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美國:國家建構的另類道路(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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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時的得票率就可以看出。

    當年的總統選舉,羅斯福得到的選舉人團票是523張,其對手隻有可憐的8張。

    這是總統選舉曆史上最懸殊的選舉,可以說是一個空前絕後的勝利。

     面對如此洶湧的民意,任何保守派的抵抗都容易土崩瓦解。

    了解美國史的朋友可能知道,20世紀30年代羅斯福總統和最高法院有過一場惡戰。

    進步主義的羅斯福要推動政府擴權,保守的最高法院則拒絕與時俱進。

    雙方拉鋸之際,忍無可忍的羅斯福甚至一度考慮過用所謂“摻沙子”的方式來改造最高法院,也就是把大法官從9個變成13個,以此實現進步主義法官占多數的局面。

    當然,幸虧最後羅斯福沒有實施這個計劃,不然他的聲名上可能會留下一個“幹涉司法獨立”的污點。

     但是,沒有實施這個計劃,不是因為他回心轉意了,而是因為沒有必要了。

    1937年,羅伯茨法官“叛變”了——他從此前的保守主義立場跳到了進步主義立場,因此改寫了最高法院的兩派比例,也由此改變了美國曆史進程。

    羅伯茨的改變是偶然的嗎?顯然不是,識時務者為俊傑,羅伯茨法官認清形勢了。

    用我們今天的話來說,看到曆史滾滾車輪的方向了。

    他不變,恐怕也會有别的法官改變,1937年不變,1938年或者1939年也會改變。

     美國國家建構台階三:民權運動時代 20世紀五六十年代的民權運動,則構成美國聯邦政府擴權的第三個大台階。

    大家可能都聽說過,約翰遜政府的“偉大社會”運動,創建了扶弱濟貧的醫療項目Medicare和Medicaid,成立了很多扶貧機構,進一步強化了聯邦政府的權力。

    但是,從國家建構的角度來說,五六十年代最大的成就,是打破了“神聖不可侵犯的州權”,确立了聯邦權力幹預州内事務的合法性。

    如果說羅斯福新政主要是鋪開了國家權力的緯線,那麼“偉大社會”時代則是強化了國家權力的經線。

     這主要表現在民權的實施方面。

    我們前面講到過,美國内戰結束,南方長期以“州權”的名義實施種族主義。

    1948年,一批保守主義者甚至成立了一個黨,名字就叫“州權黨”,來捍衛種族隔離。

    1954年,最高法院在著名的“布朗訴教育委員會”案中判決種族隔離違憲,當時,一些南方州又扛起了“州權”大旗,想把聯邦法院的判決堵在門外。

    1957年,阿肯色州州長派國民警衛軍阻止小石城的黑人學生進入校園,艾森豪威爾總統二話不說,直接宣布阿肯色州的國民警衛軍“國有化”。

    于是,昨天還在阻擋黑人學生進入校園的國民警衛軍,今天就得保護他們進入校園了(圖3-5)。

     圖3-5 小石城事件:軍隊保護黑人學生上學 (圖片來源:U.S.Army,NationalArchives,WikimediaCommons) 黑人的投票權問題是另一個例子。

    我們之前談到過,内戰後,南部各州以各種稀奇古怪的規定來防止黑人運用其投票權,之前聯邦政府一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是,1957年,艾森豪威爾總統成立了一個聯邦委員會,專門推動黑人的投票權落實。

    1965年的《投票權法案》則明确規定,司法部有權監管各州的選舉法,任命選舉觀察員,甚至起訴那些歧視性的州政府。

     聯邦政府為什麼變得如此強硬?還是因為背後的社會運動。

    對于美國20世紀五六十年代波瀾壯闊的民權運動,大家應該都有一定了解。

    餐館靜坐運動、自由乘客運動、1963年華盛頓大遊行、馬丁·路德·金的著名演說《我有一個夢想》,等等。

    以1965年的《投票權法案》而言,背後同樣是聲勢浩大的遊行示威。

    1965年3月,馬丁·路德·金等民權領袖發起了著名的“塞爾瑪徒步抗争”,就是從阿拉巴馬的塞爾瑪步行到州首府蒙哥馬利,抗議阿拉巴馬州政府以各種方式剝奪黑人投票權。

    一路上爆發各種警民沖突,白人警察毆打襲擊黑人的畫面通過電視傳遍全國。

    正是在這場運動之後,約翰遜總統下定了頒布《投票權法案》的最後決心。

    直到今天,每年還有紀念性的塞爾瑪遊行活動。

     國家建構道路的“另類道路” 從美國國家能力的巨變來看,我們發現了一條不同的國家建構道路,它的核心動力不是密集的戰争或者發達的文官制,而是社會運動。

    一代又一代的美國人,通過街頭的、媒體的、工會的、校園裡的聲音改變了政府的角色,改變了聯邦和地方政府的關系,乃至改