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吃花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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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篇&ldquo曉紅&rdquo,寫的多是搖紅女兒家的心事,一并勾勒出他的愛戀和家世。
中篇是&ldquo慘紅&rdquo,局面急轉直下,搖紅堕入了撲朔迷離永劫不複的慘境。
第三篇是&ldquo怒紅&rdquo。
&ldquo怒紅&rdquo是記述悲劇發生之後的情形。
三篇中,以&ldquo曉紅&rdquo最輕松、愉快。
&ldquo慘紅&rdquo寫的最長,&ldquo怒紅&rdquo卻是最短,隻三數頁,以未了幾頁,卻突然中斷,不知是因遭逢意外而下寫了,還是心情太過悲痛寫不下去了,或是已經寫了,但卻讓人給撕去了&hellip&hellip 她沒有死。
起初,她不死,是因為她要活着,等她所想念的人出現、口來、替她恨仇。
這些人是:公孫揚眉、公孫小娘、公孫自食、孫巨陽、公孫邀紅&hellip&hellip她甚至夢想過或有一天當年主持&ldquo神槍會&rdquo的老族長長孫飛虹會回來替她平反複仇。
等待是漫長的。
忍耐會不會像那肥皂的泡,漸漸漲大,飛得愈高,到頭來還是得要爆炸和幻滅&mdash&mdash而它缤紛斑爛的色彩隻是它的憤怒? 她不知道。
她隻知道花開開就要謝了。
而她的等待永無結果。
她等的人都沒有出現。
都沒來。
她的人還活着,心卻死了。
她等得園裡的花兒也謝了&mdash&mdash所以她在等待另一個目标: 另一個奇迹。
她要逃走。
她一直給看守着,無法逃走。
所以她要等一個機會。
他終于逮着了一個時機。
雖然她從未想到: &mdash&mdash這,竟會是她的機會! 固然她也意料不到: &mdash&mdash它,居然有一天成為她的&ldquo希望&rdquo。
機會來的時候,常會以各種面目出現。
正如&ldquo貴人&rdquo一樣,有時候,&rdquo他&rdquo打扮成一個嚴師,或是一個诤友,甚至是一個惡棍,或是一群不速之客,但到頭來,他們的出現,他們的話,或是他們所作所為,對你而言。
還是有利的,在某個程度上,他們就是你的&ldquo貴人&rdquo。
&ldquo機會&rdquo也一樣:有時,它出現的時候,是一個&rdquo危機&rdquo,有時候,是一個考驗,有的時候,甚至是一個&ldquo劫&rdquo。
&mdash&mdash但沒有&ldquo危機&rdquo,哪有轉機?去掉危險,那就是時機:機會,往往躲在危境的後面。
那次孫疆來的時候,所帶來的消息,也是一樣。
他斥喝逐走了小紅。
然後搖紅又得面對孫疆的蹂躏。
可是,這一次的情況,分明很有點不一樣。
&ldquo山君&rdquo依舊如狠似虎像猛獸,一點也不憐香惜玉愛女人&mdash&mdash對他而言,女人,隻是他洩欲的工具。
他的性情暴躁,動作暴烈,連孽根子也驚人的粗大和粗暴,女人承受他的兇殘暴行,簡直是求死欲死卻死不得死不成的痛苦萬端、羞憤無比。
但這一次,山君卻雷大雨小、有頭威無尾陣。
看得出來,他是更躁烈了,毛躁得簡直像熱鬧裡炒焦了且加了辣的豆子,但又無處可洩,火上了頭,還加了油,又不能燒起來,到頭來卻是不舉收場,垂頭喪氣。
&mdash&mdash他一定有事。
果然,在事後,孫疆很洩氣的問了一句: &ldquo你到底要不要嫁給蔡折?&rdquo 這問題使搖紅一怔:嫁給蔡京的兒子?她以為這事永不會重提。
&mdash&mdash山君對她做了這種事,怎會讓她嫁出去?何況,對方還是當朝宰相的兒子? 她沉住了氣,間:&ldquo我現在還嫁得出去嗎?&rdquo &ldquo呸!&rdquo孫疆恨恨的咋了一口:&ldquo那龜兒子見過你一面之後。
就一直忘不了。
王八羔子!我要是一口拒絕,他們就要我即時交出&lsquo人形蕩克,的制造秘方來&hellip&hellip。
&rdquo 搖紅靈機一動:&ldquo可是,人形蕩克還沒成功?&rdquo 山君更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液:&ldquo就算成功了,這是我的心血,我們也不拱手予他!&rdquo 搖紅附和地道:&ldquo這個當然一那隻有把我先獻給他兒子了!&rdquo 孫疆惱火極了:&ldquo去他奶奶的熊!要是我不,他們就說我故意推搪,說不定,就會派人來刨我的根,掘我的底兒!&rdquo 搖紅故意道:&ldquo可是,以爹和&lsquo神槍會&rdquo的實力,大可與他相持,至少,在東北武林,教他們入不得雷池半步呀!&rdquo 山君一發勁兒的搖首:&ldquo那可不行。
蔡元長父子,權傾滿朝,是得罪不得的人。
開罪了他,在朝在野,教沒個立足處。
何況,我們神槍會一旦制造人形蕩克成功,還要稱霸武林,号今天下,在朝廷若無蔡氏通關,隻伯還是成不了大事!為這件事而先讓姓蔡的那一夥人顧忌,太不智了。
&rdquo &ldquo太不智了!去他媽的!&rdquo他又怒罵了一句,罵一句,他就用力在他筋肉貢布的手背上,一捏,捏下一塊肉來,那肉團就往嘴裡一丢,剩下的傷口正血肉模糊。
他每掐下一塊自己的肉時,就像掐死一隻螞蟻:每咀嚼一塊自己的肉時,好像咬死一隻虱子。
搖紅不覺頭皮發炸,卻又聽她父親罵噸道:&ldquo奶奶的!太不智了!&rdquo 搖紅心下登時有了主意,&ldquo那爹打算怎麼辦?&rdquo 孫疆突然望定她,問:&ldquo你說呢?&rdquo 這次,他從他的大膽上攥下了特别大快的肉,丢入嘴裡去,咬得狠狠的、恨恨的,就像那塊肉正向他的臼齒作擊反擊。
搖紅知道這是生死關頭,便呢聲試探道:&ldquo不如拖着他吧。
&rdquo 山君一口吞下了那塊肉:&ldquo拖不下去了&mdash&mdash蔡折率人已赴山東,指日便到。
&rdquo 搖紅立刻堅決地道:&ldquo我才不嫁給他呢&mdash&mdash我&hellip&hellip舍不得爹。
&rdquo 說了這句話。
搖紅直想嘔。
可是不能嘔。
決不能。
山君又瞪住了她半響,她像要兒她臉上刮出些什麼似的,好一會,才咕哝了一句:&ldquo他來了,人形蕩克還是你,總要有個交待。
你著有個三長兩短,那就更不好辦了&hellip&hellip你可千萬不要想不開,我會跟你想想辦法&mdash&mdash去他娘的蔡折那種小鬼。
成不了大器,若不是看他老子的份上,兩百個來老子都閹了腌了吃去!&rdquo 然後他撫着搖紅說:&ldquo難得&hellip&hellip你一片孝心&hellip&hellip别怕,你不像你娘,老子事後,一定有你好處,不虧待你!&rdquo 搖紅趁機提出:&ldquo我有個要求?&rdquo &ldquo要求?&rdquo山君掃把眉一豎。
&ldquo我這兒很悶&hellip&hellip&rdquo &ldquo悶?&rdquo山君用力的盯住了她:&ldquo小紅不是陪你嗎?&rdquo &ldquo有機會&hellip&hellip如果爹允許的話&mdash&mdash&rdquo搖紅大着膽子道,&ldquo我想有時可以在院子裡走走。
&rdquo &ldquo隻是院子?&rdquo &ldquo嗯。
&rdquo搖紅一點也不猶豫。
她知道這時候一旦稍有猶豫,後果就不堪設想,&ldquo有時我想種種花。
&rdquo &ldquo種花種草,這個可以。
&rdquo山君突然誇張地咳笑了起來,還用手在她乳房上兜了一把,亵笑道:&ldquo好吧!&rdquo 然後他突又爆出了一句:&ldquo操他狼的!太不智了!&rdquo又狠狠的刮下一塊臂肌丢入血盆大口裡去。
于是;搖紅就給允可能在&ldquo院子裡走走,。
&ldquo绯紅軒&rdquo裡,當然布下看守她的人。
這些人,有時候是襲邪或是他的部下。
有時候是孫子灰和他的親信。
有的則是&ldquo山君&rdquo身邊的幹部,倒如孫尖、孫酸、孫刻、孫薄。
偶然,有時,都是&ldquo人形蕩克&rdquo: &mdash&mdash那隻妖怪。
人稱&ldquo山枭&rdquo的鐵鏽。
隻有搖紅心裡知道。
&ldquo那的确是隻&ldquo怪物&rdquo:一隻會流淚的怪物! 那次,搖紅跟山君談過話後,山君認為她&ldquo聽話&rdquo,甚至以為他已改變了态度&mdash&mdash但對她而言,是十分惡心的一件事。
那場&ldquo對話&rdquo之後,她便可以到花圃裡走走。
她這時想吐,卻吐不出。
她隻有吃花。
擇大的、豔的、紅的、開得最盛的花,一口日的咬,一口口的吃,一口口的吞下肚裡去,這才一時勉強鎮住嘔吐的感覺。
這之後,她養成了一個習慣: 吃花。
&mdash&mdash山君同意讓她&ldquo到處走走&rdquo,看守他的人,也時有調換。
要是襲邪那一班高手:&ldquo孫家大口組&rdquo(孫咬、孫齧、孫啖、孫啃、孫嚼等人)來監視她,她便寸步難行。
奢是孫子灰&ldquo孫門在食組&rdquo那一班人(孫味、孫鹹、孫甜、孫苦、孫辣、孫淡等高手)。
那還較為&ldquo輕松&rdquo一些。
至于那&ldquo人形蕩克&rdquo鐵鏽,也有一組&ldquo妖怪&rdquo(看來都比這&ldquo山枭&rdquo的資質更鈍、更不似人,但&ldquo外形&rdquo卻好看些、端正些、更&ldquo像人&rdquo一些了)由他調度&mdash&mdash隻有在這一班&ldquo人&rdquo的值守之時,搖紅才算好過一點。
二,危機更甚。
&mdash&mdash甚至,那是殺機。
搖紅有一個直覺:蔡折快要來了,山君為了不想&ldquo東窗事發&rdquo,極可能要殺她滅口。
幸好,那一次,她應付得法。
但危機并沒有過去。
危機更近了。
且轉為殺機。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