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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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老家夥和他的老婆會乘法國航空的聯運飛機,從安提瓜飛到這裡。

    英國方面希望對他們給予隆重歡迎。

    顯然,這位老夥計英勇善戰,得了一大堆勳章,而且還跟海峽對岸咱們在法國的許多夥計合作過。

    ” “亨利,我真的很忙。

    這些事跟我有什麼關系?” “唉,我還以為你會比我們更有數呢。

    也許是你的哪個加拿大闊氣客人,也許是個來自蒙特利爾、參加過抵抗軍的法國佬,他想到了你——” “你想幹嗎?” “把咱們這對英雄伉俪安排到你酒店最好的屋子裡,還得給我們派去照顧他倆的那個說法語的護士留個房間。

    ” “你讓我一個小時就辦好這些事嗎?” “夥計,這一石頭扔出去,咱們倆可能都有兔子吃,明白我這話的意思吧?另外,你那至關重要卻老出毛病的電話線,在某種程度上也得依賴于直轄總督府的幹預,我這話的意思你也明白吧?” “亨利,你真是個了不起的談判家。

    你會彬彬有禮地擡起腳來,準确無比地踢在别人最吃痛的部位上。

    咱們的這位大英雄叫什麼?快點,拜托你快說!” “局長先生,我們的名字是讓·皮埃爾·方丹和雷吉娜·方丹,這是我們的護照。

    ”老頭在移民局圍以玻璃的辦公室裡輕聲說。

    直轄總督的首席助理也坐在移民官旁邊。

    “我妻子在那邊,你能看到,”他補充了一句,用手指着窗外,“她在和那位身穿白制服的小姐說話。

    ” “方丹先生,您可别這麼認真,”身材粗壯、一口濃重英國腔的黑人移民官員連忙聲明,“這隻不過是個非正式的程序而已。

    您要是願意,完全可以稱它為蓋章手續。

    這也是為了讓您避免衆多崇拜者帶來的不便。

    消息在整個機場都傳開了,說有一位偉人大駕光臨。

    ” “真的?”方丹微微一笑,這笑容裡透着愉悅。

     “沒錯,不過先生您用不着擔心。

    已經對媒體下了禁令。

    我們知道您不希望受到任何幹擾,這完全沒有問題。

    ” “真的嗎?”老頭的笑容消失了,“我得跟這兒的一個人見面,算是我的助手吧。

    我必須私下和他面談。

    你們的安排這麼周到,但願他不會因此而找不着我。

    ” “方丹先生,一小批很有身份和名望的人會在布萊克本機場的貴賓通道歡迎您。

    ”直轄總督的首席助理說,“咱們走吧?歡迎儀式很快就會結束,我向您保證。

    ” “真的嗎?那麼快?” 儀式确實很快,實際上還不到五分鐘;但五秒鐘也就足夠了。

    “胡狼”的信使兼殺手見到的第一位歡迎者,就是披挂着勳章的直轄總督本人。

    作為英國女皇陛下的代表,他按高盧人的習慣擁抱了這位英雄,同時在讓·皮埃爾·方丹的耳旁低聲說: “我們知道那女人和孩子被帶到什麼地方去了。

    我們會把你們送到那裡。

    你的指令在護士手上。

    ” 對老頭來說儀式的高潮就在這一刻,其餘的部分未免有點虎頭蛇尾,尤其是媒體都沒有到場。

    他的照片從來就沒上過報紙,除了身負重罪的時候。

     醫學博士莫裡斯·帕諾夫怒不可遏。

    碰到這種時候他總是極力克制,因為憤怒對他自己或病人而言從來都沒有好處。

    但是此刻,坐在診所桌前的帕諾夫很難控制自己的情緒。

    他還是沒有大衛·韋伯的消息。

    他必須知道大衛的情況,必須要和他談話。

    現在發生的事,可能會讓長達十三年的治療付諸東流,這一點他們難道就不明白嗎?……當然了,他們肯定不會明白,這不是他們關注的問題,他們考慮的是其他要務,根本就懶得去操心自己職責範圍以外的事情。

    但他必須得操心。

    深受創傷的頭腦太脆弱,太容易出現反複,以往的種種可怕經曆完全有可能取代如今的生活。

    這種事可不能發生在大衛身上!他離自己所能恢複到的最為正常的狀态已經很接近了(見鬼,在這個一塌糊塗的世界上,又有誰是“正常”的?)。

    他完全能夠勝任教師的工作;要是問他學術知識,他幾乎全都能回憶起來,而且每一年他記起的事也越來越多。

    但僅僅一次暴力行為就會讓所有的改善毀于一旦,因為暴力是傑森·伯恩的處世之道。

    真該死! 就連他們允許大衛留下來這一點,就已經能造成極大的損害。

    他向亞曆山大·康克林解釋過潛在的危害,但康克林的回答讓他沒法辯駁:我們攔不住他。

    這樣至少我們還能看着他,保護他。

    也許吧。

    “他們”在與保護有關的方面可是不惜工本:診所的過道和樓房的屋頂上都派了警衛,更别說那個帶着槍的臨時接待員和那台古裡古怪的電腦——這一切都證明他們很關注此事。

    不過,另一個辦法也許對大衛更好:直接給他打一針鎮靜劑,然後用飛機送到他那個島上度假勝地去,追捕“胡狼”就交給專業人士好了……帕諾夫突然頓住了,因為他猛地意識到一件事:沒有人比傑森·伯恩更專業。

     電話鈴聲打斷了醫生的思緒。

    這電話他還不能接,得等到所有安全措施啟動之後才行。

    先要對來電進行追蹤;用掃描器确定線路上是否有人竊聽;最後,來電者的身份必須得到帕諾夫本人的确認。

    帕諾夫的内部通話器響了;他撥動了控制台上的開關,“喂?” “先生,所有系統都檢查過了,”臨時接待員說,“系統”的情況診所裡隻有他一個人知道,“打電話的人說他叫特雷斯通,D.特雷斯通。

    ” “我來接,”莫裡斯·帕諾夫沉聲說,“外面那台機器上不管還有什麼‘系統’,都可以關掉了。

    這是醫生和病人之間的談話,要保密的。

    ” “是,先生。

    監控已中止。

    ” “監控已什麼?……算了,沒事,”心理醫生拿起電話,差一點就吼了起來,“混賬東西,你怎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