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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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說,根據病曆上的記載,她的情況相當不錯的,”普裡查德醫生說,“但肯定是她的疾病使她喪命的。

    ” “等等,”戴維說,“你認為她是死于癌症嗎?” “顯然是這樣,”米斯裡奇醫生說,“我第一次給她看病時,她的癌症就已經擴散了。

    盡管她的情況比我預計的好些,但她是個有病的女人。

    ” “但她的腫瘤沒有任何臨床迹象,”戴維說道,“她的最後死因可能是某種免疫系統出了毛病。

    你怎麼能把那同她的癌症聯系起來呢?” “免疫系統管不着呼吸或心髒。

    ”普裡查德醫生說。

     “可她的白血球在減少。

    ”戴維說。

     “她的腫瘤不明顯,這是實情,”米斯裡奇醫生說道,“可如果我們對她破腹檢查,我想到處都會發現癌症,包括她的大腦。

    記住,她原先接受診斷時,癌症已大面積轉移。

    ” 戴維點點頭;其他人也點點頭。

    普裡查德醫生拍了一下戴維的背。

    “不可能戰勝他們每個人的疾病。

    ”他說。

     戴維謝過會診醫生們。

    他們也禮貌地感謝戴維的邀請,然後便各自離去了。

    戴維坐在護理站的辦公桌旁,感到渾身軟弱無力,心情郁悶。

    他對瑪喬裡的死所感到的悲哀和愧疚超過了他的承受能力。

    他同她已經是那麼熟悉;更令人難受的是,她是尼琪愛戴的老師。

    他将如何向女兒解釋這一切呢? “對不起,”珍妮特-科爾伯恩輕聲說,“勞埃德-克萊伯,也就是瑪喬裡的丈夫,到醫院來了。

    他想同你談談。

    ” 戴維站起來,感到渾身麻木。

    他不知道自己在護理站坐了多久。

    珍妮特領他來到病人休息室。

     勞埃德-克萊伯正在凝望窗外的雨水。

    戴維估計他在45歲左右;他的眼睛已經哭得紅腫。

    戴維很同情他。

    他不僅失去了妻子,而且現在必須承擔起單獨撫養兩個沒有母親的孩子的責任。

     “對不起。

    ”戴維沒頭沒腦地說。

     “謝謝你。

    ”勞埃德說着,強忍住淚水。

    “謝謝你照顧瑪喬裡;她真的很感激你對她的關心。

    ” 戴維點點頭。

    他極力想說點什麼,以表達自己的同情之心。

    在這種時刻,他總是感到力不從心,但他已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最後,戴維終于鼓足勇氣請求他同意進行屍體解剖檢查。

    他知道這個要求非常過分,但瑪喬裡病情的急劇惡化使他深感不安。

    他極力想弄明白。

     “如果這樣能對他人有所幫助,”克萊伯先生說,“我相信瑪喬裡也會同意這樣做的。

    ” 戴維留在那裡同勞埃德-克萊伯談了很久,直至更多的直系親屬到達為止。

    後來,戴維離開了這些悲痛的人們,朝實驗室走去。

    他發現安吉拉正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

    她看見他的到來很高興,并将自己的心情告訴了他。

    接着她發現戴維臉色很憂郁。

     “出了什麼事?”她焦慮地問道,站起身握住他的手。

     戴維告訴了她。

    他有幾次不得不停下來穩定住自己的情緒。

     “我很難過。

    ”安吉拉說。

    她用手臂摟着他,擁抱着他,以示安慰。

     “我算什麼醫生!”他咒罵着自己,強忍住欲奪眶而出的淚水,“你一定認為我現在應該适應這種事情了。

    ” “你的責任感是你魅力的一部分,”安吉拉安慰他說,“正是這一點使你成為一個好醫生。

    ” “克萊伯先生同意進行解剖檢查,”戴維說,“我為此感到高興,因為我一點也不知道她的死因,特别是她死得這麼快。

    她的呼吸停止了,接着心髒也停止了跳動。

    會診醫生都認為是她的癌症所緻。

    是有這種可能,但我想讓巴特萊特醫院去證實它。

    你能負責進行解剖檢查嗎?” “當然,”安吉拉說,“但請你不要對此過分悲傷;這不是你的過錯。

    ” “讓我們看看解剖結果再說吧,”戴維說,“還有,我該對尼琪怎麼說呢?” “那會很困難的。

    ”安吉拉承認說。

     戴維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想盡快地看完自己的病人。

    為了這些病人,他讨厭自己總被這麼多事情困擾,但這是沒法回避的。

    他才看了四個病人,蘇珊就在兩個診斷室之間截住了他。

     “很抱歉打擾你,”她說,“但查爾斯-凱利在你的私人辦公室,他要求馬上見你。

    ” 戴維擔心凱利的來訪同瑪喬裡的死亡有關,便趕快穿過大廳,走進自己的辦公室。

    凱利正不耐煩地在屋裡走來走去。

    戴維進屋後,他停止了走動。

    戴維随手将門關上。

     凱利的臉色很嚴肅,似在生氣。

    “我發現你的行為特别令人氣憤。

    ”他說道,居高臨下地看着戴維。

     “你在說些什麼?”戴維問道。

     “昨天我才同你談過利用率的問題,”凱利說,“我認為我已講得十分清楚,你也已經懂得。

    可是今天,你不負責任地請來了兩個非佛綜站的醫生,來為一個毫無希望的絕症病人會診。

    這種行為意味着你對今天醫學界面臨的主要問題毫無認識。

    這是不必要的開支,多餘的浪費。

    ” 戴維極力控制住自己的感情,“請等一等,請你告訴我,你怎麼知道這種會診是不必要的呢?” “噢,老兄!”凱利不屑地揮了揮手說,“事情很明顯,病人的情況沒有改變,她正在死去,她一定會死。

    每個人都遲早會死去。

    我們的錢和其他資源不應該為了某種毫無希望的英雄行為而白白地扔掉。

    ” 戴維直視着凱利的藍眼睛,不知道說什麼為好。

    他簡直驚呆了。

     為了回避沃德利,安吉拉在實驗室另一側的一間無窗小房間内找到了保羅-達内爾醫生。

    他的桌子上面擺了一疊細菌培植盤;微生物學是他專門的研究領域。

     “我能和你談一會兒嗎?”安吉拉站在門口問道。

     他招手示意她進屋,同時将身子仰靠在自己的旋轉椅背上。

     “這兒的屍體解剖程序是怎樣的?”她問道,“我來這兒之後還沒有看見過這種解剖檢查。

    ” “這個問題你需要同沃德利商量,”保羅說,“這是個政策性問題。

    對不起。

    ” 安吉拉不情願地朝沃德利的辦公室走去。

     “我能為你做點什麼,親愛的?”沃德利說,同時對安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