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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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訪行嗎?”我锲而不舍了。

    痞爺有些不耐煩了:“你煩不煩啊,我說了不接受采訪。

    你有你的堅持,我有我的選擇。

    我憑啥任你們安排讓你們擺布啊?真是的。

    退一步說就是見記者,我也不見男記者,我讨厭男記者,跟你們有啥好聊的?鬥雞啊我?” 他的聲音有些尖細,我被逗笑了:“您還有這毛病——,不,這癖好呢?” “我就這德行,怎麼啦,不行嘛。

    ”他笑起來,我來軟的:“其實從我個人角度來說,很想見您一面。

    ” “不見,每個人都見,我成啥了,坐台啊?”他斷然拒絕。

    我有點激動:“我是您的忠實讀者,你的書我都翻爛了,一直拿您當老大。

    ” 痞爺口氣緩和起來,但聽上去病泱泱的:“聽你的口氣,更像是一個讀者,但你帶着目的來我就不見了。

    朋友見面要随緣,沒任何刻意的安排,你說是不是啊?等一段吧,我最近不想見任何人,沒心思。

    ” 我無話可說,隻好道謝,挂斷電話。

    我給導演大島挂電話,他在外地拍片,采訪近期不可能了。

    星爺和唯爺都找不到。

    聽晨歌說,星爺早去歐洲遊學和隐居了,而唯爺也“成仙”了,隐于北京鬧市,也許和你我擦肩而過,就是找不到。

     電話裡,滾爺嗓子粗砺而尖銳,盡管早己過了追星的年齡,我這個超級擁趸還是激動莫名,我說明了來意。

    他先笑問:“你咋知道我的手機号的?” “記者嘛。

    ”我嘿嘿一笑。

    他說他正在開車,同意三日後的下午在重慶飯店見。

     總算沒白忙活一場,我馬上聯系頭兒,堂堂《人精》雜志居然沒攝影記者,寒秋答應馬上找個兼職的來救急。

    我趕緊準備采訪提綱。

    為了找找感覺,我從箱子裡拿出兩盤滾爺的磁帶,已經粗砺不堪,印有歌詞的硬紙片除了字迹難辨,還碎成了好幾片,用透明膠布連着。

    我把磁帶放進随身聽,聲嘶聲力竭的呐喊讓我日漸麻木的神經為之一振。

    盡管這些年我的視聽體驗被大大拓寬,畢竟,這家夥陪我度過了叛逆青春。

     知道我為《人精》工作,可以見到很多“大尾巴狼”,燕子羨慕得一驚一乍。

    她拿出上次拉我和齊順子陪她去做人流的勁頭對我軟磨硬纏,非要我采訪時帶上她。

    我沒好氣地說:“你年紀輕輕的,幹啥不好進娛樂圈啊?裡面多亂你知道嗎?火坑你也跳啊?” 她振振有詞:“靠!老大,你咋看人呢?你不覺得我适合演戲嗎?人家小時候就——” 我勃然大怒:“聽聽,就憑你這個‘靠’字,沒門!你說話咋這麼髒啊,你生在垃圾堆的還是茅房裡的?” 燕子唧唧歪歪,又來了那句:“人家跟你學的。

    ” 我一怔,但絕不能輸在一小丫頭手裡,我氣急敗壞:“我是長輩,你是小輩而且你是女流之輩。

    你就不能矜持一點,優雅一點——哪怕是假裝優雅一點?就你那樣,小太妹似的,還演戲呢,難怪讓你演一阿飛。

    ” “人家這叫率性,到演戲時,自然出水芙蓉亭亭玉立。

    ”她撇撇嘴,說完把我的胳膊搖得就跟一根擀面杖,簡直沒法工作,隻好給了她幾個二流藝人的電話。

    抄寫這些号碼時,我看見她的手都在發抖。

     金黃色的重慶飯店位于西壩河,和很多省級駐京辦一樣,獨棟建築,吃喝玩樂住宿于一體。

    我和攝影師小袁在門口看見一個男子從黑色越野車鑽出來,一眼認出就是滾爺。

    他穿着淺黃色磨砂高領夾克,淺色牛仔褲,戴着墨鏡,頭頂一個白色棒球帽,帽子正前方有一顆紅色五星。

    他鎖好車,扶了扶墨鏡,拉了拉帽檐,大步流星向大廳門口走來。

    我趕緊上前自我介紹,滾爺挺和藹,和我握手,手軟軟的。

    從大門外到大廳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