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忠與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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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鴻章病危的時候,慈禧正結束她流浪的日子,在由西安回京的途中。

    車隊進入滿目蒼痍的中原地區時,消息傳來,慈禧的眼淚當場就流了下來。

    慈禧感歎說:“大局未定,倘有不測,再也沒有人分擔了。

    ”慈禧說的是心裡話,對于她來說,是最知道李鴻章之于大清的重要性的。

    這個“糊裱匠”晚年為了這個垂亡的王朝,真算是盡完了最後一份力。

    幾天以後,李鴻章去世的噩耗傳來之時,龐大的回銮車隊已經到了河南輝縣。

    盡管慈禧和光緒心裡已有了準備,但還是泣不成聲:“太後及帝哭失聲,辍朝”;随行人員“無不擁顧錯愕,驟失倚恃者”。

    對于李鴻章,清廷給出的谥号是文忠公,這樣的表彰,也算是對李鴻章一生對大清王朝忠心耿耿最準确的評價了。

     從1861年一直到1908年的48年中,清朝的最高權力,實際上一直由慈禧掌控。

    這是一個曾經非常漂亮的女子,關于她的相貌和風度,當時西方的很多報紙都有着津津有味的描繪。

    據說慈禧年輕的時候膚色如雪,吹彈即破;牙齒如貝,一雙黑色的大眼睛如星星般閃爍;在性情上,慈禧既有江南女子的溫柔體貼,讓人迷戀,又有北方女子的潑辣從容,大氣果敢。

    一直到她60歲的時候,還曾有西洋的報紙說她像少女一樣迷人。

    清宮中聘請的一個為慈禧專門作肖像畫的美國女畫家凱瑟琳·卡爾描繪說:慈禧是一位“非常面善的女士,容貌看起來要比實際年齡年輕得多,臉上永遠帶着一種勝利者自得的微笑”,卡爾以她畫家的敏銳描寫道:“她穿着一件皇家專用顔色——明黃色的長袍,上面栩栩如生地編織着紫色的藤蔓,還鑲嵌着大量珍珠。

    她的長袍是滿族式的,有些部分從脖頸拖延及地,一排翡翠紐扣從右肩一直扣到長袍的褶邊。

    長袍用一種爽挺、明亮的絲綢做成,穿在一件同樣長度、同樣顔色但比較柔軟的夾襖外面。

    在右肩起第一枚紐扣處,挂着一串碩大的珍珠,有18隻之多,并且珍珠和珍珠之間用璀璨剔透的綠寶石隔開。

    在這枚扣子上同時還挂着一顆淡紅色的寶石,有兩束絲綢做的黃穗從寶石上飄落而下,穗尾是兩顆好看的圓球。

    ” 慈禧太後自西安回京 這個生長在江南的滿族女子一生追求着完美生活,但她的個人生活卻一直不完美,個人生活的缺失以及生理的不平衡,可以說是慈禧性格有時暴戾、喜怒無常的重要原因。

    生理與生活的缺失,反過來刺激她更加注意生活的品質,力求充分享受世界的完美華章。

    在無休無止的繁文缛節的沉重負擔之餘,慈禧對生活中的一切新奇都抱有積極态度,喜歡盡興地享受着人生。

     曾有外國公使夫人稱慈禧為“一條母龍”,此語一點不虛。

    慈禧一直就不是一個凡角。

    由一個不谙世事的少女,到了後來的大權在握,慈禧實際上可以說是走過了人世間最不平凡的道路。

    16歲入宮時,慈禧隻是一個貴人,住在圓明園的天地一家春。

    當時鹹豐皇帝喜愛的,還有其他好幾個女子。

    慈禧能夠脫穎而出,除了因她生育了同治之外,還在于她異常聰明,善解人意,俠肝義膽,可以為鹹豐分憂。

    浸淫宮中,慈禧潛移默化中學會了果敢、狠毒,富有幻想。

    既具有極其準确的直覺,洞察秋毫;也識人無數,極重情義。

    1860年,英法聯軍攻入北京城,鹹豐皇帝遠逃熱河,留下了恭親王與英法聯軍簽訂了《中英北京條約》、《中法北京條約》。

    條約簽訂之後,鹹豐萬分恥辱,他一直在熱河幽居,拒絕接見任何外國使臣,甚至連朝臣也拒絕接見,整天沉湎于鴉片和酒。

    一年之後,30歲的鹹豐英年早逝,26歲的慈禧與恭親王聯手,臨危不懼,心狠手辣,擊敗了肅順等八大臣,與慈安一起垂簾聽政。

    那些政治上的手段與陰謀,慈禧可以說是爛熟于心。

    她屬羊,但很多如狼似虎的大臣在她面前膽戰心驚。

    她一生在深宮之中生活和掙紮了近60年,即使是執政,也有48年,在她面前,有鹹豐、同治、光緒三位皇帝駕崩,而同治和光緒兩位皇帝則在她的操控下,惶惶不可終日。

     晚年慈禧 與曆史上曾經的女皇武則天相比,慈禧從不輕佻,也從不淫蕩,雖然她的面前有很多優秀的男人,而慈禧也聰明異常地懂得怎樣赢得男人的歡心,懂得男人的虛榮和軟肋。

    這個年輕的寡婦對于愛新覺羅家族一直是忠心的,在某種程度上,她就像《紅樓夢》中的王熙鳳一樣,不辭辛苦,管理着這個龐大腐朽的家業。

     按照現在的說法,慈禧從不是一個女權主義者,她以女人征服男人的方式統治這個國家,充滿熱情地生活在宮中。

    慈禧一直把自己當作一個女人,她注意養顔美容,注重梳妝打扮,喜歡美食,愛好花草,親自制作精緻的化妝品,并且,還會寫詩,會欣賞詩,善于書法、繪畫,喜歡用真正的花草汁塗在自己的畫作上。

    除此之外,慈禧還天性幽默,富有智慧,她習慣将複雜的問題簡單化,将理性的問題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