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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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眉雙剔說道:“我要看看胡當家的在扇無功之下,卻又突然展扇則甚?” 一面說話,一面業已暗用内勁,把那柄“追魂扇”的鐵制扇骨震碎。

     扇骨一碎,其中所藏的毒粉,毒針自然灑落遍地。

     南宮敬“哈哈”大笑,看看胡浩,哂然叫道:“胡當家的,我如今方知你突然展扇之意……”胡浩“追魂扇”被奪,又遭毀去,心中已自怒極慚極,再聽得南宮敬這樣一加譏刺,不禁惡意頓生,乘着對方似乎有點得意疏神之下,右掌突揚,向南宮敬當胸擊去。

     “鐵爪天狼”蕭沛以為胡浩已弄得灰頭土臉,定必認敗下場,想不到他竟有這麼一着,不禁暗叫不妙! 因為胡浩若是認敗,不過當時臉上無光,日後還盡有報複的機會。

     如今再一猝然出掌,多半未見能夠傷得了南宮敬,卻反而給了對方一個痛下殺手的絕好借口,隻怕性命難保! 念方至此,那位“崤山仙客”胡浩業已掌發無功。

     南宮敬自從被“三絕妖姬”戚小香打了一根“仙人刺”後,真所謂“吃次虧兒學次乖”,于對敵之時,平添了不少戒意! 盡管他手中震毀“追魂扇”,口中又在對胡浩譏嘲,心中卻仍未消除戒備! 胡浩以為十拿九穩地一掌擊來。

    南宮敬冷哼起處,輕輕一轉身,不單避開來勢,并電疾伸手把胡浩右掌的脈門扣祝蕭沛與飛雲道長見狀之下,以為胡浩必死,不禁全緊張得站了起來。

     上官奇卻目閃奇光,揚眉叫道:“南宮老弟,你問問這位胡當家的,他練的是什麼掌力?” 原來胡浩凝功出手之下,手掌中心的錢大一塊,業已色呈紫黑。

     在上官奇提醒之前,南宮敬已有同樣發覺,遂在聞言之下,向胡浩沉聲問道: “胡浩,我上官兄的話兒你聽見了麼?” 胡浩目閃兇芒,剔眉不語。

     南官敬笑道:“好,你不答複,我倒看你這硬漢子能夠充到幾時?” 他雖在含笑發話,但緊緊扣在胡浩脈門上的幾根手指,卻自暗加功力。

     胡浩頓覺全身一緊,額間冷汗立時涔涔而落。

     蕭沛知道胡浩如今雖在咬緊牙關硬撐,但脈門被扣,身遭人制,在南宮敬逐漸加功之下,終必支持不住! 到了那時,出口認輸,豈不更加丢人丢到了家,還是乘早找個台階,比較劃算。

     主意一定,蕭沛立即笑道:“胡賢弟也是性格倔強,你所練的功力,告人何妨?我來替你說吧……”說至此處,偏頭目注上官奇道:“我這位胡賢弟練的是‘五毒掌’。

    ” 南官敬聞言,揚眉說道:“當世武林中精于‘五毒掌’之人,我隻知道有‘五台派’的‘五毒手’孫彪,‘邛崃派’的‘毒手三郎’潘小安,卻未聽說有什麼‘崤山仙客’胡浩。

    何況‘五毒掌力’一聚之下,應該整個手掌均色呈紫紅,功力深者變成黑色,怎會像他,僅僅是掌心錢大一塊略變色澤?” 蕭沛笑道:“全掌均呈黑色,是‘五毒掌’的絕頂火候,就算孫彪、潘小安二人,也沒有這等造詣,除非……”上官奇聽出他話中有話,遂不肯放松地接口問道:“除非是誰才練成‘五毒掌’的絕頂火候?” 蕭沛略為一怔,因話已出,隻得答道:“‘五毒香妃’木小萍!” 上官奇目光一亮,詫聲說道:“木小萍是何許人,我怎麼從未聽過武林中有這麼一位‘五毒香妃’?” 蕭沛笑道:“約莫十五六年之前,有位橫霸江湖的‘震天神君’,上官朋友總該聽過吧?” 上官奇點頭答道:“當然知道,這‘震天神君’因惡迹太多,被‘武林七老’聯劍合誅于峨嵋金頂,但‘武林七老’中也同時傷折了三四位呢……”語音未畢,恍然有悟、眼珠一轉又道:“我明白了,風聞‘震天神君’的姬妾甚多,蕭寨主适才所說的‘五毒香妃’木小萍,莫非就是‘震天神君’的後宮佳麗之一?” 蕭沛含笑說道:“對了,木神妃于‘震天神君’死後,遁迹窮邊,獲得一冊‘五毒真經’,練成了絕頂神功,更因她體具異香,遂有‘五毒香妃’之号!” 南宮敬叫道:“蕭寨主,我上官兄問的是胡朋友的武功來曆,你卻大談那‘五毒香妃’木小萍則甚?” 蕭沛答道:“我胡賢弟是木神妃的膩友,他這‘五毒掌’的功力,便是由木神妃所傳。

    ” 南宮敬哦了一聲,目注胡浩,冷笑說道:“原來胡朋友的這點功夫是跟師娘學的,提起來未免不太光彩,我替你毀掉了吧!” 話完,勁透指尖,把扣緊胡浩脈門的那支右手,猛力往外一抖! “吧”的一聲,胡浩人飛丈許,摔在飛雲道長面前。

     飛雲道長忙把胡浩攙了起來,尚未問話,胡浩便廢然歎道:“道長與蕭大哥要替我報仇,小弟的一身功力已毀……”說話之間,業已舉起左掌,向他自己的天靈拍下。

     蕭沛急忙抓住胡浩的手腕,獰笑道:“胡賢弟振作一些,你難道沒聽說‘留得青山在,哪怕沒柴燒’麼?” 胡浩面色慘淡,黯然不語。

     這時飛雲道長站起身形,似欲向南宮敬叫陣。

     蕭沛因知飛雲道長功力比胡浩高不許多,下場也是白搭,遂急忙搖手叫道: “道長,你來招呼胡賢弟,由我親身下場,因為南宮朋友在析城山中朗吟‘橫刀斬狼”的詩句,分明是沖着我蕭沛來的!胺稍頻萊ぬ他這樣說法,自然點頭領命? 蕭沛起身下場,向南宮敬抱拳說道:“南宮朋友,你與上官朋友今日來此之意,是想挑我這座‘天狼寨’?” 南宮敬劍眉雙揚,微笑答道:“這座‘天狼寨’膏髓已滿,蕭寨主若能将其解散,倒是晉豫一帶黎庶之福!” 蕭沛狂笑道:“答得好,答得好,這‘天狼寨’是我所建,當然我亦能毀,不過若是平白毀去,未免心有不甘,我要博點代價!” 南宮敬道:“蕭寨主開價吧,我且聽聽你要的是什麼盤口?” 蕭沛笑道:“我想把它當作賭資,和你們孤注一擲!” 上官奇在一旁笑道:“妙極了,我最愛賭,但不知怎樣賭法?” 蕭沛目閃兇芒,剔眉說道:“今日既遇武林高手,蕭沛不敢諱言,我所學之中,隻有‘朱砂掌’與一柄‘天狼爪’尚具自信。

    ” 南宮敬點頭說道:“我弟兄也早就聽說蕭寨主的這兩樁絕藝頗著聲威!” 蕭沛冷冷說道:“我打算用‘朱砂掌’和‘天狼爪’分向南宮朋友讨教,其中隻要輸了一樣,便立即解散‘天狼寨’!” 南宮敬暗驚對方出語之豪,劍眉雙軒,含笑問道:“若是兩項都輸了呢?” 蕭沛似乎料到對方定有此一問,成竹在胸地應聲答道:“倘若兩技全輸,除了解散‘天狼寨’外,并把我頸上人頭自懸場中的高竿竿端,以成全尊駕‘橫刀斬狼’的心願!” 南官敬撫掌贊道:“好,這賭注下得好,蕭寨主豪氣幹雲,不愧是橫霸一方的綠林魁首!” 蕭沛目閃兇光,獰笑問道:“這是我的賭注,你們的呢?你們縱有必勝的信念,也應該先在賭博天平的另一端上,加點砝碼才是!” 南宮敬挑眉答道:“我弟兄誰若在你手下落敗,誰就輸你一顆項上人頭!” 語音頓處,側顧上官奇,含笑叫道:“上官兄,小弟擅作主張,你同意麼?” 上官奇微笑說道:“賢弟既發豪語,我又何惜乎一顆人頭,如今便請蕭寨主挑對手吧。

    ” 蕭沛搖頭說道:“不必挑選,第一陣是互較掌力,随便你們哪位下常”上官奇生恐南宮敬制服胡浩,已有勞累,遂搶先叫道:“我來,我想領教領教蕭寨主威震一方的‘朱砂掌力’!”蕭沛笑道:“好,上官朋友請,我們下場玩玩。

    ” 上官奇含笑下場,南宮敬自然隻好暫時歸座。

     蕭沛見他下場,抱拳含笑問道:“上官朋友,我們是各自在掌力上施展玄功,一較火候深淺?還是實際拼搏?” 上官奇道:“随便,不管蕭寨主如何劃下道兒,上官奇都勉力奉陪就是!” 蕭沛目光一轉,揚眉說道:“既然上官朋友是能者無所不能,我們不必拳來掌去,且做得文雅點,彼此略較功力便了!”說至此處,側臉向身後喽羅叫道: “起火,備爐!” 喽羅答應一聲,立即搬來一隻巨爐、一隻巨鍋、一籮鐵砂,以及兩塊特制的耐火青磚。

     他們先在爐中起火,放上巨鍋,再把一籮鐵砂傾入鍋内。

     爐火極烈,喽羅并持鏟不住翻砂,使鐵砂平均受熱。

     等到鍋中熱氣騰起,鐵砂并微微變色時,喽羅們方把那兩塊耐火青磚用鐵砂蓋住,使其沉在鍋底。

     蕭沛取過一隻小壺,向鍋中傾了少許水兒。

     “滋拉”一聲,水兒才觸鐵砂,便化作青煙而沒。

     這種情況,顯示鍋中鐵砂雖未赤紅,也已燙極。

     蕭沛目注上官奇,抱拳說道:“上官朋友請吧!” 上官奇笑道:“蕭寨主請先展絕藝,在下自當勉強學步就是。

    ”蕭沛也不再客氣,便面爐而立,邊自提聚玄功,邊自猛搓雙掌。

     搓了十來下後,顯然可以看出,他右臂的肘部以下,業已變成了深紅色澤。

     蕭沛停手不搓,微一凝神,伸出右掌,插入那鍋奇熱的鐵砂之内。

     青煙仍騰,“滋拉”之聲仍作,但蕭沛的臉上卻毫無痛苦神色。

     他伸手直到鍋底,取出一塊青磚,高高抛起半空,等落到六七尺時,淩空一掌劈出,青磚立被掌風震成粉碎。

     飛雲道長見狀,為蕭沛捧場地撫掌贊道:“蕭大哥這‘朱砂掌’力的精深程度,真足以傲視江湖的了!” 蕭沛也面有得色,向上官奇微笑叫道:“上官朋友,你若不願照樣施為,便換個方式也可……”上官奇怎肯被他藐視,蕭沛話猶未了,上官奇業已安然緩步,走到爐火之前。

    他并未像蕭沛那樣凝功搓手、做張做緻,才一走到鍋前,便伸出右掌,插入砂内。

     他掌上膚色未變,仍然瑩白加玉,插入砂内之後,從鍋底把另一塊青磚緩緩取出。

     蕭沛臉色大變,不等上官奇再學他抛磚擊磚,便苦笑一聲,搖手叫道:“上官朋友的功力真高,蕭沛甘心認敗!” 原來蕭沛取磚在先,上官奇取磚在後,一先一後之間,爐火未熄,鍋中鐵砂的熱度自又增高不少! 上官奇不單不懼,手掌入砂之際,又未起甚青煙,取磚動作,更故意比蕭沛緩慢得多,自然不必再抛磚擊磚,已可顯然看出高下。

     上官奇手持青磚,目注蕭沛。

    蕭沛揚眉笑道:“丈夫一言,快馬一鞭,蕭沛雖然身在綠林,也尚有幾分江湖骨氣!” 話完,喝道:“‘天狼寨’中的四大頭目聽令!” 寨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