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兩種微笑之謎得到了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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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嘴形是多麼純真!那清秀天真的外省小姑娘,與眼前這個在殘酷的命運打擊下使勁掙紮的女子相差多麼遠!兩者的形象不但沒有疊合在一起,反而截然分開。

    兩種微笑也被區分開來。

    一種是外省小姑娘的微笑,一種是金發克拉拉的微笑。

    可憐的克拉拉。

    誠然,她更吸引人,更激起情欲,卻與純潔這個概念相去甚遠! 拉烏爾在床邊坐下,深情地撫摸她的額頭。

     “你不太累嗎?回答我幾個問題不要緊吧?” “不要緊。

    ” “首先問你一個,它概括了其他幾個問題。

    你知道我剛才悟出了什麼,對吧?” “對。

    ” “那麼,克拉拉,既然你知道了,又何必不告訴我呢?何必耍那麼多花招,繞那麼多彎子,讓我犯錯誤呢?” “因為我愛你。

    ” “因為你愛我。

    ”他重複一句,好像沒有品出這句肯定的話裡隐含的意思。

     他覺察到她十分痛苦,為了讓她散散心,就開玩笑說: “親愛的小女孩,這一切太複雜了。

    要是誰聽你說話,準會以為你有點……有點……” “有點瘋?”她說,“你知道我不瘋,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你坦白說……坦白說……” 他聳聳肩,親切地命令說: “親愛的,說吧。

    等你從頭到尾把故事說出來,你就會發現,你信不過我是多麼不對。

    我們眼下的困境,我們奮力抵擋的慘劇,都是因為你不肯把情況說出來。

    ” 她服從了,拿被單擦去臉上淌着的最後幾滴淚水,小聲地說了起來: “我不會撒謊的,拉烏爾。

    我要如實地把我的童年說給你聽……一個并不幸福的小女孩的童年。

    我母親名叫阿爾芒德-莫蘭,她很愛好……隻是,生活……她過的那種生活,不允許她花很多功夫照料我。

    我們住在巴黎一套房子裡,客人來往很多……總有一位先生訂了……帶了很多禮物來……一些食品、香槟酒還有……每次來的先生都不一樣。

    在這些先生裡,有的待我很好,有的則讨厭……我有時去客廳裡待着……有時留在配膳室和仆人們在一起……後來我們搬了幾次家。

    每搬一次,房子就要小一些,到最後隻剩下一間卧室。

    ” 她停頓一下,接着聲音更低地說下去: “可憐的媽媽病倒了,一下子老了許多。

    我照料她……操持家務……我不能再上學,就自個兒讀課本。

    她看着我忙碌,總是很傷心的樣子。

    有一天,她到了接近說胡話的狀态,對我說了下面這番話。

    這些話,我一句也忘不了: “‘克拉拉,該把你的身世告訴你了,還有你父親的姓名……我那時很年輕,住在巴黎,生活非常嚴肅,在一個大戶人家做裁縫。

    在那裡我認識了一個男人,愛上了他,被他引誘失了身。

    我非常痛苦,因為他還有别的情婦……在你出生前幾個月,他離開了我。

    以後一兩年,他還給我寄了錢……然後,他就出門旅遊去了……我從沒試圖找過他,他也沒有再聽人說起過我。

    他是個侯爵,……十分富有……我會告訴你他的姓名……’ “那天,可憐的媽媽像說夢話似的,還給我講了父親的一些事。

     “‘在我之前,他有一個情婦,是一位在外省當家庭教師的小姐。

    我偶然聽說他得知那位小姐懷孕後,就把她甩了。

    幾年前有一次,我出門徒步旅行,從多維爾去利齊約,路上碰到一個小女孩,十二歲左右,跟你像極了。

    我去打聽她的情況,得知她名叫昂托尼娜,昂托尼娜-戈蒂耶……’ “我的過去,母親就告訴了我這些。

    她還沒把父親的名字告訴我就死了。

    我那時有十七歲了。

    在她留下的文件中,我隻找到一份材料,一張路易十六式的大寫字台的照片。

    上面有她親筆标出的暗屜位置,以及打開暗屜的方法。

    那時我對這張照片并未多加注意。

    正如我告訴你的,我得工作。

    後來我就幹上了跳舞這一行……一年半以前,我認識了瓦爾泰克斯。

    ” 克拉拉停住話頭,似乎力氣耗盡了。

    可是她仍想說下去。

     “瓦爾泰克斯并不十分外向,從不告訴我他那些事情。

    有一天,我在伏爾太沿河街等他,他才跟我提到了德-埃勒蒙侯爵。

    他與侯爵經常來往。

    那會兒他剛從侯爵家出來,十分欣賞地談起他家的古老家具,尤其對一張精美的路易十六式的寫字台贊不絕口。

    一個侯爵……一張寫字台……我有些偶然地問了這張寫字台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