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孤單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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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人形獸&rdquo，隻好一一将之摒棄，摧毀，就像花開了就要謝一樣，不調的是那一顆&ldquo生生不息&rdquo的心。
孫疆矢誓一定要制作出一頭&ldquo像樣的&rdquo人形蕩克來。
不過，無論他再怎麼努力，也隻能制造出一具具如同&ldquo活屍&rdquo般的&ldquo人&rdquo來。
&mdash&mdash許是：&ldquo蕩克&rdquo在古羌語的意思就是：活死人的意思，所以，不管他們怎樣努力，得到的都隻是行屍走肉。
離開&ldquo理想&rdquo（一是殺傷力奇大的人形武器）還遠着呢。
直至&ldquo山君&rdquo遇上了公孫揚眉，并得悉他在&ldquo安樂堂&rdquo内學得非常豐富專業的醫藥常識。
&ldquo安樂堂&rdquo是&ldquo山東神槍會&rdquo經濟支柱，由公孫自食帶領的經營對象主要是：藥材。
東北本就是産名貴藥材的聖地。
公孫揚眉從藥商、參客那兒學到非常高明的用藥知識。
孫疆于是以他答允将女兒許配給公孫揚眉為&ldquo餌&rdquo，讓他參與制造&ldquo人形蕩克&rdquo的事。
雖然公孫揚眉初時隻是&ldquo盛情難卻&rdquo，勉為其難的敷衍一下，可是，不旋瞳的他跟孫疆一般情形： 對此項工作&ldquo上了瘾&rdquo！ 于是他作出了&ldquo改良&rdquo，并&ldquo奉獻&rdquo了他對醫理上的精見，用了一些藥，配了一些方，居然能扭轉乾坤，慢慢、漸漸，終于、突然，&ldquo制作&rdquo出一隻&ldquo成功的&rdquo人形蕩克來了！七、不凋花
畢竟，公孫揚眉跟孫疆在制造&ldquo人形蕩克&rdquo一事上的&ldquo過程&rdquo是十分近似的，但其&ldquo下場&rdquo，還是到底不一樣。
很不一樣。
也許，這是因為公孫揚眉接受了孫搖紅的規勸之故，或許，公孫揚眉從頭到尾都沒有因而喪失本性，失去本來面目之故。
孫疆就不一樣了。
他沉淪了。
&mdash&mdash這件事就像賭博或嗜毒一樣，開始隻是小賭怡情，而後動了真火，愈賭愈火，愈輸愈多，泥足深陷，不能自拔，人也開始蛻變了：變得指天罵地，廢餐忘寝，心存僥幸，不罷不休，而緻成了一個&ldquo賭徒&rdquo．甚至失去了&ldquo人&rdquo的本質，成了&ldquo賭鬼&rdquo了。
正在沉淪的人見不得人上岸。
&mdash&mdash誰要是在此時&ldquo上岸&rdquo了，就像是做了&ldquo出賣&rdquo他的事情一樣，他會拉他下去，跟他一并堕落，永不超生。
這才甘心。
上瘾，可以使人渾忘一切，悉力以赴，精益求精，專神貫注。
&mdash&mdash可是，如果&ldquo上瘾&rdquo在壞事上，那就萬劫不複，永堕淵蔽了。
所以，人不分好壞美醜，隻看他做了什麼事，多幹壞事的，是壞人；多行善事的，是好人，當然，人多是有好有壞，不盡是好，也不完全壞的為多。
故爾，要是人發了達，因為他是殺人放火。
開賭貪污而&ldquo功成名就&rdquo的，這種人，再富貴成功，我們也不佩服，仰慕。
有些人，心存善念，盡其所能，去幫人助人，扶貧濟弱，盡管隻是一個平凡人物，并無赫顯功名，爵位富貴，我們一樣當他是個了不起的人，值得尊重敬仰。
不錯，花開開就要謝了。
但是，世間畢竟有些花是開了就下會調的。
它就在人的善念裡。
&mdash&mdash我們每一個人的心裡。
那一隻（也是第一隻，也可能是最後一隻）制造&ldquo成功&rdquo的&rdquo人形蕩克&rdquo，就是日後人們稱之為&ldquo山枭&rdquo的鐵鏽。
那是萬中無一的成功。
它本來沒有名字，但由于它有鋼鐵一般的軀體，可以承受任何人類與野獸都承受不來的打擊，因而人稱之為&ldquo鐵&rdquo&mdash&mdash不是姓，而是形容&mdash&mdash正如鐵手一樣，隻不過，&ldquo鐵手&rdquo真的原來姓&ldquo鐵&rdquo，名遊夏。
制造&rdquo它&rdquo，真的是十分不易，過程屢有困難，所以&ldquo它&rdquo的模佯跟所有&rdquo不成功&ldquo的人形蕩克一樣：醜，而且全身染有斑斑紅癬，就像鏽蝕了一般。
所以&ldquo神槍會&rdquo的成員就叫他為&ldquo鏽&rdquo。
故此，&ldquo鏽&rdquo也是形容&mdash&mdash全名是&ldquo鐵鏽&rdquo。
它力大無窮，兇猛殘暴，但對孫疆唯命是從。
&ldquo神槍會&rdquo正需要這種人材（不，應該說是：&ldquo武器&rdquo〕。
鐵鏽出現之後，&ldquo一言堂&rdquo内許多反對孫疆&ldquo所作所為&rdquo的聲音，開始逐一消失。
&mdash&mdash那些人，不是無故暴斃，就是遭受淬襲，或忽然銷聲匿迹，從此不見于茫茫江湖。
不光是在&ldquo一言堂&rdquo内，但仍隸屬于&ldquo神槍會&rdquo中的&ldquo反對者&rdquo，也一一離奇死亡，死相令人慘不忍視。
甚至連不屬于&ldquo神槍會&rdquo中的東北武林派系裡。
有任何人對&ldquo一貫堂&rdquo、&ldquo一言堂&rdquo和&ldquo拿威堂&rdquo表示不滿或對抗助，其結果也大抵一樣。
不過，鐵鏽雖然孔武有力，但卻似乎并沒有賦予同等的&ldquo智慧&rdquo，以緻它雖兇狠勇猛，可是，對&ldquo主人&rdquo的命令卻隻知服從，不懂反抗，就算是責打淩辱，它也一樣俯首承受。
而且，也沒有任何要求，它屢誅大敵，常建奇功，卻吃的是腐爛肝髒，睡在牛棚豬窩間。
看來，主人要是光火起來，一刀把它宰了，它也隻好白死了，死得連一頭畜牲都不如。
所謂&ldquo主人&rdquo，就是孫三點、孫疆，孫子灰、襲邪、公孫揚眉這一幹人。
&mdash&mdash當然，公孫揚眉這&ldquo主人&rdquo的名義，也隻擔當到他向&ldquo山君&rdquo，&ldquo槍神&rdquo等提出異議為止。
有一次，孫子灰發現它窩在&ldquo绯紅軒&rdquo的花叢裡，埋首不知幹啥。
孫子灰大聲嗆喝，叫它站起來，這才發現它滿咀鮮血，原來它正在啃吃着一個人，那人就躺在花叢裡，已給它咬齧得腸穿肚爛，腦袋也隻剩了小半身。
那是：&ldquo拿威堂&rdquo來&ldquo一言堂&rdquo作客的&ldquo貴賓&rdquo，&rdquo怒神槍&rdquo孫拔河的屍體。
這下可乖乖的不得了！ &ldquo山君&rdquo孫疆幾乎沒把鐵鏽活生生打死，但也打得它七殘八廢，用鉗子把鐵鏽的手指一隻一隻的鉗下來，還叫它自己吞食下肚裡去&mdash&mdash當時，若不是公孫揚眉力阻孫疆等人下殺手，可能這鐵鏽就要當場給毀了！ 它隻鳴鳴叫嗚，默默承擔。
誰也不明白它為何要殺孫拔河。
準也不知道它如何能殺孫拔河&mdash&mdash孫拔河是東北有名的&ldquo一槍人辟易，二槍鬼神怒，三槍天地變&rdquo的&ldquo花花大歲&rdquo，此人兩手三槍，雖然容或名過其實，但也不緻于怕沒聲息的就喪在鐵鏽手中，頭首給砸個稀巴爛，下盤給啃得連股骨都隻剩下指甲大的一小撮。
在死屍旁，開滿了紅花。
開得很盛。
事後，大家對鐵鏽的&ldquo戰鬥力&rdquo更刮目相看，同時，對他的殺傷力也起了戒心，更加嚴厲防範。
這件事到頭來還得央&ldquo槍神&rdquo孫三點出來擺平。
孫出煙喪子，自然忿忿不平，但得悉可以共享&ldquo人形蕩克&rdquo的研究成果，加上孫疆付出可觀的賠償，也隻好不了了之。
不過，搖紅卻聽見孫疆對公孫小娘是這樣說的： &ldquo讓那畜牲宰了那小王八蛋也好！&rdquo孫疆說得還有點洋洋得意，&ldquo他們什麼：&ldquo一門三神槍，父子一條心&rdquo。
而今，先幹掉一個，管他死的不明不白，少一個好一個。
&rdquo 可是，在人前，他表現得憤怒欲狂，要活生生打殺&ldquo山枭&rdquo&mdash&mdash要不是當時&ldquo人形蕩克&rdquo是成功的造就了一個&ldquo鐵鏽&rdquo，而且還沒有後者繼來，那麼，山枭恐怕就逃不過這一場死劫了。
就連公孫揚眉說情隻怕也無用。
大家都不明白：為何&ldquo試驗&rdquo隻一次成功： 隻有一個&ldquo鐵鏽&rdquo。
&mdash&mdash要是能制造成千百個&ldquo山枭&rdquo，那還了得！？不管是&ldquo神槍會&rdquo還是&ldquo一言堂&rdquo，早就雄霸江湖，冠絕天下了！ 另一種情形也使人對鐵鏽更加&ldquo另眼相看&rdquo： 那是它斷了的手指，本來己給打得皮破肉綻，負傷的地方不多時卻一一肌骨重生，斷指複長。
&mdash&mdash&ldquo人形蕩克&rdquo竟有這種類似蜥蜴斷層，脫發複生的奇特能耐！ 這使得&ldquo人形蕩克&rdquo的&ldquo價值&rdquo和&ldquo分量&rdquo更受大家重視。
&mdash&mdash隻要完全制作成功，并能大量制造，那就形同擁有強大的軍隊，最厲害且不死的高手了。
這消息，令原就跟孫三點交好的東南王朱勵父子，以及太傅王黼，都十分關注此事，丞相蔡京，更有意納通家之好，一再催促搖紅下嫁相府與一言堂聯為姻親。
不久之後，&ldquo山枭&rdquo又遭受到另一次&ldquo責打&rdquo。
這一次&ldquo遭罰&rdquo的原由，雖遠不及前次重大，但相媲之下，卻十分荒誕。
因為原因竟是&mdash&mdash 搖紅的閨房裡，不見了一物： 笙。
那是搖紅姑娘心愛的樂器。
她遍尋不獲，幹是發動了大夥兒去找，結果（這次是給公孫揚眉發現的），居然在鐵鏽那張布滿鏽釘和排洩物的&ldquo床&rdquo上，找到了： 但卻給壓壞了。
這是可以想像的：這佯一口精緻的樂器卻落在如狼似虎、撕獅裂象的&ldquo山枭&rdquo手裡身下，哪有不砸個稀巴爛的！ 隻不知它為何要&ldquo偷盜&rdquo搖紅的笙。
這一次、可連公孫揚眉都光火了。
他再也不阻上他人&ldquo揍&rdquo鐵鏽。
孫子灰狠狠的揍它，還加入了孫拔牙，為報兄仇，更拳打腳踢，以&ldquo誰能夠讓這畜牲感到最痛&rdquo為競賽。
要不是搖紅及時過來阻止，他們早已把鐵鏽折磨死了。
搖紅挺身護着山枭，甚至貼俯在&ldquo它&rdquo的身上，好讓這些瘋狂的同門住手。
孫子灰本就為讨好搖紅而造作，見搖紅維護它，也不甚了了。
孫拔牙垂涎搖紅美色己久，也樂得做這個順水人情。
搖紅當然要保護鐵鏽，其實也不為什麼。
她不知道鐵鏽為何要盜走她的笙，還擺在它睡覺的地方，以緻一口好好的笙，變成一堆又破又爛的管子（雖然也明顯的看得出來，山枭曾試圖将這些管子重新給合在一起，但也顯然失敗，還愈搞愈糟，越補救越是糟糕），但她始終認為，不管它是人是畜牲還是怪物，他們都不該打它，至少，不該如此不當它是人的折磨它。
她也是因為這樣，再也不能忍受&ldquo一言堂&rdquo裡的暴行，不能眼見&ldquo神槍會&rdquo再大事&ldquo生産&rdquo這種&ldquo人形蕩克&rdquo，旦不想再看見好好一個堂堂一名男子漢大丈夫的公孫揚眉，竟也參與這種勾當罪行。
所以她才要跟他攤牌： 勸他。
八、永生的死刑
勸他的結果是：公孫揚眉從此銷聲匿迹。
&mdash&mdash雖然也曾在遠距離下亮了一次相，但相見恍如不識。
接下來的是，她遭受軟禁，襲邪出現，公孫邀紅也一去無回、人形蕩克漸次增多（但在&ldquo質素&rdquo上，恐怕要比鐵鏽還差多了），後來，連她的娘親公孫小娘也沒了消息。
遭受幽禁的搖紅，隻有丫鬟小紅相伴。
這樣熬了二十多天後，對外界的一切都斷了訊，搖紅終于忍耐不了，她在一個暗夜裡，又試圖闖出&ldquo绯紅軒&rdquo。
這一次，她成功了一大半。
因為那些&ldquo人形蕩克&rdquo雖然殺傷力可怖奇矩，但卻很笨，行動也過于魯鈍愚駿。
所以她以聲東擊西、陳倉暗度之法，引得把守在&ldquo绯紅軒&rdquo外四&lsquo隻&rdquo人形蕩克轉移了視線，她也成功的逃了出去。
隻可惜，他并沒有立即離去。
她還是關心她的娘、公孫揚眉、邀紅這些人的安危。
所以，他稍為猶豫了片刻，就悄沒聲息的潛入&ldquo九鼎廳&rdquo去，探看這&rdquo一言堂&rdquo重地，有沒有她所關心的人之下落。
結果，她的行藏暴露了。
發現她的人，若不是突然向她出于，她還真沒能發現。
那人大概已追蹤她好一段時間了，但始終不為她察覺，其原因是： 她以為她經過的是一根柱子。
結果那不是柱子，而是一個人。
她也以為她躲在空鼎的後面。
原來那不是鼎，而是一個人。
她還以為前面是一座假山。
當然那不是山，卻仍是這個人。
這個人，不是誰，正是近日在&rdquo一言堂&rdquo裡逐漸坐大，已位居要津的&ldquo山鬼&rdquo襲邪！ 遇上了這個人她沒辦法。
&mdash&mdash不但沒辦法招架，簡直是沒辦法做人了。
因為這個人不但在三幾招間點倒了她，還三兩下便剝掉了她的衣服，三兒個起落便把她持到&rdquo深水窖&rdquo那地窖去，二活不說已找了個幽暗的高處，就在那兒，他扒下了他自己的褲子（甚至不脫衣衫），便用另一種&rdquo槍&rdquo刺進了她的下體，當她感覺到&ldquo恥辱&rdquo和&ldquo疼痛&rdquo同時發生之際，襲邪的一切動作，才又緩慢了起來，甚至可以說是優雅了起來，絕對看得出他是，在盡情享受每一分、每一刻、每一下子的抽送，而且是正在盡情捏弄搖紅那冰清玉潔美麗如凝脂的胴體。
他是在黑暗裡看着她幹的，幹時眼神灼灼、目力炯炯。
對這件事，搖紅隻有感覺到恥辱和痛苦。
在這一刻，搖紅也隻有恥辱，以及痛苦。
但這還不算恥辱。
也仍不是真正的痛苦。
天大的痛苦是： 他幹她的地方，是在那深入地底的龌龊幽暗之地，那地方不但潮溫，而且腐臭，搖紅一面給襲邪享受他的強暴，她不能動彈但隻能抽搐的肢體，還常給一些類似蚯蚓或蛆蟲之類的&ldquo事物&rdquo爬過，隻一&ldquo條&rdquo甚至攢入她的左耳孔裡，就像另一隻粗而韌的陽具要在她耳朵晨身精方才甘休一般。
這還不打緊，在襲邪忍不住要濃重呼息之際，地答底層的幾盞青綠色的火把忽然點亮：照亮的不是牛頭馬面、閻王鬼判，而是她所熟悉的人&mdash&mdash 爹和娘。
搖紅張口欲呼。
但叫不出。
襲邪不僅封了她的穴道，也點了她的啞穴。
可是他仍看得見，聽得到。
心裡也明白。
下面的，的确是她的爹和娘，還有七八隻&ldquo七零八落，破破爛爛，人不像人，鬼不似鬼&rdquo的&rdquo人形蕩克&rdquo。
那不是森羅殿，也不是幽冥府。
她爹爹仍活着。
都比閻王還兇，比判官還悍，她所看到的，比十八層地獄拔舌剖心上刀山下油鍋還怵目驚心。
她真希望見到的不是真的&mdash&mdash那怕真的處身于閻王殿、鬼府地獄裡，都比真實的好。
因為她看見她爹爹山君的同時，也見到了她的娘： 公孫小娘。
&mdash&mdash她死了。
公孫小娘死了。
死得赤條條地，給人割而食之。
她白嫩嫩的肉，給人節節、一塊塊的拗下來，斬下來，鮮血淋滴的噬啃着，嚼食的人還發出喀呲喀哧的刺耳聲響。
親自把她逐件砍開剁碎、分予一衆&ldquo人形蕩克&rdquo啖食的人，便是她的爹爹孫疆。
孫山君自己也吃得怠興風發，惡形惡相，大快朵頤，了無忌憚。
對搖紅而言，這一刻，觸目都是鮮血的血，心中卻修痛無比&mdash&mdash那好比是一場水生的酷刑，劫劫不休，綿綿不絕，對她和她母親而言，皆如是，抉如斯： 這是地獄？ 不，人間？ &mdash&mdash隻有人間才會發生這種比地獄更殘酷的情境。
這是人間。
不，地獄。
&mdash&mdash如果人間也發生這麼可怖的事，又何異于身在地獄？ 搖紅想叫。
嘶叫。
可是她叫不出。
她想嘶嚎是為了她自己目前所受到的屈辱，也是為了要呐喊出她看見母親所遭受的夢魇。
但一切都徒然無功。
從此她恨絕了武功，尤其是點穴手法。
就是因為有武功，才有點穴制脈手法，才令她飽受侮辱。
慘遭蹂躏，而且不能動彈，無法呼叫，甚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不知是誰，發明了武功，又練成了武藝，還創造了封穴這回事，使她落此下場。
就在這樣一個幽暗、陰沉、潮溫、到心的角落裡，她給人強暴了，還在這幽昏的火光中，同時看到她那給剝光衣服的母親，竟給她那瘋狂的父親大肆切割肢解，與一群禽獸不如的妖物，分而啖之，而她隻能情急，卻完全不能做任何事去阻止、去抗議、去殺死敵人、仇家或自己！ 那如同一個極刑，而且還是是生生的水劫。
當襲邪一陣抽搐，他在極享受時，喉頭裡發出一種極奇特的僵鳴，終于他靜止下來，再抽離了她的身子，穿上了褲子後，令她更驚訝的是：對方并沒有畏罪遁走，而是施然的走下去，會合了她的父親。
那個邪裡邪氣的人，在她父親耳畔，說了幾句話。
然後，山君就突然擡頭。
舉目。
目光如電。
像鷹。
像枭。
但不像人。
就在那一刹間，她就已經覺得：她父親跟那些&ldquo人形蕩克&rdquo已沒有什麼分别。
也許，唯一的分别是：那些&ldquo人形蕩克&rdquo是受命于他，而他而聽命于汲滅人性、瘋狂、乖逆倫常的意旨。
那到底是誰的旨意？
孫疆矢誓一定要制作出一頭&ldquo像樣的&rdquo人形蕩克來。
不過，無論他再怎麼努力，也隻能制造出一具具如同&ldquo活屍&rdquo般的&ldquo人&rdquo來。
&mdash&mdash許是：&ldquo蕩克&rdquo在古羌語的意思就是：活死人的意思，所以，不管他們怎樣努力，得到的都隻是行屍走肉。
離開&ldquo理想&rdquo（一是殺傷力奇大的人形武器）還遠着呢。
直至&ldquo山君&rdquo遇上了公孫揚眉，并得悉他在&ldquo安樂堂&rdquo内學得非常豐富專業的醫藥常識。
&ldquo安樂堂&rdquo是&ldquo山東神槍會&rdquo經濟支柱，由公孫自食帶領的經營對象主要是：藥材。
東北本就是産名貴藥材的聖地。
公孫揚眉從藥商、參客那兒學到非常高明的用藥知識。
孫疆于是以他答允将女兒許配給公孫揚眉為&ldquo餌&rdquo，讓他參與制造&ldquo人形蕩克&rdquo的事。
雖然公孫揚眉初時隻是&ldquo盛情難卻&rdquo，勉為其難的敷衍一下，可是，不旋瞳的他跟孫疆一般情形： 對此項工作&ldquo上了瘾&rdquo！ 于是他作出了&ldquo改良&rdquo，并&ldquo奉獻&rdquo了他對醫理上的精見，用了一些藥，配了一些方，居然能扭轉乾坤，慢慢、漸漸，終于、突然，&ldquo制作&rdquo出一隻&ldquo成功的&rdquo人形蕩克來了！
很不一樣。
也許，這是因為公孫揚眉接受了孫搖紅的規勸之故，或許，公孫揚眉從頭到尾都沒有因而喪失本性，失去本來面目之故。
孫疆就不一樣了。
他沉淪了。
&mdash&mdash這件事就像賭博或嗜毒一樣，開始隻是小賭怡情，而後動了真火，愈賭愈火，愈輸愈多，泥足深陷，不能自拔，人也開始蛻變了：變得指天罵地，廢餐忘寝，心存僥幸，不罷不休，而緻成了一個&ldquo賭徒&rdquo．甚至失去了&ldquo人&rdquo的本質，成了&ldquo賭鬼&rdquo了。
正在沉淪的人見不得人上岸。
&mdash&mdash誰要是在此時&ldquo上岸&rdquo了，就像是做了&ldquo出賣&rdquo他的事情一樣，他會拉他下去，跟他一并堕落，永不超生。
這才甘心。
上瘾，可以使人渾忘一切，悉力以赴，精益求精，專神貫注。
&mdash&mdash可是，如果&ldquo上瘾&rdquo在壞事上，那就萬劫不複，永堕淵蔽了。
所以，人不分好壞美醜，隻看他做了什麼事，多幹壞事的，是壞人；多行善事的，是好人，當然，人多是有好有壞，不盡是好，也不完全壞的為多。
故爾，要是人發了達，因為他是殺人放火。
開賭貪污而&ldquo功成名就&rdquo的，這種人，再富貴成功，我們也不佩服，仰慕。
有些人，心存善念，盡其所能，去幫人助人，扶貧濟弱，盡管隻是一個平凡人物，并無赫顯功名，爵位富貴，我們一樣當他是個了不起的人，值得尊重敬仰。
不錯，花開開就要謝了。
但是，世間畢竟有些花是開了就下會調的。
它就在人的善念裡。
&mdash&mdash我們每一個人的心裡。
那一隻（也是第一隻，也可能是最後一隻）制造&ldquo成功&rdquo的&rdquo人形蕩克&rdquo，就是日後人們稱之為&ldquo山枭&rdquo的鐵鏽。
那是萬中無一的成功。
它本來沒有名字，但由于它有鋼鐵一般的軀體，可以承受任何人類與野獸都承受不來的打擊，因而人稱之為&ldquo鐵&rdquo&mdash&mdash不是姓，而是形容&mdash&mdash正如鐵手一樣，隻不過，&ldquo鐵手&rdquo真的原來姓&ldquo鐵&rdquo，名遊夏。
制造&rdquo它&rdquo，真的是十分不易，過程屢有困難，所以&ldquo它&rdquo的模佯跟所有&rdquo不成功&ldquo的人形蕩克一樣：醜，而且全身染有斑斑紅癬，就像鏽蝕了一般。
所以&ldquo神槍會&rdquo的成員就叫他為&ldquo鏽&rdquo。
故此，&ldquo鏽&rdquo也是形容&mdash&mdash全名是&ldquo鐵鏽&rdquo。
它力大無窮，兇猛殘暴，但對孫疆唯命是從。
&ldquo神槍會&rdquo正需要這種人材（不，應該說是：&ldquo武器&rdquo〕。
鐵鏽出現之後，&ldquo一言堂&rdquo内許多反對孫疆&ldquo所作所為&rdquo的聲音，開始逐一消失。
&mdash&mdash那些人，不是無故暴斃，就是遭受淬襲，或忽然銷聲匿迹，從此不見于茫茫江湖。
不光是在&ldquo一言堂&rdquo内，但仍隸屬于&ldquo神槍會&rdquo中的&ldquo反對者&rdquo，也一一離奇死亡，死相令人慘不忍視。
甚至連不屬于&ldquo神槍會&rdquo中的東北武林派系裡。
有任何人對&ldquo一貫堂&rdquo、&ldquo一言堂&rdquo和&ldquo拿威堂&rdquo表示不滿或對抗助，其結果也大抵一樣。
不過，鐵鏽雖然孔武有力，但卻似乎并沒有賦予同等的&ldquo智慧&rdquo，以緻它雖兇狠勇猛，可是，對&ldquo主人&rdquo的命令卻隻知服從，不懂反抗，就算是責打淩辱，它也一樣俯首承受。
而且，也沒有任何要求，它屢誅大敵，常建奇功，卻吃的是腐爛肝髒，睡在牛棚豬窩間。
看來，主人要是光火起來，一刀把它宰了，它也隻好白死了，死得連一頭畜牲都不如。
所謂&ldquo主人&rdquo，就是孫三點、孫疆，孫子灰、襲邪、公孫揚眉這一幹人。
&mdash&mdash當然，公孫揚眉這&ldquo主人&rdquo的名義，也隻擔當到他向&ldquo山君&rdquo，&ldquo槍神&rdquo等提出異議為止。
有一次，孫子灰發現它窩在&ldquo绯紅軒&rdquo的花叢裡，埋首不知幹啥。
孫子灰大聲嗆喝，叫它站起來，這才發現它滿咀鮮血，原來它正在啃吃着一個人，那人就躺在花叢裡，已給它咬齧得腸穿肚爛，腦袋也隻剩了小半身。
那是：&ldquo拿威堂&rdquo來&ldquo一言堂&rdquo作客的&ldquo貴賓&rdquo，&rdquo怒神槍&rdquo孫拔河的屍體。
這下可乖乖的不得了！ &ldquo山君&rdquo孫疆幾乎沒把鐵鏽活生生打死，但也打得它七殘八廢，用鉗子把鐵鏽的手指一隻一隻的鉗下來，還叫它自己吞食下肚裡去&mdash&mdash當時，若不是公孫揚眉力阻孫疆等人下殺手，可能這鐵鏽就要當場給毀了！ 它隻鳴鳴叫嗚，默默承擔。
誰也不明白它為何要殺孫拔河。
準也不知道它如何能殺孫拔河&mdash&mdash孫拔河是東北有名的&ldquo一槍人辟易，二槍鬼神怒，三槍天地變&rdquo的&ldquo花花大歲&rdquo，此人兩手三槍，雖然容或名過其實，但也不緻于怕沒聲息的就喪在鐵鏽手中，頭首給砸個稀巴爛，下盤給啃得連股骨都隻剩下指甲大的一小撮。
在死屍旁，開滿了紅花。
開得很盛。
事後，大家對鐵鏽的&ldquo戰鬥力&rdquo更刮目相看，同時，對他的殺傷力也起了戒心，更加嚴厲防範。
這件事到頭來還得央&ldquo槍神&rdquo孫三點出來擺平。
孫出煙喪子，自然忿忿不平，但得悉可以共享&ldquo人形蕩克&rdquo的研究成果，加上孫疆付出可觀的賠償，也隻好不了了之。
不過，搖紅卻聽見孫疆對公孫小娘是這樣說的： &ldquo讓那畜牲宰了那小王八蛋也好！&rdquo孫疆說得還有點洋洋得意，&ldquo他們什麼：&ldquo一門三神槍，父子一條心&rdquo。
而今，先幹掉一個，管他死的不明不白，少一個好一個。
&rdquo 可是，在人前，他表現得憤怒欲狂，要活生生打殺&ldquo山枭&rdquo&mdash&mdash要不是當時&ldquo人形蕩克&rdquo是成功的造就了一個&ldquo鐵鏽&rdquo，而且還沒有後者繼來，那麼，山枭恐怕就逃不過這一場死劫了。
就連公孫揚眉說情隻怕也無用。
大家都不明白：為何&ldquo試驗&rdquo隻一次成功： 隻有一個&ldquo鐵鏽&rdquo。
&mdash&mdash要是能制造成千百個&ldquo山枭&rdquo，那還了得！？不管是&ldquo神槍會&rdquo還是&ldquo一言堂&rdquo，早就雄霸江湖，冠絕天下了！ 另一種情形也使人對鐵鏽更加&ldquo另眼相看&rdquo： 那是它斷了的手指，本來己給打得皮破肉綻，負傷的地方不多時卻一一肌骨重生，斷指複長。
&mdash&mdash&ldquo人形蕩克&rdquo竟有這種類似蜥蜴斷層，脫發複生的奇特能耐！ 這使得&ldquo人形蕩克&rdquo的&ldquo價值&rdquo和&ldquo分量&rdquo更受大家重視。
&mdash&mdash隻要完全制作成功，并能大量制造，那就形同擁有強大的軍隊，最厲害且不死的高手了。
這消息，令原就跟孫三點交好的東南王朱勵父子，以及太傅王黼，都十分關注此事，丞相蔡京，更有意納通家之好，一再催促搖紅下嫁相府與一言堂聯為姻親。
不久之後，&ldquo山枭&rdquo又遭受到另一次&ldquo責打&rdquo。
這一次&ldquo遭罰&rdquo的原由，雖遠不及前次重大，但相媲之下，卻十分荒誕。
因為原因竟是&mdash&mdash 搖紅的閨房裡，不見了一物： 笙。
那是搖紅姑娘心愛的樂器。
她遍尋不獲，幹是發動了大夥兒去找，結果（這次是給公孫揚眉發現的），居然在鐵鏽那張布滿鏽釘和排洩物的&ldquo床&rdquo上，找到了： 但卻給壓壞了。
這是可以想像的：這佯一口精緻的樂器卻落在如狼似虎、撕獅裂象的&ldquo山枭&rdquo手裡身下，哪有不砸個稀巴爛的！ 隻不知它為何要&ldquo偷盜&rdquo搖紅的笙。
這一次、可連公孫揚眉都光火了。
他再也不阻上他人&ldquo揍&rdquo鐵鏽。
孫子灰狠狠的揍它，還加入了孫拔牙，為報兄仇，更拳打腳踢，以&ldquo誰能夠讓這畜牲感到最痛&rdquo為競賽。
要不是搖紅及時過來阻止，他們早已把鐵鏽折磨死了。
搖紅挺身護着山枭，甚至貼俯在&ldquo它&rdquo的身上，好讓這些瘋狂的同門住手。
孫子灰本就為讨好搖紅而造作，見搖紅維護它，也不甚了了。
孫拔牙垂涎搖紅美色己久，也樂得做這個順水人情。
搖紅當然要保護鐵鏽，其實也不為什麼。
她不知道鐵鏽為何要盜走她的笙，還擺在它睡覺的地方，以緻一口好好的笙，變成一堆又破又爛的管子（雖然也明顯的看得出來，山枭曾試圖将這些管子重新給合在一起，但也顯然失敗，還愈搞愈糟，越補救越是糟糕），但她始終認為，不管它是人是畜牲還是怪物，他們都不該打它，至少，不該如此不當它是人的折磨它。
她也是因為這樣，再也不能忍受&ldquo一言堂&rdquo裡的暴行，不能眼見&ldquo神槍會&rdquo再大事&ldquo生産&rdquo這種&ldquo人形蕩克&rdquo，旦不想再看見好好一個堂堂一名男子漢大丈夫的公孫揚眉，竟也參與這種勾當罪行。
所以她才要跟他攤牌： 勸他。
&mdash&mdash雖然也曾在遠距離下亮了一次相，但相見恍如不識。
接下來的是，她遭受軟禁，襲邪出現，公孫邀紅也一去無回、人形蕩克漸次增多（但在&ldquo質素&rdquo上，恐怕要比鐵鏽還差多了），後來，連她的娘親公孫小娘也沒了消息。
遭受幽禁的搖紅，隻有丫鬟小紅相伴。
這樣熬了二十多天後，對外界的一切都斷了訊，搖紅終于忍耐不了，她在一個暗夜裡，又試圖闖出&ldquo绯紅軒&rdquo。
這一次，她成功了一大半。
因為那些&ldquo人形蕩克&rdquo雖然殺傷力可怖奇矩，但卻很笨，行動也過于魯鈍愚駿。
所以她以聲東擊西、陳倉暗度之法，引得把守在&ldquo绯紅軒&rdquo外四&lsquo隻&rdquo人形蕩克轉移了視線，她也成功的逃了出去。
隻可惜，他并沒有立即離去。
她還是關心她的娘、公孫揚眉、邀紅這些人的安危。
所以，他稍為猶豫了片刻，就悄沒聲息的潛入&ldquo九鼎廳&rdquo去，探看這&rdquo一言堂&rdquo重地，有沒有她所關心的人之下落。
結果，她的行藏暴露了。
發現她的人，若不是突然向她出于，她還真沒能發現。
那人大概已追蹤她好一段時間了，但始終不為她察覺，其原因是： 她以為她經過的是一根柱子。
結果那不是柱子，而是一個人。
她也以為她躲在空鼎的後面。
原來那不是鼎，而是一個人。
她還以為前面是一座假山。
當然那不是山，卻仍是這個人。
這個人，不是誰，正是近日在&rdquo一言堂&rdquo裡逐漸坐大，已位居要津的&ldquo山鬼&rdquo襲邪！ 遇上了這個人她沒辦法。
&mdash&mdash不但沒辦法招架，簡直是沒辦法做人了。
因為這個人不但在三幾招間點倒了她，還三兩下便剝掉了她的衣服，三兒個起落便把她持到&rdquo深水窖&rdquo那地窖去，二活不說已找了個幽暗的高處，就在那兒，他扒下了他自己的褲子（甚至不脫衣衫），便用另一種&rdquo槍&rdquo刺進了她的下體，當她感覺到&ldquo恥辱&rdquo和&ldquo疼痛&rdquo同時發生之際，襲邪的一切動作，才又緩慢了起來，甚至可以說是優雅了起來，絕對看得出他是，在盡情享受每一分、每一刻、每一下子的抽送，而且是正在盡情捏弄搖紅那冰清玉潔美麗如凝脂的胴體。
他是在黑暗裡看着她幹的，幹時眼神灼灼、目力炯炯。
對這件事，搖紅隻有感覺到恥辱和痛苦。
在這一刻，搖紅也隻有恥辱，以及痛苦。
但這還不算恥辱。
也仍不是真正的痛苦。
天大的痛苦是： 他幹她的地方，是在那深入地底的龌龊幽暗之地，那地方不但潮溫，而且腐臭，搖紅一面給襲邪享受他的強暴，她不能動彈但隻能抽搐的肢體，還常給一些類似蚯蚓或蛆蟲之類的&ldquo事物&rdquo爬過，隻一&ldquo條&rdquo甚至攢入她的左耳孔裡，就像另一隻粗而韌的陽具要在她耳朵晨身精方才甘休一般。
這還不打緊，在襲邪忍不住要濃重呼息之際，地答底層的幾盞青綠色的火把忽然點亮：照亮的不是牛頭馬面、閻王鬼判，而是她所熟悉的人&mdash&mdash 爹和娘。
搖紅張口欲呼。
但叫不出。
襲邪不僅封了她的穴道，也點了她的啞穴。
可是他仍看得見，聽得到。
心裡也明白。
下面的，的确是她的爹和娘，還有七八隻&ldquo七零八落，破破爛爛，人不像人，鬼不似鬼&rdquo的&rdquo人形蕩克&rdquo。
那不是森羅殿，也不是幽冥府。
她爹爹仍活着。
都比閻王還兇，比判官還悍，她所看到的，比十八層地獄拔舌剖心上刀山下油鍋還怵目驚心。
她真希望見到的不是真的&mdash&mdash那怕真的處身于閻王殿、鬼府地獄裡，都比真實的好。
因為她看見她爹爹山君的同時，也見到了她的娘： 公孫小娘。
&mdash&mdash她死了。
公孫小娘死了。
死得赤條條地，給人割而食之。
她白嫩嫩的肉，給人節節、一塊塊的拗下來，斬下來，鮮血淋滴的噬啃着，嚼食的人還發出喀呲喀哧的刺耳聲響。
親自把她逐件砍開剁碎、分予一衆&ldquo人形蕩克&rdquo啖食的人，便是她的爹爹孫疆。
孫山君自己也吃得怠興風發，惡形惡相，大快朵頤，了無忌憚。
對搖紅而言，這一刻，觸目都是鮮血的血，心中卻修痛無比&mdash&mdash那好比是一場水生的酷刑，劫劫不休，綿綿不絕，對她和她母親而言，皆如是，抉如斯： 這是地獄？ 不，人間？ &mdash&mdash隻有人間才會發生這種比地獄更殘酷的情境。
這是人間。
不，地獄。
&mdash&mdash如果人間也發生這麼可怖的事，又何異于身在地獄？ 搖紅想叫。
嘶叫。
可是她叫不出。
她想嘶嚎是為了她自己目前所受到的屈辱，也是為了要呐喊出她看見母親所遭受的夢魇。
但一切都徒然無功。
從此她恨絕了武功，尤其是點穴手法。
就是因為有武功，才有點穴制脈手法，才令她飽受侮辱。
慘遭蹂躏，而且不能動彈，無法呼叫，甚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不知是誰，發明了武功，又練成了武藝，還創造了封穴這回事，使她落此下場。
就在這樣一個幽暗、陰沉、潮溫、到心的角落裡，她給人強暴了，還在這幽昏的火光中，同時看到她那給剝光衣服的母親，竟給她那瘋狂的父親大肆切割肢解，與一群禽獸不如的妖物，分而啖之，而她隻能情急，卻完全不能做任何事去阻止、去抗議、去殺死敵人、仇家或自己！ 那如同一個極刑，而且還是是生生的水劫。
當襲邪一陣抽搐，他在極享受時，喉頭裡發出一種極奇特的僵鳴，終于他靜止下來，再抽離了她的身子，穿上了褲子後，令她更驚訝的是：對方并沒有畏罪遁走，而是施然的走下去，會合了她的父親。
那個邪裡邪氣的人，在她父親耳畔，說了幾句話。
然後，山君就突然擡頭。
舉目。
目光如電。
像鷹。
像枭。
但不像人。
就在那一刹間，她就已經覺得：她父親跟那些&ldquo人形蕩克&rdquo已沒有什麼分别。
也許，唯一的分别是：那些&ldquo人形蕩克&rdquo是受命于他，而他而聽命于汲滅人性、瘋狂、乖逆倫常的意旨。
那到底是誰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