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劍發虹飛北鬥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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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略頓,緩緩接下去道:“以名門正派自居的武林十三派中,本仙子一直是獨重少林,果然沒有錯,像那些什麼‘劍派’、‘刀派’的,骨頭軟得可憐,令人越瞧越覺得沒有出息,唉!唉!大師,您是白白自苦了。

     少林十三僧,以及殿外中所有的武林人物,聞言均不禁一怔,心想:“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白衣女子語畢,眼神一閃,忽然輕喝道:“少林僧人們,看這個!” 右手一拂,左手那方白紗應勢飛去,掌心上的紫色物事立即顯露出來! “紫玉玫瑰”?不,“紫玉如意”,少林一派,至上尊嚴的代表! 一念大師脫口一聲低“啊”,殿内外,不論僧俗,全為之呆住了。

    “玲珑紫玉如意”乃少林最高信物,既然連掌門人一念大師都感到意外,那麼,它怎會跑到這位女羅刹手中去的呢? 一念大師木立着,心底黯然默忖:“本寺如意信符,隻剩一件尚在外面,據冊載,是上代于某年贈予‘七星劍’桑雲漢桑老前輩,唉唉!照此看來,二十多年前那場鮮有人知的‘花劍’之會,落敗的,十有八九是‘七星劍’桑雲漢桑老前輩!” 二十多年前的“花劍”之會,在武林中,确是一段鮮有人知的秘辛,今日在場之人,除了一位一念大師,以及三院堂三名一字輩的住持,大概是很少有人知道這事的了。

     白衣女子明徹的雙眸注定一念大師,淡淡問道:“大師要不要鑒定一下真僞?” 一念大師目光一垂,合掌俯身,聲浪微顫地向上答道:“少林第三十三代掌門弟子一念僧,現于尊如祖訓的紫玉如意信符之前,恭候持符人,随意差遣。

    ” 白衣女子将紫玉如意揚了揚,笑道:“很簡單,即率諸僧退去一旁也就是了!” 一念大師顫聲答道:“謹領如意法谕。

    ”語畢,直起身,轉過蒼白的臉孔,微微揮動了一下手中的長柄紫玉如意,領着十二僧,走去偏殿,低首鹄立。

     白衣女子衣袖一抖,手中“如意”已換成一朵“玫瑰”,明眸四掃,然後向殿外陰陰喝道:“‘五劍派’掌門人何在?” 對了,五劍派的掌門人呢?直到此時,所有的人才警覺到今天的中心問題。

     千百對眼光如閃電般交投互射,就在這時候,五名身材不一,但臉色卻同樣凝重,同樣穿着黑長衣的中年人,人手一隻大檀木盒,以同等矯捷的步伐,從前殿月牙門走進來,穿過庭院中人們自動讓開一條通路,直奔達摩殿。

     五名黑衣人走至白衣女子座前,并立着,然後俯身放下手中木盒,掀開盒蓋,向上齊齊一躬,接着,一聲不響,返身又從原路退出。

     五隻木盒中盛放着的,赫然竟是“華山”、“青城”、“長白”、“昆侖”、“峨嵋” 五位掌門人的五顆首級! 也許時間上稍為遲了點,不過,五劍振掌門人畢竟是履行前來少林達摩正殿聽候發落的承諾了! 白衣女子眸光一寒,怒聲叱道:“這是誰的主意?” 這是誰的主意呢?五個都死了,活着的,誰也無法答複。

    五名黑衣漢渾似不聞,健步如飛,眨眼間于前殿月牙門中消失不見。

     八名紫衣少女,一個個目注白衣女子,臉上均露出待命之色。

     白衣女子秋波一陣閃動,忽然搖搖頭道:“可惡的不是他們兒個,算了!”接着,擡起眼光望去殿外,一種遠近可聞的語音,冷冷接下去說道:“去年,八月十五夜,在王屋山盛平峰頂,本仙子曾向五劍派掌門人這樣交代:‘玫瑰花符再度視事江湖,第一道命令是,武林中從此不容許有使劍者及佩劍者存在。

    ’今天,本仙子重複一遍,并添附數語:‘暗中習劍,或有習劍之意圖者,一經察覺,罪相等,殺無赦!’” 單劍飛至此,這才明白“了凡”大師不許他唱那兩句歌詞,“五劍”毀劍,以及今天不見一人佩劍的原因。

     當他想及自己包裹中正有一截斷劍,同時猜測那半部秘芨可能就是半部劍訣時,心頭不禁一陣寒凜,然而,當他目光再掃去殿上,瞥及那五隻盛放人頭的木盒時,又止不住怒火升騰,暗暗咬牙道:“今後,我第一個立志習劍,我就不信劍術一道會在邪惡勢力下從此淪喪,而永遠出不了光揚此道的奇才異能之士!” 白衣蒙面女子語畢,冉冉自蓮座起身,一陣衣影錯亂,主婢九條窕窕身形,相繼自殿頂天窗中聯翩穿飛而去,庭院中,随之紛亂起來,單劍飛身軀一轉,第一個飛奔出寺。

     離開嵩山,單劍飛開始朝洞庭方向進發。

     三天後抵魯山;這三天内,他已将達摩三絕招模拟純熟。

     第四天起,他開始閱讀那半部秘芨,一上來,他全以強記方式,隻記文字,不及文義,打算先記熟全文,然後再慢慢參悟内容。

     第七天,到新野,他已記住十之六七。

     第十天,到襄陽,半部秘芨,他差不多已能全部默背了。

     襄陽,乃荊楚之舊屬。

    其地西接粱益,與關隴近接咫尺;北上河洛,水陸可兼。

    前人有賦雲:“漢流東下,楚山南峙,據吳蜀之上遊,壓平楚之千裡。

    ”歐陽修贊其“風流餘韻,霭然被于河漢之間”。

    唐人蕭穎士且視之為“天下之喉襟也”。

     單劍飛到達之日,正逢元宵佳節。

     他因連日趕路辛苦,見城中到處張燈結彩,熱鬧非凡,一時高興,便暫時停留下來。

     不一會兒,天黑下來了,大街上,華燈高燒,弦歌處處;單劍飛信步所之,走完大街又小巷。

     他看到不少懸着金漆招牌的客棧,也聞到一陣陣酒萊香氣自一些飯鋪中飄送出來,他都不敢問津,懷中有限的一點銀子,來處不易,而且未來的日子還長得很,能省一文是一文。

     他走着,走着,最後,終于感到有點累,也感到了餓,便找個小吃攤子歇下來進食,可是,他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了。

     找來找去,說什麼也找不着;張望而行,不覺路之遠近,正自蹙額無計間,前路忽為大群閑人所阻。

     單劍飛停步擡頭,迎面是座高大府第,這時,人群中突然響起三聲鼓聲,接着有人大叫道:“中了,中了! 單劍飛攏近引頸望去,為之恍然大悟:“原來在打燈謎!” 他看清後,一時技癢,忘記饑餓累,忍不住向前面擠了過去。

     高大的門樓下面,一字垂懸着六盞可以旋轉的六角宮燈。

     宮燈之上,另懸六盞小紅燈,分别标着“卷簾”、“蝦須”、“解鈴”、“系钤”、“拆字”、“會意”六種“謎格”。

     每盞宮燈後面,均立有一名長衫中年人,主持傳遞、贈彩及補貼空缺謎位。

    再過去,一張紅木條桌後坐着主事人,旁懸大鼓,鼓旁包封堆積如小山;單劍飛暗忖道:“不知謎出的怎麼樣,氣派倒蠻大的呢。

    ” 單劍飛自人少林,先後經“百非”、“百塵”兩僧督教,不擔經史有成,即琴棋書畫等雜學亦曾獵涉,對燈謎,自不外行。

     他知道,燈謎在古代,原有二十四格之多,而近世流行者,不過七八格而已,今日此間能備六格,已算相當不錯的了。

     在“卷簾”、“蝦須”、“系钤”、“解鈴”、“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