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要吞并大英帝國的緬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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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在文化上非常接近,都深受印度文化的影響,也同為小乘佛教的重鎮。

    然而面對英國人的侵略,兩個國家的反應卻截然不同。

    泰國小心而理智,努力收集外部信息,與殖民勢力巧妙周旋,最後成為東南亞唯一沒有淪為殖民地的國家。

    緬甸卻粗率蠻幹,戰前盲目自大,戰敗又驚惶失措。

    之所以如此不同,一個重要原因是泰國是一個非常重視海外貿易的國家,統治者具有商人一樣的靈活與現實,注意搜集外面的情報,也懂得以柔克剛。

    緬甸在曆史上卻一直鄙視商業。

    緬甸統治者一直坐享戰争紅利,曆來不重視經濟建設。

    緬甸海岸線長,海上貿易條件很好,但是緬甸統治者為了維持海上安全和國内穩定,采取閉關自守的政策,嚴格控制對外貿易。

    和中國的廣州海關一樣,緬甸海關也非常腐敗,官員經常敲詐勒索外國商人。

    船上人員須幾經檢查後才能上岸,有的船隻還被勒索禮品。

    [12]因此,緬甸的海外貿易規模一直無法擴大。

     三 基于相似的政治結構,緬甸對外部世界的反應與中國高度相似。

     第一次英緬戰争和第一次鴉片戰争,對緬、中兩國的民族自尊心和自信心都造成了空前的打擊。

    然而戰争之後,兩國的統治者都表現出驚人相似的颟顸和遲鈍。

     在緬甸曆史上,從來還沒有哪一次戰争像第一次英緬戰争那樣,如此沉重地打擊了緬甸人。

    “國王孟既被一再複發的憂郁症折磨,最後變成了癫狂。

    ”[13] 然而,如此慘烈的結局并沒有動搖緬甸人的面子心理。

    “(英國人)認為戰敗的震驚能對阿瓦朝廷起到有益的效果,使它改弦更張。

    但事與願違……他們所蒙受的奇恥大辱反而使他們更加傲慢,對于外部世界照舊茫然無知,又不肯取法于人。

    ”[14] 第一次英緬戰争與第二次英緬戰争相距26年,第一次鴉片戰争和第二次鴉片戰争之間間隔16年,這兩個國家本來都有充分的時間總結教訓,大力改革。

    然而兩國的統治者都沒有進行任何反省,而是固守舊制度,繼續沉睡在舊夢裡。

    中國在第一次鴉片戰争後除了加固了幾個炮台外,沒有進行任何内政改革,同樣1826~1852年,緬甸上層統治集團沒有采取任何改革措施。

    相反,仍然如以前那樣沉溺于内部鬥争。

    盡管國家日趨貧弱,這一時期的緬甸國王仍然熱衷于做功德,廣建寺院寶塔。

    孟坑王1841年南下仰光朝拜大金塔,一次就布施了3200緬斤(将近5000公斤)的黃金。

     因此很自然,中國和緬甸不久就遭遇了第二次打擊。

    第二次鴉片戰争與第二次英緬戰争也有很多相似之處。

     上一章我們講過,第二次鴉片戰争的起源,除了英法等國要擴大侵略權益這一根本原因之外,還有“面子”因素,一個是“反入城”鬥争,另一個是所謂“公使駐京”問題。

    如前所述,鹹豐皇帝甯可放棄全部海關稅收“賜”給外國,也不想接受公使駐京。

     而第二次英緬戰争的導火索之一,同樣是有關英國公使進駐緬甸的争執。

     《揚達波條約》中明确規定英國向緬甸首都派駐公使,同時緬甸也向英屬印度派駐使節,以利外交交流。

    緬甸國王對這一條極為抵觸,原因與中國相同:互派使節就等于承認英國國王與自己地位平等,這是緬王無論如何不能接受的。

    因此,第一次英緬戰争之後,緬甸一方面竭盡全力砸鍋賣鐵向英國人賠款,另一方面又千方百計拒絕讓英國公使進駐緬甸首都。

     為了能讓緬甸接受英國駐緬甸的使節,英國人費盡了心力。

    1826年,英國派出了約翰·克勞福德(JohnCrawford)前往緬甸首都阿瓦談判這一問題。

     緬甸國王纡尊降貴地“破格”接見了他,不過卻特意選擇了一個特殊的日子,那就是“悔過日”(也稱“卡多”即“Kadaw”日):這是緬甸國王接受地方上的頭人進貢并請求國王寬恕的日子。

    緬王在這一天接見克勞福德,可以自欺欺人地理解成英國人是在向緬王進貢,并承認以前的錯誤:“那天,國王的一些封臣照例都一齊前來納貢。

    而總督送來的官方禮品也被說成是該總督臣服于‘黃金之足’,并對以往的過錯乞求寬恕的象征。

    ”[15] 這一安排與中國晚清的外交手段非常相似。

    在後來同治皇帝不得不接受外國公使進京并考慮公使觐見事宜時,故意把接見地點安排在中南海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