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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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發出命令開火!” “我能理解。

    ” “我們迅速做出了反應……” “那是當然喽!” “決不能讓這個考夫曼·約納斯落入納粹的手中!哈哈!再來一杯威士忌為小孩子路特号幹杯怎麼樣?” “請您還是給我講講小孩子路特究竟是什麼人好不好?” “路特·吳德豪斯夫人,六十五歲。

    耳朵很聾,中過兩次風。

    結過五次婚,五個丈夫都死了,她還健在。

    ” “很了不起。

    ” “您難道沒有聽說過吳德豪斯鋼鐵廠?沒有聽說過吳德豪斯裝甲車輛廠?吳德豪斯機關槍制造廠?最老牌的美國軍火商!從來沒有聽說過?” “恐怕沒有。

    ” “哎呀,看您受的什麼窩囊教育!上學時沒上這一課?” “現在您把這一課給我補上了嘛,謝謝。

    ” “不用謝。

    好咧,這條快艇就是這位夫人的。

    她眼下在裡斯本做短暫的逗留。

    當我們監聽到要動用潛艇這件事後,我們就同她商量。

    她馬上就把這條船借給我們,租金是五千美元。

    ”他邊說邊走到壁櫥前:“一切順利,考夫曼·約納斯!順利極了。

    ” “那現在又會發生些什麼事呢?” “順利極了!一切都會很順利的。

    我們當然要控告那個葡萄牙舵手駕船時粗心大意。

    他當然要對這一次的撞船事件承擔責任!我們已經用無線電做了彙報,馬上就會有一艘巡邏艇到這兒來将這位舵手和您的那兩位德國朋友接走的。

    ” “他們要拿這三個人怎樣呢?” “我的任務是即使冒生命的危險,也要将您安全地接遞到英國在葡萄牙的情報處處長的别墅裡。

    要不您是不是甯願同您的那些德國朋友一道走?” “絕不,羅格爾先生。

    絕不!”托馬斯·列文笑了笑說。

     德國人是用一輛老掉牙的敞篷轎車把托馬斯·列文從裡斯本綁架走的,現在英國人又用一輛嶄新的防彈高級轎車把他接回了裡斯本。

    他坐在後位上,身上裹了一件藍絲綢晨衣,穿一雙繡金拖鞋。

    他的濕衣服都放在司機的位子旁邊。

    托馬斯旁邊坐着羅格爾,膝蓋上橫放一支自動槍。

    最後轎車在一座别墅門前停了下來。

    一個穿條紋褲和縧色天鵝絨背心的管家推開沉重的鐵門。

    他揚着濃眉默默地向托馬斯欠了欠身,然後他把門鎖上領着這兩位來訪者穿過一個大廳,朝書房走去。

    一位上了年紀的紳士在等候着客人。

    他衣着十分考究,小胡子修剪得紋絲不亂,軍人幹淨利落的形體動作激起了托馬斯誠摯的敬意。

    “任務完成了,先生。

    ”羅格爾對他說。

    “幹得不錯,傑克。

    ”這位穿深灰色西裝的紳士一邊同托馬斯握手一邊對羅格爾說。

    “早上好,考夫曼·約納斯。

    歡迎您踏上大英帝國的土地。

    真叫我好等啊,先來一杯威士忌為您壓壓驚怎麼樣?” “早飯前我從不喝酒,先生。

    ” “明白,原則性很強。

    我喜歡這樣的人,我非常喜歡這樣的人。

    ”說着他轉向羅格爾:“您到樓上查理那兒去一下,叫他同M15進行無線電聯絡,報告太陽從西方升起來了。

    ” “是,先生。

    ”羅格爾離開了書房。

    那人對托馬斯說:“您就叫我莎士比亞好啦,考夫曼·約納斯。

    ” “好的,莎士比亞先生。

    ” “您是法國人,考夫曼·約納斯先生,對吧?” “是的。

    ” “我一眼就看出來了嘛!在這方面我很有眼力。

    我對人的判斷不會錯的!” “謝謝。

    ” “約納斯先生,您的真名實姓?”他回答道:“很抱歉,我的處境太嚴峻了。

    我必須對自己的真名實姓保持緘默。

    ” “先生,我願用我的名譽擔保,如果您願意為我的國家做事的話,我一定把您安全送到倫敦去。

    我們把您從納粹的魔爪中救出來,這您可别忘了呀!”托馬斯說:“我累壞了,莎士比亞先生。

    在做出什麼決定之前我得睡一會兒。

    ” “明白啦,先生。

    這兒給您準備好了一間客房。

    您就當是我的客人好啦。

    ” 半個小時後,托馬斯舒舒服服地躺在一張又厚又軟的床上。

    太陽升起來了,花園裡小鳥唱個不停,金色的陽光透過加了鐵欄的窗戶一束束地撒在托馬斯的床前。

    門被反鎖起來,英國人好客果然名不虛傳。

    托馬斯心想鐵窗鐵門,這友誼之情真是高于一切,高得難以逾越啊…… “注意,現在是早上八點正。

    女士們,先生們,早上好!這裡是裡斯本廣播電台,現在播送第二套早間新聞。

    倫敦昨天夜裡德國空軍的轟炸機群繼續對英國首都進行密集轟炸……”黑頭發的女領事埃斯特勒娜·羅德利格氣喘籲籲地在她的卧室裡踱來踱去。

    她神情不安疲憊不堪,嘴唇在不停的顫抖,她的精神狀态已經處在危險的境地。

    昨天夜裡她一宿未合眼,心驚肉跳地捱過了漫長的時光。

    讓,她心愛的讓昨天夜裡沒有回來。

    她知道她的讓到機場去送一個神秘莫測的朋友,是個法國少校。

    她已經同機場挂了電話,可那兒的人不知道有個什麼讓·列布朗先生。

    埃斯特勒娜預感到她的心上人被綁架了。

    在她的想象中,她的心上人被抓走了,正在受刑。

    落入了德國人的魔爪,死了!埃斯特勒娜越想越怕,她的胸脯上下起伏,她想她也要完了,也要死了……突然她意識到收音機還在廣播。

    于是她屏息着往下聽:“今天淩晨時分,美國快艇小孩子路特号在三海裡以外的海上撞翻了一艘葡萄牙漁輪。

    快艇上的船員救起了多名落水者。

    與此同時我們的海防部隊發現在肇事地點的附近有一艘潛艇。

    撞船事件發生後,這艘潛艇即迅速下潛逃離。

    ” “小孩子路特号快艇的指揮愛德華·馬爾克斯船長對漁輪舵手違章行船提出了訴訟。

    漁輪上的三名乘客兩名是德國人,一名是英國人……”埃斯特勒娜聽到這兒禁不住尖叫了一聲!“……全都拒絕提供任何情報。

    據分析很可能這是一次流産了的綁架活動。

    而且至少有兩個國家的諜報局卷入了這次活動。

    目前正在進一步調查。

    小孩子路特号快艇已被扣留。

    這艘快艇的主人是美國的闊太太路特·吳德豪斯,她一段時間來住在阿維茨飯店……”女領事省悟到新聞已播送完畢。

    她啪地關了收音機,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

    讓,她的預感果然應驗了。

    出事了,那個闊太太叫什麼名字來着?啊,對了,吳德豪斯。

    路特·吳德豪斯。

    阿維茨飯店。

     管事走進書房報告說:“埃斯特勒娜領事夫人到,先生。

    ”那位自稱莎士比亞的人一下彈起來,走過去迎接女領事。

    埃斯特勒娜現在穿的是一件緊身的白線衫,上面用手工繪上了五彩缤紛的花鳥,眉眼之間的化妝稍嫌過頭了一點,她的表情就像一隻被激怒了的牝鹿,英國情報處處長請埃斯特勒娜坐下。

    她上氣不接下氣地癱倒在一張貴重的圈手椅子上,激動得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莎士比亞同情地問道:“半個小時之前我已經同吳德豪斯夫人打了電話,我知道您已經去找過她了,夫人。

    ”埃斯特勒娜仍然說不出話,隻是點了點頭。

    “……吳德豪斯夫人是我們的一個好朋友。

    她對我講,您在為一個好朋友擔憂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