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柯拉麗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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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之際,這些人似乎對一切都毫不在乎。

    軍官把哨子放在了嘴上。

    毫無疑問,預料中的事即将發生。

     果然汽車戛然停下。

     兩個男人從兩邊車門跳出,沖到廣場的人行道上,離書亭隻有幾米遠。

     随着年輕女人的一聲慘叫,軍官尖利的哨音同時響起。

    說時遲那時快,那兩個男人抓到了獵物,就迅速往車裡拖。

    而那幾名殘廢軍人好像是從樹洞裡竄出來的一樣,奮力追趕着匪徒。

     戰鬥持續時間不長。

    可以說沒有戰鬥。

    司機一發現有人伏擊,便以最快的速度駕車逃走。

    而那兩個男人見事情敗露,又見面前舉着這麼多的手杖和拐杖,軍官還用槍瞄準他們,就丢下那個女人逃走了。

    為了怕中彈,他們左躲右閃,最後消失在布裡塔爾街的黑暗中。

     “快追,亞邦,”軍官對一隻胳膊的塞内加爾人吩咐道,“去捉一個來見我。

    ” 軍官扶着那個吓得渾身打戰的年輕女人,她差點暈過去了。

    他十分關切地對她說: “别怕,柯拉麗媽媽,是我,貝爾瓦上尉……帕特裡斯-貝爾瓦……” 她含糊不清地說: “啊!是您,上尉……” “是的,是您的朋友們,您在野戰醫院護理過的傷員,我從康複中心把他們找了來保護您的。

    ” “謝謝……謝謝……” 她聲音顫抖着,又問: “那麼其他的人?那兩個男的呢?” “跑了。

    亞邦正在追捕他們。

    ” “他們想要我幹什麼?你們怎麼會奇迹般地出現在這裡?” “這個問題我們留到以後再談,柯拉麗媽媽。

    我們先談談您吧。

    我把您帶到什麼地方去呢?您看,您應當到這裡來……恢複和休息一下。

    ” 在一個士兵的幫助下,他把她扶進三刻鐘以前他從那裡出去的房子裡。

    年輕女人順從了他。

     他們走進底層的客廳,他打開電燈,那裡燒着一堆柴火。

     “請坐。

    ”他說。

     女人在一張椅子上坐下來,接着上尉吩咐道: “你,普拉爾,到餐廳找一個杯子來。

    你,裡布拉,到廚房去拿一瓶涼水來……夏特蘭到櫃子裡拿瓶朗姆酒來……還有……” “還有,”她笑着說,“隻要一杯水就夠了。

    ” 現在她蒼白的兩頰恢複了紅潤,嘴唇有了血色,洋溢在臉上的笑容恢複了自信。

     這張臉充滿了妩媚和溫柔,五官端正,皮膚細膩,表情像孩子一樣的純真、好奇;她在看東西的時候,兩眼總是睜得大大的。

    但這和藹和溫柔,又常給人一種堅毅的印象。

    她目光深沉,前額被白護士帽下的兩條黑帶遮住了。

     “啊,”當她喝完一杯水後,上尉高興地說道,“您看起來好多了,柯拉麗媽媽,是嗎?” “是好多了!” “好極了!可剛才真可怕!多險啊!那麼應該弄清楚,搞個水落石出是嗎?現在,小夥子們,過來向柯拉麗媽媽問好。

    嗯,夥計們,是誰說的,過去柯拉麗媽媽把我們照料得舒舒服服,把枕頭拍得又松又軟,讓我們的腦袋一睡上去就陷進去了,我們将來也要照顧她,像孩子照顧自己的媽媽那樣?” 他們這些斷臂的,缺腿的殘廢軍人都趕緊向她圍攏來,高興地看着她。

    她親切地同他們握手。

     “裡布拉,怎麼樣,這條腿好了嗎?” “不痛了,柯拉麗媽媽。

    ” “你呢,瓦蒂内,你的肩膀怎樣?” “一點傷疤都沒有了,柯拉麗媽媽……” “那麼你呢,普拉爾?你呢?尤利斯?……” 她越來越激動,把他們稱為她的孩子。

     帕特裡斯大聲說道: “啊!柯拉麗媽媽,瞧您流淚了!媽媽,媽媽,您是多麼關心我們大家。

    當我們躺在手術台上,為了不叫喊而克制着自己的時候,我們看見您的眼裡滾動着大滴大滴的淚珠。

    柯拉麗媽媽是為她的孩子們流淚。

    那時我們就更咬緊牙關不吱聲了。

    ” “我呀,哭得更兇了,”她說,“因為你們是怕我難過。

    ” “今天您又哭了。

    啊!不,這是夠傷心的!您愛我們,我們也愛您。

    沒有什麼值得悲傷的。

    那麼柯拉麗媽媽,笑一笑吧……喏,亞邦回來了,亞邦總是笑嘻嘻的。

    ” 她趕快站了起來。

     “您相信他能逮一個回來嗎?” “當然,我相信!我告訴亞邦揪一個回來,他準能辦到。

    我隻擔心一件事……” 他們都向門廳走去。

    塞内加爾人已經上了階梯。

    他的右手拎着那人的脖子,應該說拎着一件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