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回 得寶劍馮淵快樂 受熏香晏飛被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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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待到人家要上門闆的時候,方才出來繞到五裡屯後街,探了探糕餅鋪後面院子的地勢,自己找了一塊僻靜所在,把夜行衣靠包袱打開,通身到頂俱都換了,背插單刀,百寶囊内收好了熏香盒子,把白晝衣服俱都用包袱包好,奔了糕餅鋪後院。

    東隔壁有一棵大榆樹,馮淵蹿上牆頭,爬上大樹,騎在樹上。

    前邊枝葉,正把自己擋住,往下瞧看逼真,下面人要往上瞧看,可有些費事。

    随手将包袱挂在樹上,呆呆往下面看着。

     不多一時,有人用指尖彈門,裡面婦人出去,将門一開,細細一看,原來是白晝那個相公。

    那相公姓魏,叫魏論。

    萬貫家财,父母雙亡,跟着叔父嬸母度日,不喜讀書,最愛奢華。

    到二十歲的時節,外面交了些狐朋狗友,卧柳眠花。

    與他叔父吵鬧,把家私平分了一半,也不娶妻,終朝每日秦樓楚館,看看要把家私花盡,如今又聽說了糕餅鋪這個婦人,他要到此處領教領教。

    可巧一來就會上了這個婦人,兩個人正在發怔時節,被白菊花來沖散。

    婦人把門關上,魏論無奈,也就奔了飯鋪。

    用了晚飯,天到初鼓之後,竟自奔了吳必元的門首而來。

    在門前轉了兩個彎兒,一橫心,用指尖彈門。

    婦人出去,那相公對着吳必元的妻子,一恭到地,說:“大嫂,今日學生目睹芳容,回到寒舍,廢寝忘餐,如失魂魄,今晚涉險前來,與娘子巫山一會。

    ”婦人一聽,微微的一笑,口尊道:“癡郎,你我素不相識,夜晚叫門,你這膽量,可就不小。

    ” 相公說:“但能得見芳顔,雖死無恨,倘能下顧,賞賜半杯清茶,平生足願。

    ”婦人說:“我見世上男子甚多,似你這癡心也太少,如此就請進來。

    ”婦人前邊引路,相公就跟将進去。

    似乎這個人膽子實在不小,也不問問他家丈夫在家不在家。

    也是活該生死薄上勾了他的名字,閻王殿前挂了号了。

    進了院子,婦人就把大門關上,來至屋中。

    馮淵在樹上看得明白,他倒替這個人提心吊膽,暗說:“要是白菊花一來,隻怕此人難逃性命。

    ”果然不大的工夫,唰的一條黑影,由牆上來了一個人,馮淵一看,不是别人,正是白菊花。

    見淫賊飄上身來,直奔窗前,用耳一聽、男女正在裡邊講話。

    惡淫賊把簾子一掀,見雙門緊閉,一擡腿當的一聲,把門一開,哈哈一笑說:“賤婢,你作得好事。

    ” 滿屋中一找,就見那床帏子底下,露脊一點衣襟,婦人站在那裡擋着。

    晏飛過來,把婦人一揪,噗咚一聲,摔倒在地。

    晏飛一伸手,把相公拉出來,回手一亮寶劍,噗哧結果了他的性命。

    回身往倚子上一坐,說:“賤婢,他是何人?”那婦人機變最快,爬起來說:“晏大爺,這可是活該我們家不該出事。

    你要問這個男子的來曆,白晝之間,我就看見他在咱們門外頭,兩隻眼睛發直,淨瞧着我。

    這必是我方才倒水去時節,可瞧見有個黑影兒一晃,我打量這是一條狗哪,我也沒留心細看,必然是他先鑽在床底下來了。

    要不是你來,我關上門一睡覺,他要從床底下鑽出來,淨吓也要把我活活吓死。

    這個事情我是情實不知,豈不屈死我了。

    ”白菊花又哈哈一笑,說:“賤婢,你真狡辯的好。

    ”婦人又百般的一哄,晏飛可就沒有殺害婦人的心意了,就問婦人:“你可給我預備下酒菜沒有?”婦人說:“今日白晝見着你,我就算計着你今晚必來,早把酒菜給你安排停妥。

    可就是一件,這地下扔着個死屍,這酒如何喝的下去哪。

    ”白菊花說:“這個不難,待我把他抛棄河中。

    ”先教婦人把門開了,晏飛一伸手把相公提起來,出了街門,直奔河沿。

    一路并沒遇見行路之人,轉身回來,複又關上大門,婦人已預備下酒菜。

    把個馮淵在樹上等的不耐煩。

    好容易等至二人吃畢酒,安歇睡覺,吹滅燈燭,還不敢下來,料着不能這就睡着。

    又等了一個更次,天交四鼓。

    把包袱摘下來,往腰中一系,盤樹而下,到了窗棂之外,聽了聽,就知二人睡熟。

    先把布卷掏出來,堵住自己鼻孔,把熏香盒子摸出來點着熏香。

    要知這段節目,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