精奧所在。

     師兄弟倆,行招走式均極從容,那位異常敬懼他們大師兄的老三李超傅,且不時對老大金志誠充滿壓迫力的來招發出贊歎之聲,當老大金志誠在三十餘合之後,長劍一閃,使出一招“金卮照雪”之際,老三李超傅忽然驚呼道:“大哥這一招” 老三李超傅底下要說的也許是“好不精絕”;或者是“怎麼忘了先前的約定”。

     總之,一句話沒有說完,但見劍光一陣急閃,底下的話突為一聲厲呼所代替。

    緊接着,戰圈中一條身形倒飛而起,人落台下,踉跄絆出數步,扭臉朝台上投出惡毒的一瞥,咬牙轉身向遠處湖邊奔去。

     台上,鮮血灑滿一地,鮮血中靜靜橫着一支長劍,以及一條齊腕而斷的手掌,血漬中一人呆呆拄劍而立,口中不住的喃喃自語着:“唉唉,真想不到……” 這位喃喃自語者,正是剛剛發出驚呼的老三李超傅! 原來這位貌誠心奸的老三李超傅,故意在不該表示震訝時以一聲怪叫擾亂了老大金志誠的心神,話發同時,猛然遞出一劍老大金志誠大意失荊州,-隻右手便于怔神之間在老三詐謀中白白斷送。

     不過瞧清實情的人并不多,加上老三李超傅這時的一番刻意做作,大家都還以為是老大金志誠想下毒手,前者在情急之下,出于迫不得已自衛所緻。

    因此,人們不但不見怪,反覺得那位老大金志誠是罪有應得。

     桑劍飛擡頭朝對面耳台上的玫瑰聖女望了一眼,玫瑰聖女一臉怒容,桑劍飛微徽搖頭,示意對方不必聲張。

     桑劍飛先回頭朝身後小桑義吩咐道:“過去将台面清理一下。

    ” 接着又朝四兄弟中獲勝的老二許信波和老三李超傅淡淡說道:“請暫時站去一邊吧!” 老二許信波沒說什麼,老三李超傅卻猶自喃喃不休:“真叫人難過……” 桑劍飛點點頭,揮手道:“是的,本宮也很難過,請站過去吧!” 老三李超傅還以為桑劍飛也給蒙過了,眉宇間喜色潛露,作不勝惶恐狀低頭走去裡台安然坐落。

     桑劍飛翻了翻底下兩張表格,向台下喊道:“童少俠童元章,韋少俠韋緻平,兩位請一起上台!” 兩名黃衣少年登台,臉色都很蟹重,桑劍飛先問清了二人誰是童元章,誰是韋緻平,然後向二人說道:“兩位是‘王屋劍叟’雍維民雍老前輩高足,又是護劍會丐幫七老聯名推薦,口試部分援萬劍會推薦,五劍派弟子之前例可以免除,劍試部分則無法從簡,劍叟雍老前輩當年在扛湖上有‘一劍冠河洛’之雅譽,加之你們兩位又是同門,就請兩位照剛才劍門門下的方式,也将王屋派的‘風雷劍法’印證一番,讓本宮暨天下同道開開眼界如何?” 師弟眼望師兄,童元章雙拳一抱道:“在下兄弟抱歉,如果桑宮主堅持要在下兄弟這樣,在下兄弟願意馬上退出這場考試!” 桑劍飛聲色不動,問道:“什麼理由?” 童元章又是一抱拳道:“理由很簡單,在下兄弟如果藝有未精,願意遭受他派同道淘汰,同門習藝的師兄弟,除了在師長指點下喂招,應無當着外人自相傾軋的道理!” 台上台下全為童姓少年這番話動容點頭。

    等到聽得童姓少年這番話之後,衆人才回想到剛才劍門四兄弟答應主考者要求,實為不智不當之愚蠢行為。

     桑劍飛臉上現出笑容,點頭道:“兩位清上座!” 說畢,頭一扭,忽向劍門許李二兄弟招手道:“你們兩位過來一下!” 兩兄弟不明桑劍飛用意何在,傷了愣,隻好離座走了過來。

     桑劍飛站起身子向二人沉下臉來冷冷說道:“劍是本宮叫你們比的,你們既是勝利者,奉宮應該沒有為難你們的理由,現在本宮向二位鄭重宣布,二位已經為本宮決定錄取……” 所有的人都感到一陣意外,那位老三李超傅搶着堆笑打躬道:“謝桑宮主恩典!” 桑劍飛聲音一沉,冷冷道:“本宮話還沒有說完!” 錄取就是錄取,還有什麼完不完的?老三李超傅不由得呆。

     桑劍飛沉聲接下去道:“本宮這次招考劍士,原定分為三級錄用,便是:銀劍士’、‘金劍士’、:七星劍士’。

    但是,你們三位表現得很特殊,以上三級劍士都不容納,本宮隻好專為你們位另設一級,這是因情形特殊而經本官臨時決定的,同時這也是本宮不待劍會結束而提前宣布的原因!” 老三李超傅有點疑惑不定,期期道:“敢問桑宮主的意……” 桑劍飛冷冷說道:“你們一以‘黑心劍士’錄用,一以金蠍劍士’錄用!” 桑劍飛點頭通過,玉女于背後向倩女輕輕冷笑道:“我敢賭,此人口試分數他一定會打第一。

    ” 倩女睨視而笑道:“‘他’指誰?” 玉女一氣将臉别開,桑劍飛接着喊下去道:“三十号,艾煥少俠!” 三十号艾培煥登台,桑劍飛見此君五官雖端正,面孔上卻白得一點血色沒有,心中起嫌,眉峰不禁微微一皺。

     桑劍飛低下眼光,想從表格上将來人先查查清楚,不意目光偶掃表格左下角,忽然發現一行細如蠅頭的小字,寫的是:人所填一切皆屑捏造,但此人将對吾兄有大用,看在小弟面上予以錄用可也!舒意附筆。

    ” 桑劍飛暗暗一愕。

    字是小叫化的親筆,絕對錯不了,但是他不懂小叫化這種薦介方式的意義。

    不過小叫化跟他親逾手足而小叫化的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